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賭坊——如意樓
王二牛不是好賭的人，對於城裏賭坊位置倒是知道一、兩處，但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賭坊，且都是在民居里。對於城中有名氣的賭坊在哪裏，問道盲人矣！
兩人分頭打探了一下，一個時辰后在狀元樓附近匯合，互通了一下彼此收集來的信息，屬城東的長樂坊與城中的如意樓最為出名。
城東略遠，兩人一合計，先去如意樓看看。
賭坊門外有兩個大漢分立兩側，如同門神。看到楊義和王二牛的臉面生，其中一人攔下了道：“二位貴客，恕小人眼拙，可是頭一次來嗎？”
“不錯！”
“不知可有信人作保？”
來賭坊居然還有有人作保？楊義與王二牛對視一眼，后大致的解釋一番才讓這兩位門神般的壯漢明白，敢情是來賣一種新型賭具的。
到賭坊門前，大多皆是賭客，像楊義這種情況，他們二人也是頭一次遇到，對視一眼過後，其中一人進去稟報，幾分鐘回來后，帶着兩人一路穿過聚眾賭博的前廳，又行過一處院子，領到了一間屋子門前。
“慕容管家，小的把人帶來了！”
屋裏傳來聲音：“嗯，進來吧，你守在門外！”
“是！”壯漢低頭應道，又對楊義兩人說道：“你們二人進去吧，裏頭乃是這裏的管家，負責一應大小事務！”
“多謝！”楊義拱手道謝，帶着略微緊張的王二牛推門進了屋內。
堂上主坐的位置，坐有一人，五十多歲，面色紅潤，看似和藹卻眼睛炯炯有神，向楊義兩人打量過來的時候，頗有些氣勢。
“慕容管家，有擾！”楊義拱手打了個招呼，“我身旁二哥手裏端着的正是欲售的新賭具，名字暫叫彈球機。”
慕容管家瞧了一下王二牛面前端着的彈球機，目光一動，歪過頭問道：“前天聽說在勾欄里以彈球中獎為由，設下賭局，五十文一次，可是說的這個？”
楊義眉頭一挑，暗道此人好靈通的消息，當下也並不隱瞞，點頭抱拳而道：“正是我們兄弟倆擺的地攤，不想竟入了慕容管家的法眼，楊某倍感榮幸！”
“呵……聽下面人說，這兩日你們沒少賺吧？”慕容管家輕笑一聲，又問道：“可這生意正是紅火之時，為何跑到我這要賣掉呢？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關竅不成，嗯？”
似乎沒有聽出此人最後一聲“嗯”中帶着的威迫與詢問，楊義順着他的話，點頭承認道：“慕容管家果然見識高人一等！楊某研發的這個彈球機適合閑玩，卻不可勤玩。讓玩客試玩的時候，自是能靠機關十彈九中，可一旦撤去機關，便就是百彈才僅數中了。如此明顯的破綻，雖不虞被玩客發現，但蹊蹺之處過於明顯，所以楊某才會說這種賭法只能流行一時。世人淺嘗輒止之初，白撈了一些好處，自是要懂進退，知好歹。”
“唔，不錯！知進退，懂分寸，而且還能捨得未來沒賺到的錢，反而急流勇退，委實難得呀！”慕容管家看向楊義的目光里透着欣賞，點點頭，沉默半許，忽然問道：“似乎你眼下並無穩定的幹事？”
待看到楊義略顯詫異地點頭后，他道：“我這賭坊里雖說日進斗金，可花無百日紅，一些賭博玩法早就老套列俗，早已被人玩膩了。你既能發明出這種新型玩法，不如日後留我這裏認個職，安心做研究如何？至於你研究的一併開銷，以及需要的物事，自是有人供應，怎麼樣？哦，你們兩人也可以一起過來！”
楊義沉吟半晌，回道：“發明東西講究的是靈感，若是楊某每日局限於一處，想必也就造不出彈球機這等東西了。不過，我倒是可以先給您個允諾，但凡日後楊某研究出了新玩法或是新型賭具，只要您這的價格與其他賭坊相若，自是優先會賣給您。”
“喔？”慕容管家冷笑一聲，目光冷冽，寒聲問道：“照你這麼說，若是今日你這彈球機我給的價格不高，你還想着把它賣給其他賭坊去不成？”
楊義挑眉回看，似乎對他臉上的冷然狀若未聞，帶着輕許的揶揄：“買東西講究貨比三家，賣東西自然也能價問三家了。”
“我若說不能呢？”慕容管家陰沉着臉，緩緩站了起來，目光緊盯楊義，透着威逼。
“那慕容管家不妨試試看？”楊義不知此人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霸道如此，邊看着他，邊在手上開始捲起袖口，好像一言不合就要開打。
兩人目光相對，一個凌冽逼人，一個從容不迫、泰然處之，站在一旁的王二牛雙手略微顫抖，額頭與鬢角的地方開始冒起了點點汗珠。
“哈哈……”
忽然間，場上一聲大笑，正是重新坐了下來的慕容管家所笑。
他一改剛才的咄咄逼人，臉上浮起笑容，撫須說道：“小哥如此鎮定自若，想必定有依仗！正所謂，江湖越老，膽子越小。老夫本就是開開玩笑，若真是把小哥惹急了，說不好能拆了我東家這基業呢，老夫在此給你賠個不是了！”說著，還真的給楊義抱了下拳，頭向下點了點。
“哎，楊某豈敢！剛才與您對峙，無非就是在下耍了個小聰明，若非早已看出您是在開玩笑，楊某又豈敢硬抗？慕容管家說笑了！”
“哈哈……長江後浪推前浪，此話果然不假！老夫慕容基，尚未請教小哥名諱？”
“在下楊義，身邊這位乃我二哥，王二牛。”
“兩位少俠，不知想把這彈球機作賣幾何？”
王二牛知道這東西不是自己的，便向楊義看去。
楊義沉吟片刻才道：“那便一百兩吧！”
王二牛倆眼突瞪，呼吸一緊，心道：“兄弟還真是敢要啊，就這麼小東西竟然敢要一百兩銀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不成？眼前這老頭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呀，瞧瞧人家臉變來變去的，一看就是個不容易相與的人！你就不怕把他給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