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現世

江寧倒是沒有什麼意見，這麼多話說完，面前人類的魂魄已經基本恢復了狀態，那些岌岌可危的裂痕變作了錯落有致的冰裂飾痕，剩下的倒也沒那麼緊急了。

她側首，詢問的目光落向鋼鐵俠，原本還沉浸在思緒中的小鬍子富豪愣怔了下：“看我幹什麼？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江寧也不和他多廢話，對城市意志來說，秦鎬方才的那句“有我們護着”，就已經表明她的立場了。玉笛聲響，白璧從掌心緩緩升起，懸停在空中，幻化出一條安全的通道來。

斯塔克此刻的情況和之前的布魯斯不一樣，他的癥結不在過去，在未來。這樣的缺乏安全感顯然是短時間無法治癒的，因而，在通道打開時，支撐幻境世界的力量也不一樣。

在取出了執念后，輪迴絕境破碎，顯現的是超英本身的精神世界，而幻境未破碎，支撐這裏的就是未完全破裂的執念了。

以執念支撐，也就意味着一旦執念的主體離開，這裏的幻境將會徹底破碎，成為一個完全荒蕪的小時空境。

如果把主時空比作海的話，那麼小時空境就像是落在海底的砂礫，就算裏面的生物真破開了它的封鎖，也根本找不到返回海面的路。

到時，哪怕被留在此處的是城市意志，也絕對會被困在萬千時空中。

運氣好倒還好說，不過是耗費些能力，在多次亂闖亂撞后返回原先的世界，若運氣不好，便是嘗試到湮滅，也做不到回歸了。

按道理說，施術者必須最後離開，但鋼鐵俠作為人類沒有支撐成型通道的能力，他提前離開的話，幻境崩塌的速度只能賭命了。

而精通魂魄之術、通曉時空之法的江寧自然不會冒這個險，畢竟，她是出了名的不信運氣不信命。

不同於明甬那種依靠自身能力支撐、在返程過程中逐漸消散的通道，江寧轉手將能力注入了白璧。

這類死物支撐通道的術法雖意味着放棄了載體，但也意味着作為載體的死物會被認定為施術者，而真正的施術者則能夠成功撤離。

不過，哪怕是千年前無瑕的白璧，想要承受城市意志這種近乎恐怖的能力，到底也還是有些艱難的，哪怕江寧再小心也還是避免不了磕磕碰碰間的損傷。

眼看着手中的玉璧表面緩緩出現了不堪重負的紋路，她一把將秦鎬推進了通道中，隨後拎着托尼，縱身躍進了通道中。

穿過通道即是現世，重新出現的江寧毫不意外地看到，除了才被明甬和餘杭帶回現世的黑寡婦外，剩餘的超英都已在維特妮斯的琴聲中有了些許自主反應。

絕大部分超英，特別是夠資格參與這種大場面的超英，其心智、能力和意志力都是毋庸置疑的強橫。

這樣長時間的幻境，早就足夠讓他們尋到破綻了，需要的，不過是有人能將他們從幻境中徹底拉回來罷了。

他們有能力清醒，卻因着力量上的懸殊對比，沒有能力返回現世。

混跡商場與官場，整日想着利益最大化，兩個精神系城市意志的心早就黑透了，就是平日裏看着純良而已，誰還不是碗芝麻湯圓還是怎麼的。

故而，明甬和才站穩的江寧只對了個眼神，便明白了對方心中的考量，手中白璧懸起，拎起身邊尚在發懵中的搭檔，按照情況緩急，雙雙重新踏入了幻境。

已經明白了問題、甚至破了執念的眾人自然不需要什麼開導和糾結，只要把兩界通道打開、把人拎回來就夠了——很快，剩餘的那些超英就全數回到了現實。

城市意志沒有什麼停留的意思，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消耗，不用說是幾乎要維持不住身形的明甬了，哪怕是傷勢相對最輕的餘杭，都有些撐不住的意思了。

不過，不同於來時的緊急，城市意志並沒有將人送回去的意思，禮節性地交談后，維特妮斯已經帶着滿身傷痕的城市意志們通過傳送陣離開了。

“這些孩子的傷勢還需要處理，”X戰警自然有教授作為後盾，包括在戰鬥結束後派來戰機，斯科特很有禮貌地率先提出了告辭，“我們先走了。”

蝙蝠家一向是轉頭沒，在X戰警離開的時候，蝙蝠家的那幾個就已經開着不知何時出現的戰機離開了。

剩下的，閃電俠的速度讓他的回程根本不顯困難，鋼骨的爆音通道把剩餘幾個交通不便的正聯成員也一併送了回去，至於氪星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見眾人離去，隱匿在最後的zero終於忍不住踉蹌了下，她雖是失落之城，但在自身壓制的情況下，到底還是屬於人類的身體素質。

這樣重的傷勢拖延到現在，就是習慣受傷的殺手，也是不太忍得住的，加之旁人離開，也就沒了顧忌。

復聯的眾人都是願意豁出一切去救他的，對於讓他們看到自身虛弱的那一面，zero雖說依舊有些不爽，卻也沒有多大的排斥。

始終關注着他的巴恩斯很快便察覺到了異樣，在他再做出什麼動作支撐自己之前，冰冷的鐵臂就小心地架住了他：“zero？”

這聲試探的呼喚雖極輕，但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卻已足夠喚回周圍遲疑着的超英了，幾乎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幾乎將整件深藍的風衣染透，繃帶是純粹的紅色，帶着些在狙|擊位上從地面上蹭來的污漬。

殺手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手還捂在腰腹間槍傷的位置，他死死抿着唇，將所有的痛呼和呻|吟都壓在了喉底。

今天的消耗實在過了些，不管是帶傷孤身肅清整個Dagger組織，還是幫着狙掉喪屍，甚至最後還有這麼場惡戰。

無論哪個單拎出來，對於一個正常人類的身軀而言，都是極大的負擔，更不用說放在一起，幾乎同時出現了。

方才所有的狀態不過是憑着毅力吊著，因着他是所有人的後援，現在警戒一松，所有強撐着的力氣也都散了。

哪怕周圍的人已突破了他心裏的安全距離，哪怕圍在他身邊的還有面帶憂色的未成年，zero也都無暇去管了。

殺手喘息着，扣緊了身邊扶着他的手臂，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麼的，但張嘴，便是粘稠的鮮血落下。

身邊是不知道多少人模糊卻憂心的吼叫，漸漸變黑的視野中殘留着焦急的面孔，殺手平白地踉蹌了下，動了動唇角，終究沒能說出話來。

“Zero！Zero！”此時，周圍的眾人都已沒有了勝利的喜悅感，只一心為同伴的傷勢擔憂起來。

“不用喊了，”見呼喚久久無人回應，托尼讓Jar掃描了下他的狀態，乾脆利落地得出了結論，“失血過多，又體力消耗過大，昏迷了。”

“先帶人回去吧，”娜塔莎小心地伸手在男子的脖子上方晃了晃，見人沒什麼反應，篤定道，“他現在這個狀態不能留在外面。”

作為與地下世界勢力有過接洽合作的特工，娜塔莎很清楚這種狀態對一個殺手而言意味着什麼。

殺手，特別是zero這種頂級殺手，都是有本能的戒備反應的，特別是在身受重傷到意識不清的時候，傷得越重，戒備反應越強烈。

雖然沒有見過被稱為地下世界無冕之王的zero本人對人類的本能反擊，但不管是zero流傳在殺手間的故事，還是親眼所見、那個與她配合的殺手的戒備反應都已釐清了現實，這反應在某些刀口舔血的人身上，是真實存在的。

戒備反應是不會分辨隊友與敵人的，也不會控制力度的輕重，但凡接近其要害處，便會受到殺手發自本能的攻擊，嚴重點的，就算靠近都會受到攻擊。

經過這樣長時間的接觸，娜塔莎不認為zero會不存在戒備反應，正相反，他的戒備反應遠比正常殺手嚴重。

就連甚至清醒時隊友的靠近都能讓他繃緊身體肌肉，更不用說是重傷后的戒備反應了，真要到了那時，怕是連想救助都困難。

可現在，不用說是戒備反應了，zero的傷勢重到連巴恩斯半攬着他，她在要害上晃動手掌都毫無反應，這問題就嚴重了。

能在地下世界成名的，哪個殺手會沒有宿敵仇人？

以zero現在的狀態，想要他自己醒來處理傷勢，都不知能不能等得到，更不用說是放任他回去了。

哪怕將人送到安全屋，那都是在害他——殺手說到底，也還是普通人類，沒有什麼變種能力，不會復活，也沒有自愈能力，但凡有人在這種狀態下偷襲，那就是個死字。

在娜塔莎前去駕駛戰機、準備帶眾人離開的時候，留下的幾個超英負責照料已經毫無意識、甚至有些體溫過低的殺手。

為此，快銀動用變種能力從醫院拿了繃帶和傷葯，讓在場的超英替人做了簡單包紮，倉促止住了鮮血——至少在戰機到來前，不至於讓人死於失血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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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以及接下來的幾章都是存稿更新，因為存的不多，所以暫時設定為兩天一更，更新時間晚上八點，這樣通過審核以後大概是在十點、十一點左右。

在母上大人眼皮子底下更新是真的難，所以看看什麼時候有機會吧，等存稿發完了，就是不定時更新，但等下學期開學，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是日更到完結，還請各位諒解。

至於開新的文，因為作者即將面臨考研，所以這篇完結后短時間內不會再開了，等考研考完了再開下一本，嗯，就是這樣，那麼大家，寒假快樂！

依舊是卑微求評論的一天，各位康康這隻可憐的作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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