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懷疑魚生
“這麼一大塊，就想做成標本都扛不動。”
比起肖白星接近180的身高，這條人魚加上尾巴看着都190多點，體重想想都知道僅僅憑一個女孩子搬運，絕對是搬不動的。
“噗通噗通——”
單音兒尋聲看去，發現這條河裏居然還有一些牙口鋒利的小魚。
“嘶……”
她被那小魚嚇到了，長着一排牙就算了，這魚的骨骼怎麼炸起來似的漏在了外面，整一個喪屍魚啊！
這魚一直不斷的在啃咬着人魚的軀體和尾巴。
人魚在昏迷的時候似乎也能感受到痛，渾身接連抽搐了兩下。
眼看那魚都要把U形魚尾啃成光禿禿的扇形了，單音兒有些惱火。
“我還在呢，你當著我吃飯就不覺得尷尬嗎？”
她扛起地上的石塊就朝着喪屍魚砸去。
而就在這時，趴在那裏的人魚因為痛苦，而緩緩的睜開狹長動人的眸子來。
還未來得及視野清晰起來，他便看到身前好像站了一個人影，那人在不斷的嘀咕着什麼。
“作為一條河裏魚就給我老老實實吃草去！你再啃它一下，我就給這條河通通電！啊，說起來我不是可以控制喪屍嗎，嘿，不小心忘了。”
好不容易將一群不斷蹦躂的喪屍魚趕走，她這一回頭準備看看人魚的情況，誰知這一看，就看到了一張漂亮的過分的臉。
這讓她依稀回憶起某年恰巧在放學路上遇到的一位剛結束表演大明星，那同樣是張不屬於人間的臉。
人魚清醒了，他好像忘了身上的痛，淺藍色的零碎的劉海下，那雙眼只是怔怔的扶着身體看向身旁的女孩。
視線相對，只是一瞬，他似乎被對方那雙略帶驚訝的眼眸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單音兒露出了一個笑容，雙手扶着膝蓋彎下腰，審視着人魚的那一張似乎只有畫師才能在紙上繪出的完美臉龐。
“你很好看哦……”她歪了歪腦袋，笑的燦爛溫軟卻說著讓人魚懷疑人生的話，“你願意當我的實驗品嗎？”
實驗品？
對了，他是實驗品。
人魚的雙眼一下子寫滿了拒絕。
自從離開那裏后，他就不再想要成為被關在培養皿中的實驗品了。
“不……”
聽到他的拒絕，單音兒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就算人魚拒絕，她也覺得沒什麼，甚至，有些鬆了口氣。
她剛剛只是因為對方顏值而一時衝動。
反正沒多久他估計就要死了。
她看得出這裏的環境並不適合他。
先去醫院吧，等和肖白星匯合后，來這裏將他屍體帶回去研究。
嗯，只希望他慢點死，這樣屍體還能新鮮一點。
單音兒的短裙一角被生生拽住。
一個喑啞，音色卻十分動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要、別走。”
他看得出她要離開了。
單音兒回過頭，便看到人魚眼裏那遲疑不舍的情緒。
真是好看的人都讓人不忍拒絕。
她連忙將顏值荼毒的腦袋清理正常。
“聽着，你已經拒絕了我的邀請，而我也並不是你的什麼人，可沒有道理一直陪你、給你提供你想要的任何幫助。”
單音兒還有自己的事要做，沒時間跟他在這裏浪費人生。
人魚垂下眼眸，彷彿蝴蝶翅膀的睫毛蓋住了眼裏難過的情緒：“那、只有成為實驗品……你才、你才不走的嗎？”
單音兒挑眉看去，閑閑散散的道：“沒錯，趁我心情好你還是放開我吧。”
要是她真的生氣了，說不定下一秒他就從人魚變成了死人魚。
總之這條奇怪人魚的來歷，單音兒多半能猜得出來。
它就是被那個瘋狂的科學家搞出來的“怪物”其中一個。
編號：006，鮫人。
似乎是人和魚的基因結合，巧妙發生了變異，孕育出了他。
根據資料，他是在末日時才成功誕生的，所以他又被那個老頭稱為“末世紀的人魚”。
本就是實驗品，單音兒心底卻有些抗拒和他們有什麼接觸。
這或許是因為他們天生帶着凄慘的光環。
自己如果再將他們捕殺，好像挺不是人的。
如果要死的話，最好在自己視線之外死掉，那時候就可以拖回來研究了。
這回人魚正為自己所處的環境感到不知所措。
“我……不想離開你，”人魚緊緊抓着她的裙角，完全就是不讓她走的樣子，“這裏的河已經不能遊了，我快乾掉了，如果成為你的實驗品才能讓我活下去，能讓我看到你……我，我……”
他像是做下了決定：“我願意成為你的實驗品。”
反正以前也是這樣的。
只有活着才有未來，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它還沒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單音兒睜大了雙眸，搖了搖頭：“哦不，我沒什麼辦法讓你離開，話說你居然跑到這麼遠的地方，我都感到震驚了好嗎？”
人魚放開了她，接着就在單音兒更加驚奇的目光中，他居然憑空飛了起來。
呃……
這原來是飛魚？
“我在來這裏的路上，吃了個奇怪的東西，”人魚低垂着睫毛，思索着之前發生的事，向單音兒解釋着，“我可以靠這樣的力量浮空一段時間，不過，我撐不了多久，這力量如果想用就要再等一段時間。”
是晶核？
晶核居然讓他產生了異變？
不過看起來異變的能力並不太強的樣子……等等，或許是因為起始能力值比較低？
那如果要投喂一頓時間，他會不會變得更強？
單音兒之前還不太懂這股力量，但經過和老者的戰鬥，她已經明白，這種非正常人的力量，大概是神在末世最後留下來的火種和希望。
同時，她對這力量十分感興趣。
算了，還是撿走吧。
“……過來。”既然有這種力量，那就方便了不少，她首先得讓這條魚別干成鹹魚。
看着單音兒對自己揮手，人魚向著她靠過來，就見她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條自己常用的粉色浴巾，還有一瓶乾淨的水，用浴巾包裹它之後，她順手一揚，將水均勻地潑撒在了他披着浴巾的軀幹上。
浴巾以外的地方，原本有些發乾的鱗片在水光的滋潤下，很快變得透徹明亮起來，徐徐耀眼。
“舒服一些了嗎？”單音兒扭上瓶蓋，將瓶子放回背包里，隨後將眸光落在人魚的身上，瞅着他身上之前被啃食的傷痕，她平靜的問：“說起來，你有名字嗎？”
“名字……”人魚那雙顧盼間仿若溪泉般澄澈的淺藍色的眸子怔怔的望向她，很快失落的垂下，“我……什麼都沒有。”
所以，當單音兒拋出一個並不適合的橄欖枝時，他才會在猶豫的一瞬后，很快就想抓住。
他期盼着所有，他期盼着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