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憋着的樣子,比便秘還難看
林書歌從江弋手中拿到房卡后,就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看着少女無情轉身的背影,江弋莫名有種利用完就被一腳踹了的煩躁感。
這女人,連個“謝”都沒有。
江弋舌尖抵了抵前牙,“哼”笑一聲,準備離開。
剛走兩步,腳步倏忽一頓,整個人宛若被釘在了原地。
目光直視着正前方的一男一女。
*
林書歌正站在電梯間,百無聊賴的看着電梯上下落的紅字。
冷不防身邊響起一陣凌亂倉促的腳步聲。
偏頭看,竟是一分鐘前剛道別的江弋。
此時的江弋,垂着頭,雙手在身側攥起,沒有往昔的意氣風發,倒像是一隻遭遇了什麼創傷,在竭力隱忍的小獸。
情緒太過惹眼,林書歌想不理都不行。
“你怎麼了?”
江弋抬頭看了她一眼,略顯狼狽,唇線緊抿,什麼都沒說的又低下了頭。
直到,身後走來兩個人,江弋的背脊驀地緊繃。
那兩人乘坐的是與林書歌背對的電梯。
正有說有笑的在調情。
“江總,你好壞啊,凈打趣人家——”
女人嬌滴滴的聲音能掐出水。
被喚江總的男人則朗聲一笑,“我哪是打趣,分明是在誇你聰明懂事,又善解人意。”
“既然是誇獎那得有實質性獎勵?”
“好好好,你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
“最愛你了!”
……
兩人的對話,毫無防備的鑽入耳。
一個“江總”,再結合江弋此刻的反應,林書歌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父子倆同處一個電梯間,背對。
父親卻攬着溫香軟玉,壓根沒注意到背對的兒子。
他們的電梯比林書歌這邊先到,很快,調情聲就被電梯徹底掩蓋。
等到人走後,身體緊繃僵硬的江弋,才如泄了氣般,發出了一聲輕落的諷笑。
他調整情緒后抬頭,就對上了林書歌淡漠如水的目光。
如同難以啟齒的秘密,被剖開在人前,還是一個,他不怎麼喜歡的人前。
江弋的面色帶着幾分故作強勢的偽飾,“林書歌,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說出去一個字……”
“難過嗎?”
林書歌冷不丁開口,打斷了江弋未完的話。
江弋一愣,彆扭的別過眼去,悶聲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林書歌輕笑了聲,帶着絲不解,“我為什麼要同情你?”
江弋直直看向林書歌。
“你身體健康,不缺胳膊少腿,想要什麼都有,我同情你什麼。”
這話說的雖然不好聽,當江弋奇迹般發現,憋悶的心情得到了舒緩。
但他不會承認,仍舊沉着張臉面對林書歌。
“難過就哭,你憋着的樣子,比便秘還難看!”
江弋:“……”
“叮”地一聲,電梯到一樓。
林書歌大步邁進,不等江弋反應,就合上了電梯門。
等江弋反應過來自己被內涵后,抬腳就踹倒了一旁的盆栽。
安保聞聲而來,就見江弋沉着張臉,眼皮都沒抬的直接道:“盆栽我照價賠償,記我江弋賬上!”
話落,大步離開,深吐出一口濁氣:爽多了!
*
連着大半個月,林書歌都住在酒店。
期間林安然跟林東海都有打來過電話,勸她回去。
林書歌的態度很堅決,在夏月如認識到自己錯誤,給她道歉前,她絕不會再踏入那個家一步。
夏月如呢,母權思想深重,哪怕知道自己有錯,也捨不得低下高貴的頭顱認錯。
就這樣,時間一晃,到了數學競賽的當日。
清晨,校巴車在學校大門口等候。
八點全員集合出發。
林書歌是踩點到的,一上大巴車,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林書歌,她怎麼來了?”
“她不會以為我們是去郊遊的吧?”
不大不小的議論聲,毫無防備鑽入林書歌耳中。
就連林安然,也是難掩驚訝的提高音量道:“姐,你怎麼來了,是不是走錯了?”
林書歌目不斜視,找了個空位坐下,淡聲回應,“沒錯,我是去參加競賽的。”
這一話直接激起千層浪。
有人直接站起來,不屑的對林書歌嚷嚷,“林書歌,你沒搞錯吧,就你,參加數學競賽,是要拉低我們全校的競賽均分嗎?”
那人說話的時候,同為參賽者的林書歌同班同桌,小聲解釋:“林書歌同學上次月考數學滿分。”
“滿分?一次月考滿分,就代表有競賽的實力,她連校訓都沒參加過,她看得懂題嘛!”
“競賽題,可不是普通的加減算數,那是要靠這裏的!”
說著,極端自負的指向了腦袋。
隨着更多的人聲援,本就不愛說話的學霸同桌,也徹底緘默了。
到後來,直接發展成。
“林書歌下車吧,你去了也不會答題,白給學校丟臉!”
“就是,以為跟林安然是親姐妹,就能有一樣的智商了!”
“野雞永遠都變不成鳳凰的!”
嘲諷聲因為林書歌的沉默越發囂張,到最後直接上升到了人身攻擊。
林安然看到林書歌被人攻擊,一邊當和事佬,一邊假意為林書歌着想,“姐,這次數學競賽難度很高,據說是華夏最高學府的資深教授出題,要是姐對競賽感興趣,我回去告訴你題目好不好?”
誠然她不認為連校訓都沒參加過的林書歌,懂什麼競賽,但以防萬一,林安然還是不想讓她參賽。
“對啊,林書歌,滾下去吧!”
“別耽誤大家功夫,影響大家參賽的心情!”
反覆的挑釁,讓林書歌終於不耐的掀起了眼皮。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大巴車的後座,就傳來了“砰”地一聲響。
“都他媽的給我閉嘴,誰再吵小爺我把他扔下去!”
開口的,正是同樣參加數學競賽的江弋。
跟林書歌一樣,從沒參加過校訓,參加數學競賽,也是純屬無聊的玩票,外加年級主任哀求。
因為一上來就窩在後座補覺,很多人不知道江弋已經來了。
此刻聽到這動靜,立馬噤若寒蟬,轉過頭去,大氣都不敢再出。
整張俊臉寫滿暴躁的江弋,見眾人都消停后,才似有若無的瞟了眼林書歌。
拿起剛摔到地上的書包,拿帽子蓋住半張臉,繼續睡覺。
有人代勞,林書歌自然就不再開口了,也懶散的靠坐在位上,一臉神情閑適,不見分毫緊張。
唯有林安然,在看了眼江弋,又瞥了眼林書歌后,無聲攥緊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