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
林沫雪的心突然被一種心碎感覺沖得滿滿的,又有種欲哭的感覺。她渾身顫抖的很,眼帘上掛着晶瑩的淚珠,只見淚水順着臉頰流下來,顫抖的手拭去臉上的淚水...但是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擦都止不住。
她不敢哭出聲來,怕大媽聽見,緊接着,拭去淚水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忍着痛從地上爬起來。緩緩的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裏。
躺在小床上的林沫雪全身顫抖,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彷彿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佈在屋裏,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燈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
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像一隻只美麗的白蝴蝶,純潔無暇,晶瑩剔透,紛紛揚揚,飄飄洒洒地從一望無際的天空中飄落下來,將今夜的悲哀掩埋......
從班主任辦公室出來,林沫雪身後的舒圓圓看上去十六七歲,聲線也要稚嫩些,看她一眼,警告道:“林沫雪不要以為有老班幫你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出了校門看你怎麼辦?”
林沫雪幾乎有痛哭一場的衝動,她有點後悔招惹了欺負弱小的舒圓圓。現在完蛋了,她看着放學后寂寂無人的校園,她握緊書包帶子往公交站走過去。
她回家的班車並不多,半個小時一班。放學后從自己包里翻出了學生交通卡,在站台前等待。
她等了十分鐘,把每一個停留點都看了一遍。這是回家的路沒錯。
然而車還沒來,卻傳來“怎麼跑的這麼快啊?你以後在學校怕過不下去吧?”
林沫雪下意識轉身的時候,就被人推着往前走。
聽清這個熟悉的聲音,她心中一顫,她緊握書包,睫毛輕顫。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跟她廢話什麼?”同舒圓圓一起兩個同學把林沫雪圍在中間。
“哇膽兒好肥,都敢告圓圓姐的狀了。”
“了不起啊,這麼囂張,讓我們來教教你做人。”
“哈哈哈……不做聲了?慫樣。”她們鬨笑着。
嘰嘰喳喳聲中,遠處傳來摩托賽車刺耳的聲音,摩托車疾馳,割裂風聲。
聶望吹了個口哨,喲了一聲:“烈哥,那有校園欺凌事件呵。”
肖霏烈頭盔下的眼睛掃了過去。
然後車頭一拐彎,在她們面前停了下來。看到這架勢舒圓圓幾個小女生嚇了一跳,看也不敢多看摩托車的人就嚇跑了。
林沫雪也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風吹起她的頭髮,她的頭髮紮成馬尾,額前空氣劉海略微凌亂。
肖霏烈停穩了車,把頭盔取下來。
聶望和韓文俊緊跟着停了下來。
林沫雪緊張的看着肖霏烈。
他穿着黑襯衫和夾克外套,外套敞開,有幾分不羈。打了一個耳洞,上面別著黑色鑽石。他褐色短髮張揚不羈,落在別人身上是殺馬特,但是他長得好,肖霏烈長相頗有英氣,不是那種幾年後受歡迎的奶油小生長相,而帶着野性和硬朗。
他是實打實的不良少年。林沫雪直接把他們秒殺成小混混。
聶望忍不住壞笑一聲問她:“高中的學生啊?”
林沫雪不知道他們怎麼就停這裏了,聞言頓了頓,輕輕點頭。
肖霏烈低頭看她半晌,目光從她長發上略過:“高中的,放學不回家在這等男朋友?”
林沫雪心裏一緊,不知道怎麼招惹他們了,乾脆僵硬着不說話。
聶望挑眉:“還是個啞巴啊?”
林沫雪抿唇,安安靜靜的模樣,又點了點頭。
肖霏烈見她兩次點頭,都沒有回答他的話,心裏很不爽。他把頭盔往車頭上一掛,彎了彎唇:“一中的好學生,上車我送你回家唄。不收錢,關愛殘疾人。”
韓文俊差點噴笑,卧槽哈哈哈關愛殘疾人!要不要扶着過馬路啊。
聶望也憋住了笑意。
林沫雪緩緩搖頭,也不和他計較。心裏想着這種人惹不起,難不成還躲不起嗎?
她站得很直,因為是秋天,裏面一件針織薄毛衣,外面是一中寬大的校服和校徽。雖然看不出她身材,然而露在外面的脖子纖細皮膚白皙。有種嬌弱的感覺。
肖霏烈從兜里摸出打火機按着玩。
火苗在他眼前跳躍,他看着她,只見黑瑩瑩的一雙杏花眼,小巧的鼻樑,如櫻花瓣一般瑩潤的唇......這個小丫頭扎了一個馬尾辮,還淡施了一層淡淡的妝粉,整個人看上去儀靜體閑,神態
天真、嬌憨。年紀雖不大,卻容色清麗。她緊緊握住書包帶子,有幾分無措的羸弱,她在緊張。
“書包里有什麼,拿出來看看。”肖霏烈的目光落在她如玉的手背上,她很白,黑色的帶子倒像是成了一塊墨玉。
林沫雪不想惹他們,只盼着他們快走。於是聽話地把書包拉開給他看。她其實也忘了書包里會有什麼。
拉鏈拉開,裏面一本物理書,一本英語書,數語書。
一個筆袋,還有眼鏡盒、零錢包。
最後還有一盒分成幾小塊的草莓蛋糕。這個是奶奶讓她上學帶去餓了吃。
然而林沫雪還沒來得及吃。
“蛋糕拿來。”
林沫雪手指顫了顫,一開始沒有動。
猶豫了良久……算了,沒關係,別惹他生氣。她白皙的手把草莓蛋糕遞了出去。
韓文俊他們都覺得納罕,又嘲笑又搶她東西,她始終沒有憤怒生氣,脾氣好到不像話。有種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氣息。
“離得這麼遠做什麼,拿過來啊。”
林沫雪抬起眼睛,不適應地眨了眨。朝他的方向前進了兩步,把草莓蛋糕遞過去。
肖霏烈低眸看她。
十月微風清涼,白皙的臉低低的看不真切。她靠過來,他覺得自己聞到了淺淺的花香。
她把草莓蛋糕放在了他車頭,然後退開遠離。
下一秒公交車停靠。
林沫雪拉好書包,一言不發上了公交。她走得不疾不徐,彷彿從未遇見過他們,也沒有向車上的人揭發他們“搶劫”的罪行。
肖霏烈一行人看得瞠目結舌。
韓文俊忍不住小聲說:“烈哥,我們不是來看熱鬧的嗎?欺負人家做什麼。”
小女生欺負起來有成就感嗎?還是個小啞巴。真可憐。
直到車子開遠了。
肖霏烈用大拇指彈開那個透明的蓋子,將草莓蛋糕丟嘴裏。意外的甜。
聶望看得眼饞,也忍不住說:“烈哥你就一個人吃了啊。”
劉霏烈頭都沒回,把空盒子投籃扔進了垃圾桶,一命即中。
“走了。”他說。
“……”
“……”
走了,什麼情況?
“烈哥不去賽車了嗎?”
肖霏烈長腿一跨上了車,頭盔也沒戴。這個小丫頭有點意思,她是真啞還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