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興貓

不高興貓

維特妮斯脫力地半跪在地上,鮮血順着大大小小的傷口留下,極嚴重的傷勢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

甚至白綾下原本闔上的眸子也不安地轉了轉,不過顧忌到幻境外無知無覺、熙熙攘攘的人類,異域的文明見證者到底是妥協了,放棄了原先想要睜開雙眸來彌補感官的決定。

“無事,”她輕輕地吐了口氣,努力遏制住生理性的顫抖,仗着文明見證者強悍的身體素質,若無其事地啞聲調侃般地安慰道,“樓蘭,你知道的,我可是華夏,是那個延續幾千年、從未斷絕的文明的見證者,就是整個暗世界毀滅了,我估計都不會有什麼大事。”

當然沒什麼大事,維特妮斯連心思都飄遠了,因為她在這裏,找到了原本屬於她的部分記憶,也不知道是不經意間的巧合,還是來自某些條件達成的觸發。

她抽空瞥了眼精神宮殿中安安靜靜的面板,而那上面記載着的、被直覺推斷為極其有用的信息又出現了變化——

姓名:維特妮斯

解鎖能力:琴為心音,凝固時空,文明記錄。

解鎖武器:琴中劍。

解鎖形象:無字古書(本體)

解鎖記憶:52%

解鎖城市:寧波(明甬),進度87%,杭州(餘杭),進度62%

失落城市:樓蘭(友軍)

緊急任務:將“武器”帶回紐約,交給對應的人類。

現存任務:尋找並解鎖下一個城市意志;提高已有城市意志的共鳴度。

維特妮斯嘆了口氣,周圍又沒有能夠被城市意志作為武器的材料,更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人類。

那麼顯然,這個“武器”就是指自家傻乎乎的小妹妹看上又不肯放手、甚至還用了能力治療的那個人類了。

隨便抓住個闖入本體城市的人類,竟然還招惹了有着身份背景、有些了不得的麻煩,即便早有猜想,維特妮斯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樓蘭的這種本事也真是……

罷了,誰讓這是自己寵着長大的小妹呢?向來對樓蘭沒什麼抵抗力、又覺得自己做錯了事的見證者嘆息一聲,照常譴責了下那個失憶前狠心的自己,認命地撤去了幻境。

傷口隨着幻境的小事無影無蹤,維特妮斯和樓蘭衣袍整潔地對向而立,彷彿方才的打鬥從未發生過。

鮮血和痛苦被掩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下,維特妮斯一如既往地冷靜,不動聲色地把所有感受生生咽入喉中,也只有才結束了戰鬥的樓蘭才會知道,這個人現在,到底有多痛。

“好了,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一談了,”維特妮斯抬手起了屏障,將幾人共同包裹進了不能被科技穿透的保護層中,連被樓蘭當做寶貝的那個人類也一併放了進來,“關於我的記憶和樓蘭之前的事,因着時機未到,我現在也不方便說與你們聽,倒是樓蘭——”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被包成粽子、歪歪扭扭地扔在地上的人類,又看了眼低着頭假裝沒有做錯任何事的樓蘭,久違地感受到了頭疼。

嘆了口氣,維特妮斯在另外兩個不明所以的城市意志的注視下,在樓蘭逐漸不安的小動作里,到底沒忍住,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也覺得我需要一個足夠合理的解釋,樓、我親愛的妹妹。”

坐在她對面的樓蘭即使比她高了將近半米,面對着這直白的問話,也還是慫兮兮地蔫了。

“我沒有幹壞事,”小姑娘有些不安地抬頭瞅了眼她的神色,看着自家平日溫婉,實則武力值爆表、面冷心黑的姐姐,試圖萌混過關,“我就是單獨待太久,寂寞了,想找個人類當做血裔養着,這還是我那麼多年,見到的第一個在我的城市裏呆了整整一周的人類呢!”

見自家姐姐安靜地坐着,沒有反駁的意思,面上好像也沒什麼痛苦的神色,小姑娘也從最開始慫唧唧的小聲囁嚅,蛻變成了理智氣壯的大聲逼逼:“這是我的人類!我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即使還不算是我的血裔,那也還是我的人類!我的!你不可以直接搶走!”

維特妮斯揉了揉額角,她不是不想反駁樓蘭,而是沒什麼心思反駁。

一來,這事兒有她的錯,即便她有着自己的苦衷,二來,方才在幻境中造成的傷勢實在嚴重,即使是她,面對着幻境裏能夠直接導致她失去知覺的痛苦,在做到了表面上無動於衷的同時,也絕對做不到遊刃有餘地操控理智——事實上,能夠堅持着不露馬腳,也已經是她本身的毅力驚人了。

不過,樓蘭還是要教訓的,不然,熊孩子能夠蹬鼻子上眼地把底線給掀了:“我沒有搶你人類的意思——事實上,我是來告訴你,這個人類本就不屬於我們。”

人家是紐約布魯克林區出來的,完完整整的血裔呢!這麼大個紐約的血裔標識在那兒,我信你個鬼的屬於你哦!

“哦。”樓蘭瞬間就蔫了,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被單方面教訓、欺壓的年代,她抽了抽鼻子,一面委屈巴巴地揮手,解開了纏繞在她單方面判定的人類身上的繃帶,一面惡人先告狀地瞪了維特妮斯一眼,繼續試圖用語言來混淆概念,“你凶我!你為了這麼個人類竟然凶我!”

維特妮斯忽然有些好笑,樓蘭這些個小把戲,她在樓蘭徹底失落之前,都已經看了好幾百年。

雖然城市意志對時間沒有什麼感覺吧,但是也該全數摸透了,所以說,到了現在,這個小混蛋竟然還想套路她?

大魔王捋了捋自己的長發,露出了個美好又無良的笑:“不管我到底有沒有凶你,小壞蛋,你知道你根本躲不過去的——所以這個人類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順帶瞥了眼解開了魔法后、試圖在城市意志面前掩耳盜鈴地裝睡的那隻“武器”,已經從記憶中得到了部分真相的維特妮斯笑得意味深長,她家熊孩子歪打正着,還算是做了件好事兒了:“還有那個醒過來的,巴恩斯中士,不要裝了,睡了這麼多年,再不動就要銹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睫顫了顫,那雙湖綠色的眼睛終於睜開,無聲無息地在滿地的繃帶中坐起身來。

印着紅五星的左臂在陽光下閃爍着金屬光澤,身上未經處理的傷口還在流血,他悄悄癟了癟嘴,看上去像是只被拿走了貓玩具的不高興貓,或者是被奪走了食物的小浣熊。

想起了自己得到的那部分記憶,也知道穿越世界壁壘對樓蘭的傷害,維特妮斯的注意力終於被轉移。

看起來稍微長大了些的女孩將目光轉向了九頭蛇的“武器”,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興味:“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原屬咆哮突擊隊,曾是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最親密的戰友,槍械、格鬥大師,掉落懸崖后成為九頭蛇武器,又被九頭蛇內部稱為‘冬日戰士’。”

在惡趣味地揭穿了對方致力掩藏的所有身份之後,她看了眼明顯有些震驚、卻依舊面無表情的男人,嘴角勾起了微妙的弧度:“歡迎來到二戰後的和平世界,士兵,你已經錯過了七十多年的歲月。並且,由於時間永遠是單向通道,那個戰亂的時代,你已經回不去了。”

“不過,巴恩斯中士,先不要急着沮喪,你要知道,在沙漠中意識清醒的沉睡總好過你被九頭蛇洗腦成冷血的殺人兵器。”

看着人睜圓了眼,近乎失魂落魄的樣子,壞心眼的見證者終於找到了逗貓玩兒的樂趣,她瞥了眼角落裏懷疑人生的大黑貓,輕描淡寫地扔下了個驚天炸雷:“而且我想,若是你的摯友史蒂夫知道了你現在還活着的話,應該會高興瘋的。”

然後她就按着樓蘭的想法,替她養着的人類禁錮了時間,理所當然地把大腦宕機的可憐人丟在了一邊,重新轉向了樓蘭:“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這裏已經沒有什麼能打擾你了。”

來自布魯克林的前特工當然不會是樓蘭的人類,整個故事的起源,其實不過是個巧合。

作為殺手,樓蘭不會允許有什麼不安定因素影響到自身,所以,她的確清查過自家人類的出身。

從火車上墜落的英雄被九頭蛇帶走,用超前的高科技進行了人體改造,並成功把人洗腦變成了沒有記憶和感情的武器,他們還給這個撿來的武器取了名字,叫做“冬日戰士”。

但是,由於某些原因,世界線的紊亂波及了歷史,在武器還沒來得及使用前,九頭蛇留在M國的某個基地就暴露了,而這個基地正是貯藏武器“冬日戰士”的基地。

那個基地的駐守者不顧一切地擋住了來自神盾局特工的攻擊,想趁着兵亂,將人轉移到了安全的華夏。

當時的華夏深處戰亂,對疆域的控制力大大下降,再加之九頭蛇的科技水準,還真讓他們將人藏進了沙漠深處。

而他們藏身的所謂沙漠無人區,其實就在距離樓蘭不到千米的某個小綠洲里,以至於二戰開始時就降落在此處的樓蘭一眼便看到了這些鬼鬼祟祟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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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秦朝的“書同文,車同軌”奠定了後續華夏文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歷史慣性,也讓華夏民族本身擁有了極強的歸屬感,樓蘭的形象借鑒了劍三的喵姐,因為作者感覺喵姐的形象和黑化后的樓蘭很像。而女主的武器早就已經介紹過了,無論是琴還是劍,都是古代屬於君子的物件,也是當時的主流文化認可的存在。華夏人固有的內斂在女主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華夏人對於親友,不管是何時,總是做的比說的要多些。

情節:有沒有人猜到這個被樓蘭宣稱屬於自己的人類就是吧唧?因為不能寫冬兵,作者就直接蝴蝶掉了那一整段過程,因此,內戰的原因也沒有了——霍華德都不是巴基殺的了,那還內戰個鬼啊?不過樓蘭撒謊了,不僅僅是在血裔的歸屬上,大家可以再猜猜她具體哪裏撒了謊。並且,在本文的設定中,被女主養大的樓蘭與女主感情極好,只是被自己的血裔強行推到了女主的對立面上,還挺慘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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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跨世界自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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