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誅心 第四十一章 煉獄的新牢頭
熟練的在槐樹下堆起一個三丈高雪人，慕容夏狩端起桌上的酒杯，眼角餘光瞥向岳勝男手中密信，好奇道“沒動手，沒殺人？”
岳勝男雙手遞上密信，平靜答道道“不僅如此，帶他進天一樓前，凌塵還給他換了一套體面的錦裘。”
慕容夏狩接過燕京方面的密信，嘖嘖稱奇道“當街落了凌塵面子，還能被他以禮相待，看來岳大人的任務又需增加一項了。”
岳勝男想了想，輕聲道“有楚地世家協助，查清那人底細不算不算太難，但屬下擔心的是，凌塵為何會放過他，他與凌塵談了什麼。”
慕容夏狩微笑道“你覺得這是凌塵在給咱們下套？”
岳勝男點頭嚴肅道“凌塵對殿下的殺心世間皆知。”
慕容夏狩對月舉杯，淡然道“殺兄之仇不共戴天，人家想報仇不是很正常么？而且古人不也說以德報德以怨報怨么？看開點，至少當下局勢的主動權還在我們手中。”
翌日清晨，燕楚兩國萬眾矚目的和談在泰豐殿正式開始。
由於天一樓被蕭康欽點為和談衛隊，凌塵必須到場，但誰知他剛抵達會場便被蕭彧拉到一邊，上下不斷打量着。
對於蕭彧的想法，凌塵心知肚明，所以他很不耐煩的說道“今天事不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功夫跟你閑扯。”
蕭彧回頭瞥了一眼與慕容夏狩談笑風生的蕭軻，側身讓路，輕笑道“千萬不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嗤笑一聲，凌塵頭也不回的向內殿走去，望着前者背影，蕭彧嘴角上挑，整理好蟒袍，轉頭走向殿外。
談判無非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然因雙方都有意拖延和談時間，所以整個上午，燕楚兩方除了喝茶，就是吹噓本國國力及戰場優勢，聽得凌塵在一旁眼角直抽，最終鬧得‘不歡而散’。
出宮的路上，凌塵跟在蕭軻身後，手裏把玩着胡莉送來的密報，笑而不語。
“笑不露聲，你小子又在憋什麼壞？”
聞言，凌塵抬頭對上蕭軻似笑非笑的眼神，微笑道“煉獄內有很多人以為他們的救星來了，正準備作妖呢。”
蕭軻好奇追問道“有魚上鉤？”
凌塵點頭道“除了幾條已知的魚，還摸出一個千戶，倆百戶，都是北上前，我從外邊召回來的可疑人員！”
蕭軻挑眉笑道“慕容夏狩這小子行啊，居然能在天一樓埋下職位這麼高的釘子，而且還捨得暴露出來，這份魄力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啊。”
凌塵冷笑道“到底是刮目相看還是自尋死路，全要看誰笑到最後，這場局他布的越大，結果就會越讓人興奮。”
蕭軻溫潤一笑，與凌塵緩步踏上回府的馬車。
因下午和談還要繼續，凌塵必須在場，所以剛回府他便讓人叫來了胡莉，讓她假扮自己出席，而他則趕赴天一樓去解決煉獄內的麻煩。
如果說戰場是座修羅場，那麼臭名昭著的天一樓煉獄則是地府十九層，這裏關押的無一不是大奸大惡之徒，日日夜夜都會遭受非人般的審訊與折磨，進來的人至今都沒有一個可以站着離開這裏的。
推開那扇被天一樓內部戲稱的鬼門關，凌塵邊扇着鼻尖邊吩咐道“去把徐問道給我叫來，另外在去東風居準備一桌酒菜送到第九關門口。”
衛兵輕應一聲喏，轉身跑上了三樓。
等到徐問道，凌塵二話沒說，直接帶這位滿臉疑惑的屬下踏進了地獄大門。
剛走下樓梯，刺鼻的氣味伴隨着熱浪與慘叫，震懾着徐問道五感，讓這位文弱的青年口乾舌燥，滿頭冷汗。
甩開手中摺扇，凌塵笑呵呵介紹道“這是天一樓的刑堂昭獄，也被各國暗部稱作煉獄，剛才那道門被稱作鬼門關，除了自己人，至今沒有任何一人能活着走出那裏。它的內部設有九關，是九鬼親自操刀，除了第四關，其餘八關，每一關都能讓人生不如死。”
徐問道乾咽了一口唾沫，怯怯問道“大人帶我來這是....”
凌塵輕笑道“回答一個對你已經不重要的問題，順便把這裏交給你監管。”
不重要的問題？把這裏交給自己？扶着牆壁，徐問道腦中回想起昨日向凌塵提出的問題，輕呼一口氣道“大人請講。”
凌塵平靜道“昨日你問我，為什麼在送流民去安置營前給他們置辦衣物贈送錢財，為什麼才給幾文錢。問后你自己給出了一個答案，當然我現在不是想否認你心中的那個答案，我只是想告訴你另一個答案，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五文錢雖做不到讓他們一直溫飽，但能讓他們在做工的第一日吃頓飽飯。”
聽到一個如此意外的答案，徐問道滿臉不解，等他反應過來其中的含義，凌塵已站到台階的最後一層，滿臉笑容。
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徐問道臉上終於露出笑容，手裏攥着五枚銅板，大步踏下石階，站到凌塵身邊。
合上摺扇，凌塵遙指空曠的四周，笑吟吟道“從今日開始，你就是這座煉獄的新牢頭。”
徐問道雙手作揖，滿臉笑容道“屬下遵命。”
隨後兩人來到關押文義案犯人的牢區，指揮守衛將人從牢中一一帶出送到九關前，凌塵親自給他們這群‘硬骨頭’介紹道“眾位來煉獄差不多有半旬時間了，應該都聽過九關的大名，今日我便給你們介紹一番這九關分別是什麼。”
“首先第一關火煉，將你們綁縛在橫着的鐵簽之上，下方放九個火爐，悶烤三個時辰，進行第二關泡酒，用陳年老酒給你們洗滌一下烤乾的皮膚送到第三關滾輪，替你們活血兩個時辰，在送到第四關葯浴，治療你們滿是傷痕的身體，等你們神識穩定，便進行第五關無識，給你們關到一個沒有任何縫隙的鐵箱子中，待上兩天一夜，讓你們失去判斷思維，在送到第六關血池，一座清澈乾淨的水牢，裏面摻雜了九種奇毒，在中毒與解毒之間來回徘徊，若你們還能挺，咱們繼續第七關爆體，一座充滿能讓男女皆可血脈噴張密室，熬上一夜，送到第八關腐骨，解決第七關給你們帶來的痛苦。當然，假若你們扛過前面八關，我們也沒必要，繼續折磨你們，第九關穿心，。”
凌塵雖沒講明第九關穿心的佈置，但眾人後輩早已被冷汗浸透，特別是那些曾在朝中當官的內奸，雙腿顫抖，牙齒打顫。
新任牢頭徐問道更是咽着吐沫問道“大人，敢問九關創立至今，可曾有人全部闖過？”
眾人也豎起耳朵，等候答案。
掃過眾人反應，凌塵打開摺扇，咧嘴怪笑道“據不完全統計，至今還未有一人能扛到第四關，所以我很期待各位接下來的表現。”
留下滿臉驚恐的犯人，凌塵拉着徐問道走回正廳，低聲附耳道“一會我走以後你去樓上找一下童錘，他會給你一份名單，接下來這些人全部交給你，我的要求只有一個，讓他們在受盡煎熬后，把隱藏的秘密傳出去。”
想通其中的關鍵，徐問道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屬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