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許若雅失眠了
這一晚,陳墨喝多了,也不知是酒精的原因還是靈魂的麻痹,身體尚能協調,只是頭疼得很。
因為外表看起來行動自如,趙玉華等人便沒有執意相送。
此刻,陳墨駕着大切諾基正在前往若雅琴行的路上。
電話響起,撇了眼屏幕,直接掛斷。
第二個電話打進來,陳墨按下接聽鍵。
“喂,李總....您還是別湊這個熱鬧了....今晚,謝謝。”
與李少楠那邊溝通好地鐵廣告的大概事宜,大切諾基進入恆榮停車場已是晚上10點多。
若雅琴行一樓還留着燈,大概是在等陳墨這個不太着調的父親。
許若雅辦公室,內設一處暗門,裏面是獨屬於她的休息空間,沒人進來過,諾諾可能是這裏的第一個客人。
不大的空間,裝潢素雅,陳設簡單,一架琴,一把椅子,還有一張床,上面是苟出鼾聲的小胖丫。
這丫頭睡覺着實不老實,許若雅正頭疼的將被踹掉的毯子再次蓋好,自從諾諾睡熟后這個動作她重複了12次。
對可愛的小傢伙她到沒有什麼不耐煩,反而有些喜歡,因為這孩子藝術天賦真的很出眾,可能是得了某人的真傳吧。
想起陳墨那骨子裏的商人嘴臉,在藝術上的造詣又是那般鬼才,這讓她有些不能接受,藝術的純粹就不該與商業同流,思及此處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撫了撫諾諾,那天的小男人低頭撫琴的樣子,粗糙的嗓音唱着無與倫比的美麗,恍如昨日,縈繞耳畔......嗯,或許他是一個好父親吧。
許若雅嘴角莞爾。
‘碰!’恰時,外間的門被踹開。
緊接着傳來陳墨的聲音:“許老闆?你人呢?”
許若雅皺眉,她很討厭這個稱呼,有些不想理會外面那個黑臉男人。
“小點聲,諾諾睡著了...你怎麼喝成這幅德行?...哎...你個混蛋,等等。”開門的許若雅先是一怔,發現面紅耳赤的陳墨正對着她的魚缸醞釀著什麼。
急得她難得的飈了粗口,扯起紙巾就沖了上去,一塞入喉。
“咳咳...操。”陳墨還沒來得及將到嗓子眼的東西吐出去,又被堵了回來,憋得他一臉便秘的難受。
關鍵這紙巾怎麼鹹鹹的?陳墨臉色紅里透黑,眯眼盯着許若雅。
“那個...最近感冒了...你幹嘛要往我魚缸里吐!”許若雅面色赧然,耳根子又紅了,細密的汗珠開始在鼻翼上散開,看得陳墨兩眼發直,情場失意的陰霾去了大半。
鮮有人見到過女神含怒的風情,因為沒有誰捨得惹怒如此有涵養的美人兒,陳墨是第一個,而且不是第一次。
“你,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好看。”陳墨含糊不清的嘟囔着,然後指了指乾淨的房間,說道:“你說我能吐哪?”
“你...你還有理了!”許大女神快氣炸了,扭頭走向隔間。
“挺着幹嘛,快點進來。”
“有點緊.....緊張。”陳大忽悠差點一腳油門飈了出去。
“說啥呢,裏邊有廁所。”單純的若雅讓出身位,向里指了指。
陳墨又成為第一個走近女神閨房的男人,某種意義上,若雅的閨房被陳墨父女包了圓。
沒辦法,實在是見他快控制不住了。
幾分鐘后。
“舒服。”陳墨走出盥洗室,這才打量起這間不大的閨房,雅緻得很,唯一破壞氛圍的可能就是床上的那一...坨。
瞅了眼四仰八叉的諾諾,哈喇子糊了一枕頭,縱然當爹的臉皮夠厚,在許若雅面前也有些掛不住。
“喝杯水吧,要不諾諾就先在這?我明早送她去幼兒園。”
許若雅將水杯放下,目光停留在諾諾身上,莞爾一笑。
已經有些審美疲勞的陳墨,忍住內心的激蕩,認真的說道:“不麻煩你了,還是我送吧。”
“其實...”
“嗯,這床,睡三個人擠擠應該可以。”陳墨看着單人床,...很認真。
許若雅:“......”
這才明白陳墨說的他送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厚顏留宿,而且....
剛生出些對某位父親為了給女兒更好的生活,而打拚宿醉的不忍,此刻蕩然無存。
但看到陳墨燈光下突然沉寂下去的側臉,莫名的悲傷,跟着恍惚了一下。
顧菲應該在擔心諾諾吧,會不會順便擔心下酒醉開車的自己?
陳墨想着便掏出手機,待看到短訊后,好吧,酸爽至極。
‘有事兒,不回了,照顧好諾諾。’
無奈一笑,有些事情,他已經沒了資格,兩世為人,似乎第一次體味到失去的滋味。
也沒了逗弄許若雅的心思,便要彎腰去抱諾諾回家。
“在這睡吧...我去樓上。”許若雅聲音輕柔,似乎是怕吵醒了酣睡中的諾諾。
“謝謝。”
“你,怎麼了?”許若雅覺得這個總能超出她認知的男人,身上似乎有着無數個秘密,令人生出探究的心思,從他第一次出現在若雅開始。
或者,從第一次走近她的生命里開始,避無可避。
陳墨喘了口氣,沒什麼傾訴的慾望,沒有人會對另一個人的傷口做到感同身受。
“沒啥,早點休息,今天謝謝你,若雅。”
許若雅眉毛彎了彎,很難想像,自己會因為某人無心的幾個字眼而情緒起伏。
嗯,不是徐老闆就好。
雖然很好奇,但還是暫別父女二人,走出房間。
.......
陳墨此刻無心睡眠,起身走向鋼琴,粗糙的手掌拂過琴鍵,悅耳的琴聲響起。
現在有些理解,古時候那些文人騷客們為什麼會以詩詞歌賦來抒發情感了,除了空虛寂寞冷就是已經清流到沒錢打發時間的地步啊!
沙啞的嗓音,伴着簡單的琴曲回蕩在房間中,飄進諾諾的夢裏,飄進房間外許若雅的思緒中。
“想說卻還沒說的,還很多
攢着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地唱着,淡淡地記着
就算終於忘了,也值了
說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僥倖匯成河
......
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喚不回溫柔
.....
給自己隨便找個理由
向情愛的挑逗,命運的左右
不自量力地還手,直至死方休
......”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
陳墨的李宗盛還沒有唱完,便伏在鋼琴上沉沉的睡去。
不多時,一件薄毯,輕輕的蓋了上來。
照顧完這對父女,許若雅,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