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馬換命
楊帆把那漢子放在醫館中的一張床上后，就有一位老者從裏屋走了出來，那老者自顧來到昏迷漢子身旁，伸手搭了下脈，又翻了翻那漢子的眼皮，看了看，至於漢子身上的刀傷，老者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后就扭頭朝楊帆說道：“此人身中十餘刀，體力不支再加上流血過多，故而才昏迷過去，此傷不難治，老朽給他清洗清洗傷口，再包紮起來，喂幾副湯藥便可蘇醒。”
“哦？那就勞煩老先生給他醫治吧！”
聽了老大夫的話后，楊帆鬆了口氣，他就怕救不活。
“承蒙惠顧，醫藥費半金，本店小本經營，概不賒欠。”
可哪想到，這老大夫朝楊帆伸出手，張口說出了一句讓楊帆凌亂的話。
“錢不是問題，老大夫先救人要緊。”
楊帆額頭隨即冒出數條黑線，沒好氣的回道。
“錢先付。”
老大夫也不動，再次說道。
“好好，我先給錢。”
老大夫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恨不得踹他幾腳，無奈之下，楊帆從懷中掏出錢袋，哪想到錢袋裏也就一些散碎銀子，外加數十枚五銖錢，囊中羞澀，讓楊帆頓時尷尬不已。
“這個，在下身上的錢全在這裏了，老先生可否要少些。”
楊帆把所有的錢放在老大夫的手中，搓着手陪笑道。
“嗯，小夥子，本店門口的那匹老馬可是你的？”
老大夫掂了掂手中的銀子，這與他討要的診金相差甚多，隨後瞥了眼門口的那匹老馬，朝楊帆問道。
“是，是的。”
見這老傢伙的表情和言語，楊帆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嗯，此馬雖然老弱，但還值些錢，就抵藥費吧！”
老大夫把手上的銀子還給了楊帆后，淡淡地笑道。
“啥?老先生你可別欺我不識貨，我這匹馬雖然老弱，就算是殺了賣肉，也不止這個數吧？”
楊帆聞言后，怎會依他，當下沒好氣的回道。
“哦？那你可去城中把這匹老馬賣了，再來付錢醫治，只不過到時候，怕是有錢也救不活這人了。”
老大夫負手而立，一副吃定了楊帆的表情。
“老先生此話怎講？”
楊帆心中一驚，暗道，自己來到這個地方做的第一件事就要黃湯了不成？隨後問道。
“此人怕是昏迷了數日，若不是他身強體健，怕是早就沒了，若不及時救治，此人絕對活不過今晚。”
老大夫慢悠悠的說道。
“什麼？那我現在就去賣馬。”
楊帆連忙轉身，才剛走出數步，就被老大夫的話給嚇得不敢擅動。
“老夫在雲中城行醫數十年，也算有點口碑，這樣吧，你那匹老馬就當作賣與老夫，作價一金，如何？”
老大夫眼中閃過一絲奸詐，隨即淡淡的說道。
“好，那就賣給你了。”
楊帆在心中權衡利弊了一番后，咬牙道。
并州的馬市價格他不了解，但也知道被坑了，可想到這人快不行了，本着先救人的原則，楊帆還是答應了下來，錢沒了，大不了以後再賺就是了。
“好，那老夫這就去準備。”
老大夫動作麻利的給那昏迷漢子清洗了一下身上的傷口，隨後用一些草藥敷上，再包紮了布條，最後有一名小斯端上一碗熬好的湯藥給那漢子服下后，老大夫這才說道：“不出數刻鐘，這人就能醒過來，湯藥堅持服用，三日後就可下地行走，日後吃些養補食物，半年可恢復如初。”
老大夫也算敬業，在那漢子頭上扎了幾針后，笑道。
“多謝老先生了，小子還不知道老先生名諱，可否告知。”
見漢子無事後，楊帆鬆了口氣，連忙朝老大夫抱拳，笑道。
“老夫姓馬，叫我馬大夫就行。”
馬大夫從懷中掏出一些散碎金子，遞給楊帆后，笑道：“這是買馬的錢，收好，這幾日可在此間養傷，等能下地行走時，爾等再離開。”
‘這老頭也不算壞。’
目送着馬大夫離開后，楊帆暗暗嘀咕了一句，隨後一臉苦笑的看着那昏迷的漢子。
“嗯？我這是在哪兒？”
過了沒一會兒，那漢子就幽幽醒了過來。
“你醒了？”
楊帆正在床邊打着瞌睡，猛地被漢子的話給驚醒，隨即驚喜的笑道。
“嗯？莫非是閣下救了小人？”
漢子看着楊帆，因為身體虛弱，說話比較吃力。
“正是在下。”
楊帆回道。
漢子準備起身拜謝，但身體十分虛弱，用不上力氣，楊帆見狀后，只好伸手壓着他繼續躺在床上，笑道：“好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恩公的救命之恩，順，不敢忘，日後恩公但有所命，順，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漢子也不矯情，躺在床上朝楊帆抱拳沉聲道。
“這些以後再說，既然你醒過來了，我就去外面弄些吃的，這一天都還沒怎麼吃東西，現在還真有點餓了。”
楊帆隨意的擺了擺手，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恩公還未進食？順，慚愧之至，恩公但且去忙，順，此時無礙。”
聽見楊帆一直在照顧自己，等自己醒了才去弄吃的，漢子當下心生感動，朝着楊帆的背影說道。
“小事而已，好好躺着，我去給你弄些清粥”
剛走到門口的楊帆先是吩咐了漢子一句后，就出了醫館朝外走去。
雲中縣城不大，楊帆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酒肆，進去后隨便要了些吃食，再叫小二熬了些清粥，楊帆就着桌上的幾碟小菜胡亂對付了幾口后就不再動筷，實在是這漢朝菜品的味道有些單一，楊帆吃了好幾口才嘗到了一絲絲的鹽味，這時清粥也熬好了，楊帆提着打包好的清粥就朝醫館走去。
“你身體虛弱，不能吃葷腥，就將就着對付吧，等你好了，我們再去大吃一頓。”
走進醫館，楊帆擺弄了一番后，就端着清粥走到那漢子跟前，笑道。
“恩公，順.”
看着眼前碗裏的清粥，漢子的眼眶頓時濕潤起來，哽咽的說道。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膩膩歪歪的像什麼話，來，喝粥。”
楊帆不耐煩的打斷，用湯勺舀起清粥遞到那漢子跟前，說道。
“是！”
漢子張開嘴吃下了清粥。
“對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喚作何名？總不能喂喂的叫吧！”
楊帆一邊喂着漢子，一邊問道。
此人身材還算壯碩，想來有把子力氣，看這人說話彬彬有禮，不像壞人，如果這人沒什麼去處的話，楊帆打算把此人留在身邊做個跑腿的也不錯，自己好歹也是位縣太爺，總不能事事親為吧，楊帆心中打定了主意。
“順，慚愧，還讓恩公率先開口想問，小人高順，因出身卑賤，所以暫無表字。”
高順有些羞愧的說道，心中生怕楊帆會因為自己出身卑賤而打發自己，他現在可是打算賣身報恩的，所以高順小心的看着楊帆。
“哦，高順啊！你”楊帆順口說道，可還未說完就愣住了，獃獃的盯着高順端詳片刻，這才驚叫道：“什麼？你叫高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