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手撕水鬼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手撕水鬼子
捲簾天高,銀鱗萬頃,影島千萬燈火,蒼茫茫無盡星辰和比爾吉沃特昏黃的燈火之下,砸碎了海面上倒影的趙奉節,口中被咬着的長牙刃幾乎被他生生咬碎,而他的雙手,也抓到了某些滑膩無比的實體。
水裏的這傢伙似乎是一條大魚,身上那層粘液滑的離譜,一把扣下去,險些脫手,然而他那手指關節處骨質增生嚴重的骨刺,則像是倒鉤一樣,伴隨着他手爪的偏轉,硬生生捅進了對方的皮肉。
緊跟着反手再握,這次有了準備,十指如鉗,一擊中的!
心中怒火衝天的趙某人,在暴怒之下,手上的力道何其之大,超凡級別的巨大力道,縱然無法徒手捏碎鋼鐵,但一般硬度的石塊,還真擋不住他的巨力。
再加上這次他提前做了準備,對方身上那彷彿魚皮一般的滑溜粘液甚至還沒來得發揮作用,就被趙奉節愣是靠着蠻力,生生將十指深深陷入其中。
一瞬間,趙奉節清楚的感受到了某些堅硬的東西在手掌里碎裂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太過熟悉,那是,被層層血肉包裹着的骨骼。
“我已經死了!再多的死亡也不會帶來傷痛!”
在捏碎骨頭的時候,似乎是在回應趙奉節的之前的嘶吼,被他掐在手中的傢伙隔着滿耳朵咕嚕嚕的海水說出了一句話。
海水蟄在趙奉節怒瞪的雙眼中,有些刺痛,但趙奉節愣是一下眼皮都沒眨眼,反而雙目圓瞪,進一步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直到海水中的泡沫全浮上去,他才看清,被他按在水裏的,是一個整張臉畸變似厲鬼,只留下兩隻沒有眼瞼的空洞眼球和一張獠牙森森的血盆大口的怪人。
趙奉節心裏的暴怒完全沒有因為自己認出了對方而平息,反而愈發的狂躁,他自問來到比港之後壓根沒招惹這鬼東西,但自己就差那一下就能捅破窗戶紙的感悟,卻被這廝硬生生打斷,那種憋屈感,讓他有種食其肉,寢其皮都不解恨的憤恨。
他完全搞不明白這個傢伙到底是腦子裏那根弦搭錯了給自己來了這麼一手,派克在他手中極力掙扎,但對於一把就能幾乎將他兩個肩膀摳穿的趙奉節來說,這個傢伙反抗的力道,簡直小的可憐。
被他死死咬在嘴巴里,充當匕首的海怪牙齒,也在趙奉節那口質量更好的鋼牙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暴虐的心緒之下,趙奉節雙臂肌肉上開始爆出一根根蜿蜒如游蛇的青筋,隆起的肌肉宛若鐵石,十根手指就像是十把鐵鉗一樣,一點點的向著派克的肩膀里陷了下去,伴隨着趙奉節的發力,身量在常人中都算不上高大的派克渾身都開始發出咔咔的裂帛聲。
絲絲縷縷紅中帶黑的血水從趙奉節十指落點處滲出,然後化在海水當中,令人牙酸的血肉撕裂聲里,趙奉節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他今天非把這個膽敢打斷他頓悟的傢伙,捏成個糰子!
“啊。。。。”派克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兩隻肩膀完全塌陷進身軀,手臂也不自然的扭曲着,而就在趙奉節要再加一把力的時候,腳下的大海中,陡然傳來一股令趙奉節心中一寒的感覺。
一瞬間,腳下的海水開始翻滾,暗流激蕩,越過矮小的派克,能清晰的看到,一個龐大無比的黑影,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自海淵中衝來!
在看到那個黑影的剎那,趙奉節腦袋裏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和自己打了一場的諾提勒斯,對方那最後的一錨,算是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而此時,腳下急速上浮的黑影,立刻就令趙奉節聯想起了那個大傢伙。
但這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卻完全阻止不了趙奉節的殺意,只是瞬間,他就打定了主意,管他個蛋!
自己今個拼着再挨上諾提勒斯的大鐵錨一下子,也一定要這個水鬼死在這裏。
於是乎,縱然心頭警鈴大作,但他卻恍若未覺般,狠狠一咬牙,心臟的轟鳴聲里,【狂熱】陡然開啟,血流速度暴漲。
上一秒還在勉力堅持的派克,在趙奉節暴漲的力道之下,表現的比普通人還不堪,張口嘎的噴出一口漆黑的污血,兩肩之上,皮開肉綻,腥紅的皮肉翻開,竟是硬生生被趙奉節鐵餅般的雙手,活活擠成了一個葫蘆。
但趙奉節也來不及做下一步的動作了,一張足足數丈之巨,被密密麻麻的尖牙利齒所覆蓋的血盆大口,就從腳下轟然而至!
“轟~”水流被撞碎的轟鳴聲震蕩耳膜,在一股無形的龐大吸力中,沛然的力道徑直將趙奉節和派克一同捲入那張黑洞般的大口裏,而他手中的派克,本就被他兩掌齊按之下幾乎斷成兩截,此時又被這股狂亂的吸攝力量波及,還真就瞬間斷開,被捲入這張巨口更深處。
“真正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象示人!”派克那獨有的,帶着幾分癲狂的低沉嘶啞聲音,在其脫手的瞬間,也傳遞到了趙奉節耳中。
然後,趙奉節就看到,暗紅色的血盆大口之中,滿是兒臂粗細的森百獠牙,那成千上萬的,一排排螺旋向內生長的利齒,就如同無數把尖刀利刃一樣,對着他狠狠咬了下來。
伴隨着這一下咬合的,還有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似極了當初諾提勒斯借用海水將他捆綁在原地的龐大壓力,趙奉節奮力一掙,臉色驟變,他這一下,竟然除了一條手臂外,其他部位仍舊被牢牢鎖死在原地,竟是沒能掙脫。
說時遲,那時快,心念電轉之下,趙奉節五指凌空一握,身上點點白光綻放,一枚枚的甲片瞬間浮現,拉扯着道道流光,貫入他手中。
短短剎那,就在趙奉節的操控之下,拼合為一柄外形粗糙,就像是積木搭建的巨型戰刃,下一瞬,肺氣翻滾,催動金氣,洪流一般的金白色庚金之氣,轟然灌注在手中簡陋的戰刃上。
而在出手的剎那,被四周的壓力禁錮着的趙奉節,臉上不由的浮現一絲愕然。
這一道劍氣,與之前的任何一次揮劍,都截然不同!
相反,在無處不在的壓力里,劍氣艱難的順着彷彿壓力間的縫隙划動之後再匯聚的感覺,像極了他在俄洛伊的試煉中殘留下的那一絲絲的感悟餘韻!
伴隨着趙奉節的手臂偏轉揮舞,戰刃崩解碎裂,每一絲劍氣都從四面八方的遲滯壓力里擠出,化為沖霄而起的巨大劍光。
這一劍,遠比趙奉節之前任何一道劍氣都恢弘浩大,甚至連他以被葦名劍聖劈死了無數次才偷師來的潑墨劍氣都不再保持,反而,像是暴風雨下掀起的海嘯一般,帶着無以倫比的龐大動蕩。
一往無前,鋒利無雙的銳金之氣,在他這次簡簡單單的一次揮舞間,竟然給人一種驚濤駭浪般的衝擊力。
這一劍出手,連趙奉節自己都詫異而驚喜,剛剛被派克打斷的感悟,竟然在如此環境下,誤打誤撞的以絕對意想不到的方式被他用了出來。
什麼叫踏馬的驚喜?
這踏馬就是驚喜!
陡然在嘴巴里出現了一場小型的海嘯是個什麼體驗?
這頭滿口利齒的大魚,有了第一人稱的親身體驗,剎那間,那股海嘯就擴散成波及到渾身上下每一個部位的巨浪,血肉之軀,在劍刃化作的怒濤之下,頃刻間分崩離析。
而這股滔天大浪之中,每一滴充當海水的細碎劍氣,也彷彿帶上了主人的暴怒一般,在巨浪砸碎第一道阻礙的同時,就緊隨其後,化為蜂擁而至的無數碎刃斷兵,一路研磨而過。
“轟!”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里,彷彿被血洗過一般的趙奉節,踩着自己的胸甲,一點點的浮出了染的通透的大海,一條上百噸的巨獸被凌遲而過,流淌出來的鮮血,幾乎將方圓數百米的海面都浸成血色。
赤紅的血腥里,趙奉節抹了一把臉,看着前方似乎有些發懵的派克,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獵物?獵手?說的不錯。”
說話間,一片片甲片帶着粘稠鮮血從大海中浮出,凝聚在他的手中,再次化為那把簡陋的巨型戰刃,順着甲片的邊緣,淋漓的鮮血滴落在血色的汪洋中。
失而復得的趙奉節,心情相當好,所以,他決定了,今個這個水鬼,一刀劈死就算完事。
“但你這種菜逼,也有資格談獵物?來!看看爸爸剛剛學到的大寶貝!”
話落,刃起,劍氣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