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污衊

楚華妍回去的時候，在半道上碰到了他家表兄魏哲。

“華妍，你沒事兒吧？”魏哲看着自家小表妹，一臉擔心的問道。

“沒事兒，表哥放心，事情已經解決了，前頭快開宴了，咱們回去吧。”楚華妍低聲道。

“嗯。”魏哲點了點頭，正巧他們此時站在了海棠花樹下，風一吹，楚華妍頭上落了不少海棠花。

魏哲就跟小時候一樣，伸手幫他打落了花瓣，笑道：“華妍，你似乎又長高了一些，都快到我肩膀了。”

楚華妍聞言點了點頭，她最近的確長高了一些。

“怪不得祖母他們都要替你議親了呢，這一眨眼，你就成大姑娘了。”魏哲笑道。

他們表兄妹二人自幼一塊長大，就跟親兄妹一樣要好，雖然謹守男女大防，保持距離，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並沒有什麼避諱。

楚華妍聽了之後正欲說些什麼，卻看到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在不遠處消散了。

是梁青玉嗎？

她記得梁青玉今日便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裙。

今日的壽宴，男賓和女賓是分開坐的，並不在一個院子裏。

往前走了不遠，楚華妍便和魏哲分開了，等她回到女賓們坐的院子時，正巧快開宴了。

她自然和梁青玉那些小女兒家們坐一桌，算是作為主人陪席，款待她們。

幾位大家閨秀也不知在說什麼有趣的事兒，一個個掩面低笑。

當楚華妍坐下去的那一刻，原本還低聲笑着的幾人瞬間站起身來，就好像受到了天大的驚嚇一般，猛的往後退。

特別是梁青玉，還撞到了後頭那桌一位夫人的身上。

“這是怎麼了？青玉，不得無禮。”梁青玉的母親裴氏疾步而來，看似在訓斥女兒，實則是想看看女兒有沒有受傷。

“母親，女兒不要和楚華妍坐一桌。”梁青玉拉着裴氏的手，顫聲說道。

裴氏聞言，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她家女兒不僅長得貌美，而且頗有才情，懂禮數知進退，今日怎麼突然變的如此無禮？

即便再不喜歡楚華妍，也不能在魏老夫人壽宴上說出這樣的話來。

“放肆！”裴氏悄悄在梁青玉手上掐了一把，神色冷冽的望着她，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不許她再胡鬧。

在壽宴上失禮，若傳出去了，她家女兒還有什麼好名聲？以後也休想高嫁。

“母親，女兒怕她身上藏了蛇，女兒害怕。”梁青玉說完之後，拉着裴氏便往後退。

其他那幾位大家閨秀也非常配合，跟着往後退，好像眼前的楚華妍有多嚇人似的。

“身上藏了蛇？”裴氏有些錯愕。

“是啊，之前女兒和李姑娘她們幾個跟着華妍表妹去逛園子，結果她卻拿蛇來嚇唬我們。”梁青玉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帕子抹眼淚：“可嚇死女兒了，那些蛇都是毒蛇，若是不小心被咬到，那該如何是好？”

楚華妍一直看着她們“演戲”，半個字兒都沒有說。

梁青玉時常來魏家玩，只要是個長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梁青玉喜歡魏哲。

從前，梁青玉並沒有把楚華妍當對手，當敵人看待，反而想從她這知道魏哲的喜好，所以還有些巴結楚華妍。

今日之所以翻臉，大概是不久前看見他們表兄妹二人站在海棠花樹下，吃醋了吧。

不過，這用心還真夠險惡的，這是想毀了她呢。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裴氏望着楚華妍，一臉擔心道：“楚小姐，青玉是否有得罪的地方？這丫頭平日裏是有些嬌慣，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是，我代她向小姐賠罪了。”

“梁夫人這是何意？”坐在不遠處的魏靈韻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便走了過來，沉着臉道：“我家華妍從小乖巧，膽子也小，怎麼可能拿蛇嚇人？莫不是她們看錯了？有些藤蔓長得也像蛇。”

哪怕魏靈韻再遲鈍，再不懂后宅這些爭鬥，也知道今日這事若是不好好善後，她家女兒便會落下一個欺負人、肆意妄為，甚至是歹毒的名聲。

“這……大約真是誤會。”裴氏也知道，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若是毀了楚華妍的名聲，整個魏家都會與他們梁氏一族為敵。

可是，事情都鬧到了這份上，若不毀了楚華妍，最後倒霉的就是她家女兒梁青玉。

到時候，梁青玉也會落下一個撒謊、誣陷他人的名聲。

裴氏雖然恨女兒不爭氣，大庭廣眾之下這般鬧騰，但她不得不站在女兒這邊。

“青玉，你們是不是看錯了？”裴氏轉過頭看着女兒，對着她使了個眼色，低聲道。

若說成是一場誤會，那就皆大歡喜了，兩個女兒家的名聲都保住了。

“不是，女兒絕對沒有看錯，那蛇爬呀爬，特別的嚇人，華妍表妹一點都不怕，還將蛇提了起來……”梁青玉說著又掉下淚來。

坐在不遠處的梁氏再也忍不住了，無論是她娘家的侄女梁青玉，還是夫家的外甥女楚華妍，那都是她的心頭肉，一個都不能有損。

她想讓身邊的侍女扶她起來，奈何她大病初癒，身子虛弱，試了兩回都沒站起來。

“你身子不好，坐着吧。”魏老夫人望着自家兒媳婦，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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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梁氏應了一聲，眼中滿是擔憂。

“華妍，你來說。”魏老夫人衝著楚華妍招了招手，一臉慈愛的說道，擺明了要替自家外孫女撐腰。

“回外祖母的話，那幾條蛇是表哥的愛寵，從不咬人，華妍見過多次了。”楚華妍說到此，也不管眾人一臉驚愕，柔聲道：“府上的林子深處便是表兄住的院子，那幾條看家蛇特別的聰明，誰若是闖了進去，它們便會爬出來嚇唬人，我見青玉表姐她們從林子裏跑出來，那幾條小蛇還追着她們，怕她們被嚇壞，才拎起來丟到了枯井裏，並不是嚇唬表姐和諸位姑娘。”

楚華妍話音剛落，眾人臉色變了又變。

“不……不是這樣的。”梁青玉連忙喊道。

若大家相信了楚華妍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到時候，她梁青玉和那幾位官家小姐便成了不懂禮數、不知羞恥，想去闖男人院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