第一卷誅心 第七章 第一跟第四
凌塵選擇了洪澤湖作為駐紮要地的原因是因為它的地勢。
洪澤湖是一個懸湖，汪洋一片，南方是泄口，北岸有一片蘆葦盪，其他地方並無一定形狀，在此處駐紮，一樓高的洪澤，從天到地完全阻隔了敵人來襲時的出其不意，也能很好的掩飾己方隊伍。
察覺到陸寧異常的凌塵，正打算藉助洪澤湖的地勢，讓天一樓部眾以逸待勞。
誰知這是突然天一樓的屬下向凌塵打了一個手勢。
他們來了！
破風聲伴着回形標而來，凌塵下意識抓緊身邊的巨石。
苗靈地處苗疆，武功奇特，不僅有靈獸功跟蠱，更是精通各類暗器，即便是杜厲也不敢說在這方面比胡莉強，這種獨特的回形標，胡莉綉眉一蹙，雙手立即穿上冰蠶手套，隨手一揮便將對方的暗器吸附過來。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些暗器除去特定的幾點，其他不是少了準頭就是少了力道，要麼還未近巨石就落了下來，要麼就是打到巨石上，卻只留下一個淺淺的划痕。
“我勒個去，都什麼選手，比那些綠林強盜還菜，這麼弱也敢來！”
凌塵看黑壓壓一片的黑衣人，不由得為他們的大膽豎起了一根大拇手指。
細細觀察了一會，凌塵發現這黑衣人的路數頗為繁雜，什麼門派的都有，武當、玲瓏宮、碧華閣、雪山派，不過他們看來卻大多綿軟而無力，一副修鍊不足，內勁急缺的樣子。
看到這裏，凌塵嘴角微挑，也不在巨石後邊繼續躲着了，隨手撿了一把石子，運起內力嗖嗖嗖的扔了出去，石子每打中一個黑衣人，就有一個黑衣人摔倒在地。
“喂，大兄弟，你這下盤也不行啊，要不回去練幾個年再出來吧！”
“王八...”那人話剛罵了半句，一旁的胡莉借收來的回形標直接射死對方。
“大人小心...小...這時凌塵身邊的一個扈從突然有些震驚，說話也不由得卡起了殼，凌塵回頭一看，竟有一個黑衣人，腳上分明是寺廟的僧履！
凌塵不由得嘴角抽了抽，眼神中劃過一絲凝重，此番前來襲擊的敵人，並非高手，儘是一些江湖草莽，而且都不要命似的沖自己而來。
與此同時，身後又出現四個黑衣人朝着凌塵衝殺過來，凌塵見狀，抽出身邊護衛的長刀，把後者推開，輕喝道“不用管我，速度護衛馬車！”
雖說凌塵身上的舊傷還未痊癒，不過由於離火功的特殊，他暫時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四個黑衣人看凌塵迎着他們殺來，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帶着一種視死如歸的味道，沉喝道“殺！”
“啊——”四個黑衣人邊沖邊喊，朝着凌塵飛撲過去。
藉著前沖之力，凌塵反手一刀橫掃。
哐的一聲，兵器相碰，頓時將五人虎口真的發麻。
“北荒人？”
察覺對方身份，凌塵的殺氣頓時彌散開來，讓面前四人心中大驚，趕忙四掌齊出，想逼開凌塵，離開前者的攻擊範圍。
“想走？”
冷笑一聲，凌塵一躍而起，凌空摔了一個鞭腿，將四掌踢開，借力朝着最近那個黑衣人靠近，一刀劈下。
噗，一顆頭顱衝天而起，脖頸噴出的鮮血，灑滿凌塵全身。
重新立定后，凌塵彈着刀鋒，彷彿挑釁一般，輕蔑道“呵，好一把殺狗刀！”
三名黑衣人趁機掃了一眼倒地的無頭屍體，齊聲悲喝道“撤！”
此間想走，凌塵已然是攔截不住，畢竟他沒有縮地成寸的本事，再者他要是追出去，未必會陷入敵人的陷阱。
“朝中那內奸的勢力當真不簡單。”
望着慌亂撤退的黑衣人，凌塵嘆息着搖了搖頭，眼裏不由得劃過一抹擔憂。
當今江湖共三宗六派武當、無相寺、龍虎山、苗靈、玲瓏宮、聖醫門、碧華閣以及地處藏邊的雪山派，還有雖已滅門，卻也仍有不少人假稱門下的萬獸宗。
剛剛那幾波黑衣人，雖然武力值不高，但是各家各派的武功路數皆有。能使喚的動這三宗六派的小嘍啰，讓他們為之捨生忘死的人，只怕背後的勢力在江湖也能呼風喚雨，首屈一指。
“清點完人數，你我儘早離開此地！察覺到了么？對方的目地好像不只是慕容秋瑟，我也在其列。”趁着陸寧帶着眾人清理戰場的功夫，凌塵湊到胡莉身邊壓低了聲音說。
胡莉朝凌塵點頭比劃道“剛剛射向公子的那幾隻回形標皆已淬毒，而且那些人的手法很像苗靈出來的！”
“我現在真的有些擔心背後那支老王八的身份了！”凌塵嘴角略略勾起，帶了幾分陰沉。
胡莉聽到這裏，美眸當中也閃過一絲擔憂，若是師門也牽扯其中，未來天一樓怕是要跟師叔走到對立面，而且就當下而言，苗靈走出苗疆，並不是什麼好事，當年在襄陽發生的事，如今她還歷歷在目。
“大人，戰場以打掃完畢，接下來怎麼安排？”天一樓千戶跟在陸寧身旁詢問道。
“看來這群‘燕狗’不僅想帶走我的獵物，還想拿着本官的腦袋去立功啊！”凌塵說著邊邪氣地吹了一個口哨。
聞言，陸寧眸底多了一絲疑惑，不過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陸寧閉嘴不言，好似真的為了先前的事而生氣，凌塵心中冷笑連連，沖千戶打了個響指，微笑道“寅時三刻，執行本官先前的計劃，兵分兩路，你們留在這裏，我們三個護着馬車南下！”
在凌塵安排的的時候，胡莉喊走了一個身材體貌與慕容秋瑟極其類似的扈從，不知道倒騰了些什麼，不出一會，一個“慕容秋瑟”又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千面狐狸果然名不虛傳！”陸寧眼裏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奮，似乎有什麼要脫口而出，又強行咽了回去。
“怎麼？陸公子也想學此等奇巧之術？”凌塵眼裏浮現不經意的一絲狡詐，對着目光閃爍的陸寧詢問道。
收斂了一下心中的激蕩，陸寧嘆氣肯定道“試問天下有哪個男人不想學這等異術呢？”
如此一說，凌塵終於明白陸寧剛才為何那麼興奮了，尷尬的瞧了一眼胡莉，果然，此時胡莉的眼中儘是殺意，連帶着颳了一眼凌塵，好似在警告後者，陸寧將來必須交給她炮製，一點也沒有起初的順從。
糟了無妄之災的凌塵，對此只能摸摸鼻子，心中大罵陸寧白痴。
孤帆遠影碧空盡。
行走在水路上的凌塵，心裏暗暗道了一聲可惜，因淮水戰事的緣故，如今水面上別說客船了，就連打魚的漁船也少得可憐，不過好在途中他還有陸寧這個樂子可言。
也不知是不是沒有親扈的壯膽了，沿途凌塵等人遭遇了好幾次襲擊，每次凌塵都把陸寧帶上一起殺敵，留胡莉獨自看守‘慕容秋瑟’，害的陸寧好幾次掛了彩，可從前那個敢與凌塵打機鋒陸寧卻始終沒有抗議，偶爾還會主動替凌塵掩護，讓凌塵感動了好幾回。
夜幕再次降臨，凌塵等陸寧睡后，設好機關，隨即來到囚禁‘慕容秋瑟’的內艙。
“公子？”閉目打坐的胡莉突然睜開眼，一臉疑惑的打手勢問道。
隨手解開‘慕容秋瑟’身上的繩索，凌塵甩給對方一條已經涼了的烤魚，輕聲解釋道“過來看看這小子，順便跟你商量點事！”
胡莉不解的盯着凌塵。
與此同時，沁水河旁。
歷經半旬，天下第一跟天下第四的決鬥終於結束，第一還是那個第一！
瞧着眼前扶手撐地，雙腿不穩，渾身血污的慕容正南，莫無道甩了甩髮麻的右臂，撕掉左臂上的破碎布條，轉身長掠而去。
敵人已去，慕容正南也就懶得再去支撐身體，直愣愣的趴到地上，嘴中不斷罵著林晨與蕭軻，不過在昏去的前一秒，他卻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喃呢道“也不算虧！”
數日後，當凌塵四人抵達長江岸邊的一個小鎮時，一則消息早已席捲天下。
“沁水一戰，慕容正南以虛天境破莫無道左袖，證明第一非無敵，第四非可欺！”
聽到小鎮上的武林人士都在談論這個話題，凌塵眺望金陵，心中升起諸多疑惑，慕容正南是什麼人他清楚，莫無道是什麼角色他更清楚，他可不信後者會挑在這個時候去找慕容正南單挑，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有巧合的背後都深藏着緣由。
“真想不到莫無道居然幫了咱們這個大忙！”
凌塵聞言，不屑的瞥了一眼陸寧，轉頭對胡莉吩咐道“找到客棧后，你立馬去接應後邊的兄弟，咱們不能繼續冒進了！”
胡莉點頭，做了一個小心的手勢給凌塵。
“放心，這個魚餌絕對夠他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