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穿着她粉色浴袍的他
出了咖啡廳，黎曉打了家裏的電話，電話那端草莓輕快的聲音，就能聽得出來她心情不錯，“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媽媽不是說今天要帶草莓去遊樂園玩么？”
黎曉聽着草莓甜甜的聲音，心裏也跟着高興，“嗯，過會媽媽就回去了。你景叔叔忙，他不能來陪我們去遊樂園了。”
“哦，那草莓就放心了。”
這話，黎曉聽着有些怪怪的，以前景逸有事耽擱了不能來看草莓，草莓會難過。這次還笑着說放心了。放心放什麼心？
回到家裏黎曉在玄關處換拖鞋，“草莓，媽媽回來了。”
沒聽到草莓的聲音，卻看到楚緒凡從浴室走出來了。額角還在滴水的髮絲，慵懶的氣息，更讓他的五官顯得魅惑人心，下身只裹了塊浴巾——是她的粉色浴巾。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她剛搬來這裏，才住了幾天，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住在這。
楚緒凡淡淡的睇了她一眼。那麼模樣似乎是懶得回答。聽着她這語氣，他莫名覺得生氣。
黎曉掃視了一圈，“草莓呢？”叫喚着，“薛姐……”
“草莓在房間裏，那個小保姆，我讓她回去了。”
剛才有一剎那以為草莓被帶走了，現在聽到他的回答，她提起的心緩緩落下。
視線落在他腰間繫着她的粉色浴巾，黎曉緊着眉心，看到沙發上紙袋子裏有摺疊整齊的衣服，伸手提起紙袋子遞給他，“有什麼事，你先穿上衣服，我們再談。”轉身背對着他，讓他趕緊穿衣服。
他來找她，就一定是有事情要談。
草莓奔奔跳跳的，臉上帶着笑容，從卧室裏面，抱着比她個子還大的泰迪熊出來，“是媽媽回來了么？”
“媽媽，媽媽，你快看爸爸給我買的泰迪熊。”
草莓從小就什麼都不缺，泰迪熊她有很多，但，楚緒凡難得送她一隻，她就會高興的整天抱着。
看草莓額頭都出汗了，這麼熱的天，還抱着泰迪熊不願撒手。黎曉蹲下，幫她額頭擦了擦汗，“把泰迪熊送回房間，歇息一會，看你滿頭的汗。”
草莓嗡聲說著，“媽媽，對不起，草莓說了媽媽是大騙子。爸爸告訴草莓，爸爸和媽媽沒有離婚，爸爸好說了就算離婚了，爸爸和媽媽還可以再結婚的，結婚的時候還可以讓草莓做花童。”
願意去花心思哄女兒，這點是黎曉對楚緒凡現在僅存的好感了。可這樣去哄，等於又是在欺騙女兒。
“沒事的，乖。”不忍看到草莓小可憐認錯的模樣，輕輕撩起草莓濕汗黏住在額前的頭髮。
“媽媽，爸爸說要陪草莓一起去遊樂園。”
“爸爸忙，草莓乖不要去煩爸爸。還記得媽媽跟你說過的話么？”黎曉輕聲哄着。
草莓小臉蛋上滿是失落，還是點了點頭，“知道。”
媽媽說過，爸爸工作很累，不要去煩爸爸，要多體諒爸爸。乖孩子要聽媽媽的話，要知道爸爸媽媽很辛苦。
“先把泰迪熊送回房間，乖。”
草莓小小的身體，吃力的抱着泰迪熊回房間。
已經穿戴整齊的楚緒凡，指尖輕挽起袖口，看向黎曉。“我召開了媒體發佈會，楚氏的代言人仍舊是那個姓景的，不會換。”
以退為進，他今天忍那小明星，他日他還是得要回來，他可沒有王八的潛質。若不是在她房間裏安放了監視器，就不會知道她是為了個小明星就要跟他離婚！
“嗯，但你為什麼又打算放過景爍？”黎曉靜靜的看着他，聲音平穩。他是認定了景爍是她的姘頭，才會動手。楚緒凡決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改變，當然作為商人，只要利益夠誘惑，也可以改變決定。
向來對她不屑一顧的他，竟然改變了決定，她是有些好奇。
“你想要離婚，不過就是因為我換代言人。”輕車熟路，越過她，走到沙發那，彎腰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他的意思是為了不離婚，所以才會改變決定么？
楚緒凡，定眼看着她，不等她開口，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水杯，斂了斂眸色，“除了你，也沒人適合坐楚太太這個位置。我也不想麻煩，重新再去找一個。況且大家不都說，我楚緒凡娶了你，就等於是娶了一個搖錢樹。你聰明、能幹、大度、識大體。”
嗯，他說的一點不假，她夠聰明，懂得進退，不去招人他；她夠能幹，把公司的大笑事宜處理好；她夠大度，不會去管他的私生活；她識大體，在外人面前從不頂撞他，給足他面子。
可再多的優點也不是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楚緒凡，你捨得齊若涵？這輩子就認了？”她淡淡的口吻聽不出情緒，眸光帶着審視。
提醒他多想想心尖上的人，讓他清醒。
楚緒凡舉止優雅的端氣茶几上的玻璃杯，緊着眉頭，眼底劃過一絲不悅，喝了一口水，抬眸看了一眼她，半響薄唇開合，“你強姦了我的人生，在做到一半的時候，問我還要不要。你說我要還是不要？”
怕是只有他才會用這樣的比喻。要不是習慣了他說話方式，還真的一時難以適應。
“我說了，我想當一次好人，放了你。而且我厭煩了，沒有再維持這段婚姻的心力了。”黎曉的聲音很輕，像是再說一件極為無關緊要的事。
他怔住，眉頭擰緊，深的不見底的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有種像抓住什麼卻發現抓不住的挫敗感。
辦公室里，黎曉批着文件，忙了一會，停下來，看着桌上，楚緒凡讓人送過來的東西。一瓶礦泉水、一張話劇票、接力棒。
江秘書狐疑的看着黎曉，“黎總，楚總這兩天總讓人送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給您。我也沒見過老公送老婆這些個東西。沒見過討人歡心的。”
江秘書雖然才來公司幾個月，但很機靈，就是平時嘴甜了些，問題多了些，這兩樣一多，就是話多。
“把這些送還給楚總。”
江秘書怯懦的看着黎曉，“黎總，我可不敢。這幾天楚總送給您的東西，您都讓我給還回去，您沒看到楚總那臉色。”要形容的話就是陰沉的讓人不敢呼吸。
黎曉像是對待垃圾一般，將桌子上的礦泉水、一張話劇票、接力棒都給扔在垃圾桶了，不去多看一眼。
“我不希望再有東西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你看着辦。”看着文件，連眼瞼都不曾抬一下。
江秘書察覺到氣氛不對，“是。”低着頭應了聲，退出了辦公室。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都是她送過給他的。礦泉水，她偷偷在他打籃球的地方每天都放上一瓶礦泉水，直到她在附近的垃圾桶里發現礦泉水就沒在送了；話劇票，他說他想看話劇《貓》，沒買成票，剛好有個地方比賽吃辣，她比賽贏了那票卻得了急性腸胃炎；接力棒，他腿受傷，她替他參加比賽，比賽結果是第二名，她忍住胃部絞痛，聽着他的訓斥她自不量力。
每一樣東西，只會提醒她，她過去做的蠢事。
此時此刻，還在外面曬着大太陽逛了幾條街找東西的楚緒凡，打了電話問了給在公司里的曹彬。
“今天，太太還是讓人把東西送回去了么？”
曹彬笑着說道：“好消息沒有，今天竟然沒有。”他非常驚訝，能少看大BOSS的陰測測的臉，別提感覺有多好了。雖然他現在是隔着電話，但是能猜的出大BOSS是高興的。
電話這端的楚緒凡勾了勾唇角，眼底染上笑意，“那就好。”
“楚總，是不是黎總覺得煩，不喜歡就扔在一旁不管了？所以才沒讓江秘書給還回來的？”他還是不敢置信。
不等楚緒凡開口，曹彬很認真的提了建議，“楚總，您要不還是送點女人都喜歡的東西，比如，花呀珠寶之類的。”知道boss對黎總開始放在心上了，他身為得力的屬下，自然也想幫幫boss的。
楚緒凡不悅的說道：“你懂什麼！成天廢話那麼多，看來你越來越有向後勤部主任發展的趨勢。”那些東西都有回憶，只要黎曉看到，就能想起來，想起來，就有心力了。
“我以後會改正。”曹彬立即保證。
跟着這麼個老闆，他這麼大的年紀真經不起折騰。擦了擦額角冒的冷汗，“楚總，您什麼時候回來？您這邊堆了幾份着急要處理的文件，您再不回來，我就只能把這些文件給送去給黎總處理了。”
“我馬上回去。”頓了頓，忽地想到了什麼，“你把最近黎總要負責處理的事情，也都轉交到我那。”
曹彬又開始冒冷汗了，多嘴問了一句，“楚總，您不會想要架空黎總吧。”
雖然是他多嘴，但正好提醒了楚緒凡，連曹彬都會懷疑他想要架空黎曉，那麼，難保黎曉不會這麼想，思襯了片刻，“把最近要拍的廣告事宜，讓她處理。”
監督拍廣告是件輕鬆的事，又消磨時間。有策劃和代言人導演溝通，不會讓黎曉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