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哀莫大於心死
燕京，武盟。
“江鴻，柏青松死了，東靈岳死了。兩名大宗師，特別是東靈岳，他的實力，就算武道玄境大成，也有一戰之力。未能給你父親報仇啊！”
凌一通坐在一張竹椅上，痛心地道。
確實心痛！
東靈岳和他是表面兄弟，不提也罷！
但柏青松是他實打實的鐵杆支持者。是燕京武盟中唯一對他鞍前馬後的大宗師。
加上之前死的江白赤，短時間內，他失去兩名親信。
“這趙舞天明明是獨修者，為何這麼厲害？他背後站着什麼人？”
聽說柏青松死了，江鴻駭然。
父仇不能得報，心情也沉入谷底。
“燕京藏龍卧虎啊！我身為武盟盟主，一舉一動，關係到成百上千無依無靠的武者，不能挺身冒險，為你父親報仇。”
凌一通一臉難過地說道，顯得很真誠。
“我能理解盟主的苦衷。我父親離世，還望盟主能對我指點武學，希望有朝一日，我能親自為父親報仇。”
江鴻被凌一通的真誠感動，他向凌一通一拜，懇請道。
“賢侄放心！我還是燕京武盟盟主，就是你的依靠。”
凌一通向江鴻安慰一聲，然後話鋒一轉：“如果想為你父親報仇，倒是有一個辦法？”
“請盟主明示！”
江鴻面色一喜。
“可以借劍殺人。”
凌一通嘴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他沒把握除掉趙舞天，拿回劍聖圖，但他有腦子。
當初他也是獨修者，當上燕京武盟盟主，靠的不單單是實力。
“趙舞天肯出面救秦冰卿，說明趙舞天很喜歡這女子。秦家背後是中行氏，但是中行氏從來對不顧秦氏，把秦氏當作下人一樣，索取無度。中行家族少主，喜好美色。秦冰卿的美貌，武林中那些絕色女武者都比不上，如果中行家的少主知道自己的下屬家族有這麼一個美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佔有。中行家族，雖然落寞了，武道至尊還是有的。如果趙舞天忍氣吞聲，我再想別的辦法對付他。如果忍不了，那今後，便不會再有趙舞天。”
見江鴻疑惑，凌一通桀桀一笑，說出他的計謀。
這何止是借劍殺人？簡直就是暗箭傷人。
要麼誅身，要麼誅心。
“盟主真是足智多謀，屬於佩服得五體投地。”
江鴻眼睛一亮，暗道好卑鄙。他也是卑鄙之人，但是和凌一通一比，就像是正人君子。
“中行家族，在荊楚省九宮山，我派你前去，你知道該怎麼做。”
凌一通向江鴻吩咐道。
“屬下一定幸不辱命。”
江鴻領命道。
中行家族的少主不是那麼容易見，身懷仇恨，他會想盡一切辦法。
凌一通揮了揮手，讓江鴻下去。大堂內只剩下一個人。
他抽出掛在牆上的一柄寶劍，一股劍意覆蓋在劍上。
“紅顏禍水。”
他嘲諷一聲，不知在嘲笑誰。
……
下午，趙舞天本打算就當湖衚衕，卻收到陸朝陽電話，他說公司的基本方案已經備好，請求趙舞天前去確認，簽字。
不得已，趙舞天帶着李崢嶸、黃鴻鵠，前去約定的地點見陸朝陽。
本想讓李崢嶸和黃鴻鵠回去，但是二人以趙舞天傷勢未好為由，非得跟着趙舞天。
到了約定地點后，趙舞天以舞天創投創始人的身份，簽下股權分配方案，以百分之九十的股份，擁有絕對話語權。
趙舞天任命陸朝陽為舞天創投總經理，他沒時間去管理公司，所以給了他獨斷專權的權利。
雖然這樣可能會造成公司經營風險高，無法集思廣益。但趙舞天無所謂。
這陸朝陽看起來有兩把刷子，只要公司不倒閉就行了。
和陸朝陽又談了一會，但沒有談商業上的事。
黃鴻鵠和李崢嶸往趙舞天身後一站，着實將陸朝陽嚇得不輕。
他一眼就看出來，他們和趙舞天一樣，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哪有背劍扛鷹的？
到當湖衚衕的時候，已經是臨近黃昏了。
這裏不是鬧市區，也不是燕京的八大胡同，只是眾多小衚衕的一個，人流稀少。
衚衕口的大樹下，果然坐着一名衣衫襤褸的老者。
他一頭白髮披散在剪頭，長長的鬍鬚，臉上刻滿歲月的痕迹。
他雙眼無神，一直看着一個方向。
腳下樹葉落了一層又一層，衣服上也掛着幾片樹葉，風吹，也不動。
“哀莫大於心死，而身死亦次之。”
趙舞天緊緊地盯着老者。
從氣血上，他能感覺出此人以前是一名修武者。
具體情況，還有接觸到它才能確認。
“大哥，他就是那名失去實力的大宗師嗎？”
黃鴻鵠向趙舞天問道。
他沒有趙舞天那種感知，覺得老者就是一個乞丐。
“不錯。”
趙舞天點頭。
“也不過如此。我要是他，要麼重修。如果不能重修，就想辦法恢復修為，在這裏苟延殘喘的活着，有何意義？”
李崢嶸不屑地說道，十分看不起這名老者。
“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你是修劍者，如果你失去手臂，不能再拿劍，又當如何呢？”
趙舞天向李崢嶸反問。
“斷了右手，左手拿劍。雙手都斷了，依舊會想其他辦法領悟劍。只要我還活着，沒有困難能打倒我。”
李崢嶸狂妄的話，透露着堅定的語氣。
劍是他的摯愛，至死不渝。
“在這方面，我不如你。”
趙舞天不敢擔保自己失去修為後，會不會瘋掉。
三人來到這名老者面前。
不是視若無睹，而是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大宗師！”
趙舞天在他面前蹲下，吐出這三個字。
這一個字，令老者觸目傷懷，他眼底閃過一縷清明，看向趙舞天。
多少年了？
他都不記得了！
這個熟悉的詞，變得陌生了。
“風急花飛晝掩門，一簾殘雨滴黃昏。這麼多年，我一直生活在這種痛苦之中。”
老者回話，說話還挺有情調。
“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雲開見月明。”
趙舞天抓住老者的手臂，回復一句。
真元和感知一起進入老者體內，探知他的五臟六腑。
筋脈閉塞，以至於修為全失。。
趙舞天嘴角露出微笑。
一枚妙靈丹，一枚龍血丹。再輔針灸，打通筋脈。此人修為一定可以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