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誅心 第二十章 廢話
秋風掃落葉，滿地盡黃昏。
四人勁氣帶起的枯葉，替戰場增添了一份肅殺之意，雖說一品對戰二品有天生的優勢，但同時面對三個修鍊四聖功的二品巔峰，黑衣人心中也沒有絕對把握，再加上三人上來便使出全力，黑衣人命同伴攔住陸振明的私兵后，立即揮鞭向凌塵腦袋掃去。
凌塵見狀，急忙將身體放低，側身俯衝，凜冽的勁風宛如死神的鐮刀，在凌塵頭頂快速掃過。
“無知小兒！”說著，黑衣統領的鐵鞭陡然變直，惡狠狠地砸向凌塵。
“傻缺，別忘了我們！”
此時，高晉離跟方凡突然出現在黑衣人身後，劍罡刀芒瞬間形成，襲向對方腰間。
身為一品，黑衣人其實早已察覺到兩人的攻擊，只不過在他眼中凌塵更為可恨罷了。
“不知所謂，真以為四聖功就能彌補實力上的差距么？”
譏諷完二人，黑衣人手腕一轉，鐵鞭再次變軟，反掃破開兩人的攻擊，順着勁氣帶起的颶風，破空而出，直指方凡臉部。只可惜方凡並不是那種一根筋的人，自知實力不如對方，他又豈會硬抗？遂將覆雨劍迅速甩出，已藉此逼對方回防。
而得以脫身的凌塵趕忙移動到高晉離身邊，與其合力砍向黑衣人。三人攻擊的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黑衣人一時間根本抓不到破綻。
“東乙青木，西庚銳金，南明離火，北水玄元！蕭軻對你們師兄弟還真是肯下血本，四聖功中，除去聖龍功外，少陰、離火、玄元皆為你們找到了！”一邊應付着三人的攻擊，黑衣統領一邊冷笑道“不過他沒有告訴你們四聖功的終點是什麼么？”
高晉離反譏道“屁話真多，難道你不放屁，就顯現不出你一品的水準了么？”
方凡藉機拾起落地的長劍后，接着譏諷道“或許他認為凈輪已是天下無敵了唄。”
“我猜吧，這傢伙可能是想借這個機會，彰顯一下自己那淺薄的見識罷了，畢竟有些人這輩子也不可能遇到四聖功不是？”
“凌瘋子，這一次我出奇的贊同你，哈哈哈！”
你一言我一語，三人的話霎時讓黑衣人破防，鐵鞭揮舞出的攻勢越發狠辣了起來，破風聲不斷在場中響起，僅是二品巔峰的凌塵三人根本無法靠近對方，主動權一直牢牢掌控在黑衣人手中。
“對方是一品，耗真氣咱們拼不過，方凡你想辦法用玄元功封住對方的活動範圍！”
“凌瘋子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一寸長一寸強，我的劍氣都無法靠近對方一丈之內，拿什麼封住他的動作！”
見平素最為冷靜的方凡居然破天荒的急了眼，高晉離在一旁接着鄙視道“就是就是，別一副頭頭的模樣來指揮我們，要不是我們趕來救你，你小子怕是要假戲真做了！”
“呦，我怎麼從‘高大’將軍的話語間聽出羨慕的意思呢？”
“凌瘋子，你在敢叫我高大將軍，老子先宰了你，正好幫你圓謊，省的長公主發現后，找我們兄弟練手！”
也不知高晉離是不是遺傳，從小他的身高便不如其他幾人，一直被凌塵和方凡拿來打趣，尤其在十四歲后，凌塵幾人更是把他遠遠的落下，每次說話都得微微抬頭看着幾人。
卻不想方凡這一次是站定了高晉離，後者剛威脅完凌塵，他便冷笑道“難道你不知有一句話叫做狗眼看人低么？”
凌塵氣笑道“煩人精，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老頭子教你的兵法么？”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對待你這種人，同歸於儘是最好的辦法。”
此刻，場中若不是風沙四起，秋葉亂飛，武器的碰撞聲不絕於耳，圍在外圍的人還以為他們三人是來這裏宣洩兄弟情感的。
玩歸玩鬧歸鬧，不過凌塵的要求，方凡還是儘力去做了，只見他將真氣全部灌注在覆雨劍上，急掃而出，湛藍色的劍芒頃刻間覆蓋了黑衣人上方，高晉離反手甩出長刀，逼黑衣人無法兼顧上方，隨後調轉全身真氣覆於掌心，狠狠劈出，漠然道“破金！”
“螢火亮漆夜，鳳鳴破長空，看我如何破了你的鐵鞭，斬了你這個所謂的一品高手！”
原本漆黑的刀身轉眼間化作一把烈焰長刀，周遭的空氣亦被燒到扭曲，望着被方凡與高晉離牽制的黑衣人，凌塵雙手持刀，刀尖直指對方心口，快步沖向黑衣人。
“瑩米之光也能與皓月爭輝？本座今日便讓你們瞧瞧一品跟二品的差距在哪裏。”說話間，黑衣人揮舞鐵鞭的速度不斷加快，在周邊形成了一道鐵網，方凡與高晉離兩人的攻擊瞬時間被對方化解掉。
眼瞧着凌塵手中的火焰刀已無法收力回身，朝自己襲來，黑衣人不慌不忙，輕飄飄地揚起鐵鞭，捲住對方刀身，隨即用力甩出，本來沖向他的凌塵，忽然轉道殺向手無寸鐵的高晉離。
“四兩撥千斤？”
見高晉離居然還有心在哪解讀對方的招式，方凡雙目瞪圓，急喝道“快躲開！”
而被對方利用的凌塵此時卻突然一笑，沖高晉離眨了眨眼，隨後長刀反握，向內旋轉了一圈，冷笑道“抓到你的鞭子了！”
“破金！”
隨着高晉離的聲音落下，包卷長刀的鐵鞭轟然斷開，凌塵更是被四散的勁氣震飛出丈四五丈遠，直至陸振明的身邊，才堪堪停下。
噗，凌塵單膝跪地，雙手拄刀，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凌大人你怎麼樣？”陸振明趕忙扶起凌塵，關心道。
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凌塵凝重道“我們三個不是這傢伙的對手，趕快把馬車上的人抓住，否則你我今日都要命喪於此！”
“陸某已經派人去調兵了，麻煩凌大人在撐一會！”
“快點！”
囑託完陸振明，凌塵再次欺身上前，幫場內二人分擔壓力。
廬江這邊打的昏天暗地，卻說金陵城的收網仍在繼續。
“你說那黑衣人叫什麼？周詡？”蕭軻此刻坐在翊王府大堂一臉嚴肅的問道。
陸寧垂首而立，面色十分凝重的點頭道“沒錯，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雷鞭周詡，我也是在上次截殺后才認出的他！王爺還是儘快派人去接應凌大人吧！”
“接應？”蕭軻滄然一笑，單手撫着額頭，苦澀道“本王現今無法離京，這金陵城內還有誰能在一日內抵達廬江？”
“那該怎麼辦？若偶然碰上，我父根本來不及集結陸家的人馬，僅憑凌大人他們，如何應付得了周詡！！！”
蕭軻沉吟一聲，追問道“陸城守麾下具體有多少兵馬？”
陸寧蹙眉道“拋去廬江城應有的兩千兵馬，親衛一百，府兵五百，陸家莊園有兩千人，所有加在一起差不多五千左右，但要短時間內聚集起來，怕無法辦到。”
聽到陸振明手中有五千人左右，蕭軻心中的擔憂緩緩放下，雖說凌塵隱瞞了周詡的事，但蕭軻深信凌塵此舉絕非是想尋死，否則他不會寫信叫方凡他們過去，而有陸振明這五千人在手，凌塵完全可以借兵力的優勢活活磨死對方。
見蕭軻臉色稍緩，陸寧暗自放下心來，隨後發現前者陷入了沉思，趕忙找了理由離開了王府大堂。
待陸寧走後，蕭軻揉着眼角，隨手一揮，房門陡然關閉，而後輕聲問道“假如換你對上周詡，你有幾分把握？”
大堂的陰影處，慢慢走出一人，傲然道“凈輪之內我無敵，凈輪之上一換一。”
“那對上凌塵他們呢？”蕭軻迫切的追問道。
那人聞言，冷哼道“你這是在貶低我？”
“我想知道答案罷了，畢竟他們都是我的徒弟！”
“呵呵，你在意的不過是凌塵而已，三年前那場大戰一直都是橫在你跟他心頭的一樁傷心往事！”
“我想知道答案！”在南楚被人戲稱‘自在’王爺的蕭軻，生平第一次發怒，虛天境界的威壓頓時將堂內座椅碾塌。
看蕭軻是真的動了怒氣，擔心他偽鏡不穩的易宇，冷笑道“大敵臨前你還敢動用真氣，我看你真的是想找死！”
然而回答易於的除了威壓再無其他。
低聲暗罵了一句，易於抬起那雙漠然的眸子，冷聲道“四聖功的功法極為特殊，我沒交過手不敢妄下評論，但若是我面對他們三個聯手，勝算也就那般，跟面對周詡沒什麼區別，所以我勸你最好還是派人過去接應一下，陸寧那小子說的沒錯，偶然相遇他們確實沒有勝算，並且你也清楚一品跟二品的差距除了氣海不同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感知天地元氣，周詡沉浸凈輪多年，他遠比一般凈輪境危險！”
“你的意思是他們未必會輸？”蕭軻收起威壓，不確定道。
“擔心則亂，我給出的答案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偽鏡的壞處，你應該清楚，感應不到，我始終放心不下！”
“與其擔心凌塵他們三個，我覺得你倒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你皇兄心中的太子人選想必你已經料到了，你覺得他們父子會留下你這個無法掌控之人么？”
若易宇不是跟了蕭軻二十年的好兄弟，後者此刻恐怕早就動手殺了對方，挑撥皇室親情不亞於謀反之罪。
“你今天的廢話很多！”不等易於再次出聲，蕭軻緊忙道“好了，我還要去處理城中的亂局，你若閑的無事，不妨代我去廬江看一看！”
“讓我再救那小子一次？”易於呵呵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