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勾欄瓦舍
打聽了一下城內最好的酒樓位置，楊義直奔而去，自古酒樓最是魚龍混雜之地，想要探聽點消息非這莫屬了。
來到所屬街道，目光所致，但見一座頗大的酒樓當街而立。走到近前，金字招牌上寫着“狀元樓”三個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煙熏成一團漆黑，三個金字卻閃爍發光，陣陣酒香肉味從酒樓中噴出來，食客們的交談聲和跑堂叫喝聲響成一片。
進了廳內，找到掌柜的問其貴店是否還缺跑堂小二，卻被搪塞拒絕。
楊義不死心，沉吟一下，又問可否在此說段書，利潤五五分成，或是酒樓佔大頭也行。沒想這掌柜的狗眼看人低，撇頭仔細打量一番后，目露輕許鄙夷，只搖頭，話都懶得說了，對着楊義舉了下茶杯。
出了酒樓，他不由望天興嘆：“出師不利呀！”
聞着背後傳來的酒香肉香，腹中有了餓意。早上就吃了一碗麵條，然後上山、上墳，接着游泳、跑步、亂溜達，而且據專家分析，腦力勞動並不比體力勞動消耗的少！
楊義環顧前方，見街道上擺攤小販的攤位前人流不絕，長吸一口氣，咬牙切齒自語：“老子好歹是穿越過來的，還能在這古代混不下去？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老子還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能說書講故事的地！好歹大學晚會和部隊晚會上，說相聲我可是拿過獎的！”
重新打定主意，他上街尋了一位身上沒帶兵器的行人百姓，打聽了一下，這人幫他指點了一下位置，一番道謝后他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勾欄瓦舍，又叫瓦舍，乃集市瓦舍里設置的演出棚，通俗點來說，完全可以理解為後世的露天演出活動場地。
瓦舍的規模有大有小，大的瓦舍有幾十幾座勾欄，小的僅有數個。
還別說，等他找到目的地的時候，其熱鬧的場面着實讓他吃了一驚。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裡外外，全都是人吶！
看得出來這個瓦舍的規模十分巨大，僅僅看到的勾欄就有不下十多座，勾欄的結構有點類似於一個個大小相同的大院子，院門只有一個，進進出出全在這，每個勾欄都是全封閉的，院門處有掛牌，標着入內觀看的價格、表演內容，表演者是某某某……
瓦舍的街道十分寬敞，道路中間有不少露天的項目：雜技、相撲、蹴鞠等，溜達了近半個多小時，長了不少見識。以往對勾欄瓦舍的認識，他只停留在大學圖書館裏的書本之中，但如此清晰的眼見為實卻還是頭一遭，看樣子在古代，藝人也是很吃香的嘛！
他今天運氣不錯，站着的這個勾欄居然沒有掛牌，而院子內只有一個仆裝小廝在打掃着衛生，楊義整理一下儀容，邁步走了進來。
“請問……咳……勞煩問一下，這裏怎麼沒有人來表演呢？”
掃地小廝是個青年模樣，看起來也就二十附近，聽到人聲回過頭來，見楊義一身古里古怪的衣着，愣了一下才道：“說書的劉老兒一早起來犯了咳嗽，想聽書等明天吧！”
“噢，那倒是巧了！我就是想找個地方說書，不過之前我大多是在酒樓里說書，但不知道這兒的規矩是……”
“且不說價錢，眼下這院子裏就我一個人在，其餘打雜與管事的都出門看戲去了！”
楊義沉吟片刻，道：“那這分成是多少……分成具體如何呢？”
“茶水、物事我們出，票額總份子你取三成，額外的打賞雙方對分。”
“成！那你這會有沒有辦法能夠找到管事的在哪？”
“這我可說不準，集市這麼多人，怕是不太好找！”
“那你且先去找找看，如果找得到，待我說完書自是有你的好處。”
掃地小廝一聽有好處費，態度立馬積極了許多，當下一口答應，丟掉掃帚就打算出門去找人，不過又被楊義一口叫住了。
“且慢，今兒個在家勞作換了這身便裝，出門太急便又忘了換回去。你這院中可有常備衣衫？待會說書時候若是穿着不得體，怕會有些許的影響。”
小廝起先有種“好嘛，你這還沒開講，我倒是得先搭上一件衣服”的感覺，可又一想，無非就是件衣服，值不了幾個錢，就點頭答應下來，領着楊義先去更衣。
不過，衣服面料卻是不怎麼樣，不過好歹總算是“半個”古代人了，至於頭髮嘛……楊義琢磨了一下，忽生一計，說不定待會還能取得不小的同情呢！
換完衣服，小廝就出去尋人了，不過卻是要讓楊義站在院子外守候，院門則被這小廝給鐵將軍把門——鎖上了！
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十五點二十四分。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等到小廝回來的時候，黃昏都快要出來了。
不過讓他驚喜的是，小廝不僅帶人回來了，而且一帶就是仨，兩男一女，從衣着來看，華貴一些的想來便是管事的了，剩下的一男一女想來應該和小廝是一個級別的。
天色不早，等到打開院門，楊義便開門見山的說了幾個要求。時間不等人啊，眼看這集市裏的人越來越少，得抓緊聚聚人氣吶！
“門外掛牌上，話本名叫‘千年白狐’。另外，還要勞煩你們三人各帶上銅鑼出去吆喝一番，不然這眼看天色一旦晚下來，定是來此的觀眾不多。”
管事的考慮了一下，倒也覺得楊義話說的在理，便點頭同意了。隨即，楊義便隨口說了幾句宣傳語，方才讓他們帶上銅鑼出了門。
說書台，分兩層，第一層左右各有上台的樓梯，地面是相連着的，可又以三張桌子以楚河漢界相隔。第二層則是楊義所在的地方，左右兩邊均是下去的樓梯，只有中間位置放了一張長桌與一把椅子，長桌上只有他要求的一塊醒木和一杯茶。
說書台的後面有個小樓，長長的走廊里有很多房門。
說書台的正前方，則是一大塊空地，空地兩側各有樓梯，直通院門上方的二樓雅座，像是貴賓席。
貴賓席分左右兩側排列，由外向里，最終到達楊義的兩側，而與他正對着的貴賓席場地中央，則是一張以黃布鋪蓋、布上面綉着各式各樣的金龍的桌子。難道這最佳的位置，是用來給皇親國戚的？
他與管事的在說書台第一層喝茶，但聽到外面銅鑼聲響起，隨後傳出：“落魄書生與千年白狐的愛情故事，有想聽的客官抓緊去33號院買票。此話本才於昨日寫出，還未曾面世，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嘍！”
宣傳的及時與高調，再加上引人無限遐想的說本名字，短短十來分鐘，院子裏就站滿了人，而那些昂貴的台上貴賓區也是坐滿了七七八八，又過了幾分鐘，管事的見客朋已滿，便讓掃地小廝去關上了院門。
坐在台上的楊義，雖是身着本朝服裝，但他頭上毛寸的髮型卻異於常人，之前便已提過，當今天下凡留有短髮的成年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罪犯身份。而就因為這，使得台下人群亂鬨哄的，很多觀眾一臉嫌棄與鄙視的對他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一些人準備離場，意欲退票走人。
楊義清了清嗓，拿起醒木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頓時台下的喧嘩安靜了下來。
他站起身來，抱拳衝著台下，朗聲說道：
“來的人不少哈，在說書之前呢，請允許在下先來個自我介紹。在下楊義，姓楊，名義。祝願各位觀眾以及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老少爺們們，身體健康、家庭幸福、錦繡前程、萬事如意！男人身強體壯、金榜題名、建功立業、震古爍今；女人則端莊秀麗、前凸后翹、容顏不老、夫妻恩愛、天長地久！”最後一個字，拉了一點長腔，引來了台上台下諸多的叫好聲。
“好！”
“說得好！”
“哎呀，這人真是口無遮攔，什麼前凸后翹呀，真是不害臊！”
“嘿嘿，六嬸，你要不前凸后翹，六哥豈能討你做老婆！”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麼……哎，三狗子，這說書的下次在哪裏說書，你知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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