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是禍躲不過

寒江確實像名老師，教會了冷山很多事。以至於後來的冷山在性格上的形成，有着諸多的地方與之相似。但這裏也存在着一個永遠的痛，需要冷山用一生來進行懺悔。那件事，雖不是冷山故意的，但它確實間接的導致了寒江的死亡。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冷山真的希望那天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寒叔。可世界上不存在有關如果的假設。所以，冷山不得不接受這個令他感到悲傷的結局。

那麼，他需要用什麼，或者做點什麼來進行贖罪呢？

他曾為此傷心過、失眠過、迷茫過……直到某一天，寒叔的臉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一瞬間……他醒了過來……那張面容穿透了他的心……而追思的記憶便立馬定格在某個炎熱的夜晚……他與寒叔打坐在一個簡陋的小房間裏。四處空無一物，夜也很寧靜。他們倆就這樣面對面坐着。或是炎熱導致了心不在焉，冷山往外瞄了一眼。寒叔很快便察覺到了。他沒有指責什麼，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他的修行。冷山卻想起了許多事和許多話。原來，寒叔可以不說任何話，不做任何的表情，也能與冷山進行精神交流。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一直在他身邊。

當冷山要成為玄青者時，他的眼前閃過無數的畫面，有羅蘭，有戰鬥，有沉睡者，也有蝕飢者，有羅煞，也有寒叔，他們化作了一張張動格的膠片，穿過他整個身體。而那時，冷山考慮得更多的是死亡，並認為自己要做些什麼。而寒江希望他不要感到害怕。

彷彿相視一笑。

寒江給冷山帶去了答案。當冷山帶上挑戰面具和接受暗黑的洗禮時，寒叔就站在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該為自己活着，對吧？我就一直住在你的心裏。”

冷山回了一句。“謝謝。”

“我教會你的並不多。還記得當初怎麼練習的么？”

“記得。”（場景的轉化——冷山忽然變成了小時候的模樣，而寒江就坐在他對面。周圍仍然是那個簡陋的房子）

“深呼吸！注意氣的流向！慢慢提高自己的心魂……”

此時，冷山帶起了挑戰面具。

帶上挑戰面具后，冷山陷入到一片漆黑當中去了。同時，在他耳畔響起寒叔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該你扛起重任了，去保護你認為值得保護的人。”

話畢，寒叔便消失不見了。當初，他為了保護冷山而死掉了。現在該冷山為自己要保護的東西所努力。這是意志的傳承，也是教誨。因此，冷山不要感到害怕，以及擔心死亡，帶上面具后，保持自我就可以了。

至於與羅煞的戰鬥，勝利與失敗，沒人可以評判對與錯。但今天，是冷山一輩子做出的最勇敢一步。他要羅煞承認他與羅蘭之間的愛情。不管結局如何，他也願意為羅蘭一死。但也需要羅煞親口承認之後，他才肯去赴死。因為他不願意看到一個懦弱的自己，以及死也要有尊嚴一點。

不是羅煞打敗了他，而是他願意為羅蘭去赴死。這能滿足羅煞長期以來的願望。一是用冷山的死換來羅蘭的新生，而是與羅蘭劃清界限。而這兩點，冷山都有在做。前面，他刺傷了羅蘭，而後面，他持續點燃着自己的心火。而在後面一件事上，冷山欺騙了支配者。原來他從頭到尾都沒打算活着。

冷山已做好赴死的準備，就如同飛蛾撲火那樣。他用指名者的能力在自己的心鎖上施加了一個限制魔咒。只要支配者企圖控制他的心鎖時，他與支配者之間的契約聯繫就會斷開。因此，冷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和不希望帶着遺憾死去的覺悟。儘管他也希望活着，看看明天的太陽，但今天如果他不死的話，那麼死去的會是羅蘭。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昨晚，前晚，大前晚，他的眼皮就已經在跳了。他也意識到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是擋也擋不住，逃也逃不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平靜過。心毅入石，早已做好了準備。他曾經想成為改變預言的人，而現在他努力要成為這樣的人。為此他在夜神者那兒借來了一個謊言。因為他不想損壞羅煞在羅蘭心中的形象。所以，他最後希望借住夜神者的能力在羅蘭腦海里抹去自己的形象，以及返還羅蘭一個親密如故的爺爺。然後，他會像寒叔那樣，在世界的另一頭守護着他認為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