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絕望
晚上一番溫存之後,她坐在他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他的胸口:“你怕死嗎?”她問。
葉啟笑:“你怕嗎?”
林莞很誠懇:“我怕,所以我在很努力的活着,只要老天爺給我一點活下去的希望,我就絕不會放棄掉。”
葉啟輕笑一聲:“是么,那我該向你學習。”
她趴起來,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知道嗎,我被鄭海洋關的那幾天,每天沒有飯吃,沒有水喝,沒有人跟我說話,我都產生幻覺幻聽了,要是尋常人,恐怕早就耐不住這種寂寞要瘋掉了,可我沒有,我想活下去,哪怕活的很惡劣,我也不想放棄。”
“恩?”他疑問。
林莞咬着唇:“他們說,如果你去自首的話,不會被判死刑。”
語罷,她試探的看着他,他臉色到是如常,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只是涼涼的說:“你想讓我去自首嗎?”
林莞點頭:“判個無期怕什麼,你會有機會減刑的,頂多十幾年,就重新恢復自由,再無後顧之憂,用十幾年失去自由的日子換下接下來活下去的機會,難道不好嗎?”
“你別跟我扯什麼血性,男人的尊嚴,你的尊嚴不該用在這上面,我知道你心裏自有選擇,但是我不想,看着你真的走到無法回頭的那一步。”
葉啟摸了摸她的頭,笑眯眯的說:“好,那我就按你說的做。”
林莞喜上眉頭:“真的嗎?”
他捏了捏她的臉:“可那樣,我就好多年沒法見到你了怎麼辦?”
“其實也好,離開我,去尋個平常的男人,對你好,寵着你,跟你結婚生兒育女,給你一個家,老大不小的了,別為了我浪費自己時間。”他平靜的說道。
林莞更平靜的拿起他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下去,直到血滲出,葉啟始終不發一言。
“你記住,少跟我說這種沒營養的話,你有本事的話,進去之前給我個孩子讓我懷孕啊,我帶着你的孩子等着你,你出來了,我們就有家了。”她說。
他問:“萬一我出不來了呢?”
她目光堅定:“出的來,一定出的來,我在外面等着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輩子。”
“我不要別人了,別人誰都沒你好,我雖然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不過我那時候就喜歡你,後來還是喜歡你,說明註定我必須要喜歡你。”
“我不介意你在哪,只要你活着,我能見到你,哪怕不能在一起,我也願意,我不想看你死,我不想以後,自己面對這個世界。”
他樂呵呵的一笑,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那我就給你個孩子,自己說準的事,可不許反悔。”
林莞反手抱住他,熱烈的迎合上他的身軀。
那個孩子不會來,她當年流產傷及根本,葉啟不說她全知道,她是豁出去的心,勸他在窮途末路之時,回歸正軌。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鄭海洋的反撲來的那樣快,那夜的槍聲幾乎驚碎了她的魂魄,葉啟匆匆忙忙的起身,捧着她的臉吻了又吻。
“聽好了,跟阿右走,有多遠走多遠,不要落在他手裏,等着我,要是等不到,你就忘了我。”
林莞驚恐的瞪着眼睛,卻只能捉到他一片衣角,她瘋了一樣追了出去:“葉啟,葉啟你回來,葉啟!你不要去!”
她驚恐莫名,心神具碎,阿右攔着她,死命的把她往回拖:“走啊!走,不要留在這裏!”
“不行,他還在,他……”
砰……遠出炸起一片煙火,濃重的腥臭味撲面而來,阿右死死的抓着她,頓時紅了眼框:“太太,走吧,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她喃喃的問道。
“他們可能……”阿右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下去,眼淚便落了下來,他們里,除了葉啟之外,自然還有她的阿左。
那團炸起的煙霧裏,飄蕩着他們的靈魂。
“死了?”林莞不可至信的看着那處地方:“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會死呢……阿右,你放開我,讓我看看……我就去看一眼。”
林莞尖叫着,瘋了似的掙脫開阿右,往遠處黑暗的叢林中跑去,跌倒了再爬起來,不知跑了多久,林莞什麼都看不到,腦子裏轟炸成一團。
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她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絕望之中……
事後她並沒有找到葉啟的屍體,而是被鄭海洋捉住了,失了魂一般的她,落魄狼狽的像是從泥地里滾出來的猴子。
“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她沙啞的說道。
鄭海洋狂笑:“笑話,殺了你,你想的到是容易,我偏偏不讓你死,我讓你活着,日日夜夜在我這裏受折磨,讓那個傢伙的亡魂都不得安息!”
林莞冷冷的看着他,淡淡的說:“鄭海洋,你不得好死。”
鄭海洋被她逗的捧腹大笑:“你還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肌白貌美的林小姐,在這荒山老林里你可以吃香的狠哪,看看這次葉啟死了,你還有什麼人可以依靠。”
林莞閉上眼,苦澀的淚水吞進腹中,葉啟死了,葉啟死了……她的心跟着這句話破碎成渣,她深愛的那個男人,如今連屍骨都沒有找到。
鄭海洋或許沒有想到,他綁回來的是如此烈性的一個女子,林莞拒絕吃飯,拒絕喝水,拒絕一切可以活着的辦法。
如果有人企圖對她圖謀不軌,她就當場尋死,這一個月裏,沒人敢再動她了,他們或許沒有見過,可以一心尋死到這個地步的人。
鄭海洋手裏的人質可不止她一個,她們是他拿來跟政府對抗的籌碼,也是偷渡之後販賣給人販子之後的收入。
林莞被特加關注,不吃不喝就硬塞,她要罵他們也不敢打她,保持她活着,不要死去,成了他們每天的任務之一。
行屍走肉般的生活過了一個多月,林莞被自己折磨的不人不鬼,她想去死,四肢都被禁錮着,她想咬舌自盡,嘴裏早就被塞上了一團布之後綁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