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不退也得退
“小……小璟，皇爺爺他……”慕沅有些不知所措的開口。
就在不久之前，他才知道，八年前南宮家一族被燒死在天牢一時的幕後真兇是他親爹一事，花了很多時間才徹底接受此事，並且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毅然決然依舊要為南宮家翻案，洗清污名，甚至不惜與自己的親生父親作對！
但他萬萬沒想到，所有的事，竟然還有他皇爺爺參與其中。
更重要的是，即便皇上已經避重就輕，但以慕沅的聰明才智，以及他這段時間所調查出來的線索，再一聯想南宮璟出現在這裏，與皇上似是在對峙一般的局面，慕沅還是很快便能拼湊出事實真相！
這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思緒紊亂，瀕臨崩潰的境地……
要知道皇上與太子對他來說的意義並不一樣！
後者在得知慕沅平安歸來時，第一時間並不是歡喜，在他回來的這段時間對他的態度也並非一般父子之情，反而還帶了幾分算計與防備。
隨着彼此間算計的次數越來越多，慕沅與太子之間的父子之情也漸漸變得越發淡薄，再加上有太子妃後續的鼎力支持，慕沅才能毫無顧慮的與太子反面成仇。
可皇上卻是從慕沅回來后，一直對他寵護有加！
不管是排除萬難讓他親自上邊城一役，讓他證明自己的能力；還是在朝堂上，面對着太子對他的攻訐，依舊對他維護有加，不讓任何人侵佔屬於他以及他身邊之人的功勞！
或許這裏面有一些是皇上因為八年前的事對他的愧疚所做出的補償，但對慕沅來說，皇上已經大大超過了皇室中，除了太子妃外，所有人對他的意義！
甚至還遠遠超過了三皇叔慕衛策！
所以，他實在是無法接受，自己的皇爺爺，真實的樣子竟是如此陰險自私……
但在面對南宮璟那雙澄澈如湖的眼眸時，慕沅的腦海里則浮現了對方那些年裏帶着他去看到的，在北武朝不同的地方，百姓們苦苦掙扎求生存的場景……
還有這麼多年來，對方教導自己的方方面面。
慕沅頓時便閉上了雙眼，不敢再與南宮璟對視。
看到這一幕，南宮璟倒沒有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而是看向了皇上，只見後者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
那讓南宮璟不禁低頭輕笑了一聲。
“阿沅，你應該很清楚，在我深思熟慮下做出的決定，是絕不會更改的。
就算是在我一時衝動下做出的決定，哪怕知道後果難料，我也不會輕易更改……我就是靠着這般執拗的性子，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你確定，要站在皇上那邊，與我、與整個南宮家為敵嗎？”
說到最後，南宮璟就看到慕沅那蹭的一下睜開雙眼，滿是難以置信看着她的模樣。
那彷彿，她所說的話，是對對方的一種拋棄與侮辱一般……
“小璟，我……”慕沅看着她，對方那接近冷淡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也讓他突然反應過來。
“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拒絕了我，是嗎？”慕沅的眼圈微微泛紅，滿是心酸的問道。
那讓一旁的皇上頓時一愣，心底里稍一琢磨便猜出了他這話的意思，隨即不禁瞪大了眼睛，來回看着他跟南宮璟。
“你想多了。”
南宮璟淡淡的說道，可慕沅卻緊盯着她，似是不相信她的話一般。
見狀，南宮璟想了想便對一旁的甘煥勾了勾手指。
在後者走到自己面前的下一刻，她就一個手勾過去，吻住了甘煥。
在場的人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就算是平時敏捷無比的甘煥，在此刻也只能呆愣成柱，整個人僵直得根本不敢動彈。
“這才是我拒絕你的真正原因。”
蜻蜓點水后，南宮璟便看向慕沅十分認真的說道。
“你……你……”
慕沅臉色蒼白的看着她，隨後又惡狠狠的瞪着甘煥，但下一刻，南宮璟就將僵硬木直的甘煥拉到自己身後，沒好氣的瞪了回去。
“他根本配不上你！”
見狀，慕沅便忍不住大聲吼道。
“我說他配，他就配！
相反，亦然。
事實上，你捫心自問，這個世上，又有誰，是真正意義上，配得上我的？”南宮璟驕傲自信的抬起頭掃視了他們一圈。
那讓慕沅不禁一愣，整個人則如同泄了精氣神一般往後退了退。
而皇上的腦海里則浮現了另一個女子的身影……
當初，楚明涵在在任何時候面對任何人時，也是這般自信張揚明媚。
而他初見對方時，一顆心也忍不住怦怦然。
可惜那時，他已娶了皇后，生下了太子慕衛箏。
後來，楚明涵在眾多追求者里，選了最粗莽的南宮雄，驚呆了無數人。
婚後，他們二人卻成了帝京里最被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南宮雄從不會因為楚明涵的光芒而自卑，也不會將她圈於後院之中，反而為她保駕護航，讓她得以在北武朝里一展抱負。
也因此，皇上才會放下自己對楚明涵的心思，認可了南宮雄。
現在看到慕沅與南宮璟之間的情況……
再加上太子對楚明涵的心思……
想到這裏，皇上臉上便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別人總說，風水輪流轉。
可為何，他們慕家的男子，在感情上，卻都是落得這般田地呢？
“阿沅，我可以把你當朋友，當家人。可唯獨不會是戀人，伴侶。”
看到慕沅那滿是失落的模樣，南宮璟想了想還是開口輕聲說道，那讓慕沅的肩膀不禁更垮了一些。
“你先冷靜一下，好好思索一下，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
至於皇上，您也不用想着如何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轉移話題。
我今日既然已經進宮，將所有事與您挑開來說，自然不會因為任何事分散注意力，這皇位，您願意自己退最好，就算您不想退也得退！
若是阿沅不願意登基，大不了便是我費些力氣與心血，為北武朝，再好生挑一位合適的儲君便是！
但這九五至尊之位，絕不會是您，與太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