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我不離開
“我們走吧,找個地方休息下,你喝了好多酒。”他說。
她不答,蹭進他懷裏眯着眼,呢喃的問:“你是葉啟嗎,你怎麼找到的我?”
“我追蹤你的手機定位,查到你在這裏,就來了。”那人胸腔里嗡嗡作響,聲音都聽不真切。
林莞鼻頭一酸,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我好害怕,葉啟,你不要丟下我。”
那人身子一僵,抬手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我不離開。”他軟聲道。
語罷,攔腰打橫抱起林莞,大步朝外走去,路很顛簸,腳下一地雪泥,又濕又冷,她縮進他懷裏,聽着他穩穩的心跳聲,終於忍不住疲憊,沉沉的睡去。
夢裏,葉啟冷若冰霜的看着她,她站在暗處,他站在明裡,她想去追他,想去跟他要個說法,想要聽他一個解釋,他卻步步退卻,不讓她靠近。
“葉啟……葉啟……”林莞呢喃着,猛地一睜眼,蹭的坐了起來。
頭好疼,她這是在哪裏?完全陌生,卻精緻豪華的房間,她獨自一人躺在鬆軟的大床上,並不知道這裏是何處。
正在她一片茫然的時候,門忽然開了,林莞趕緊拽緊了身上的被子,只見門外,顧安南端着一托盤的早餐走了進來。
“你醒了?起來吃點早餐吧,頭還疼不疼?”他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輕車熟路的走向她。
他一伸手,林莞猛地彈開:“你要幹什麼!”
顧安南的手尷尬的停在那裏,他勉強的笑了笑:“對不起,我只是想摸摸看你有沒有發燒。”
“我沒事,我走了,我要回……”林莞一下子頓住了。
昨天痛苦的一幕幕湧上心頭,那個地方,那個奢華的別墅,還能算是她的家嗎?
“等等再走吧,雪還沒有停,路上很難走,天剛剛亮。”顧安南溫和的勸道。
是怕她不信,於是他走到窗邊打開窗帘給她看:“現在才不到七點鐘,你還可以再休息一下。”
外面的天灰濛濛的,雪一直在下。濟城從來不下這麼大的雪,今年的冬天,冷的異常。
她垂下頭,心底有些被房間裏蒸騰的霧氣瀰漫,潮濕,又糾結。
身上的衣服,是乾乾淨淨的男款睡衣,這裏沒有別人,只有顧安南,林莞冷聲問:“我的衣服,是你給我換的嗎?”
顧安南無辜的看着她:“昨天你吐髒了,我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讓你先穿我的了,不過你放心,睡衣我沒有穿過,是全新的。”
林莞被他這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氣的:“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問你……”
“是誰給我換的衣服。”她咬牙切齒的問。
顧安南看着她,沒有說話,林莞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她頓時惱羞成怒:“誰讓你管我的,你這是趁人之危!”
顧安南着手接過了她生氣摔過來的一個枕頭,大呼冤枉:“昨天是你給我打的電話,通話記錄還在那裏,我只是擔心你會出事……”
“我出事還有葉啟,論不到你。”林莞下意識的說道。
話出口,她一下子揪疼了,是嗎,他還會管她么,從昨天沈家母女大鬧酒會開始到現在,他聲跡全無,完全沒有理會她到底在哪裏,出了什麼事。
顧安南給她換了衣服,好在他是個君子,沒有對她做出什麼逾越之舉,縱然林莞渾身不舒服,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早餐她是沒心情吃的,一整個清晨都拉着臉色,拒絕跟他交流任何問題。
直到門外的女管家拿着她洗乾淨的衣服進來,並且對她說:“小姐,您昨天喝多了,我自做主張換了您的衣服,您不要因此生氣。”
林莞驀地紅了臉,原來顧安南根本沒有趁人之危,都是她多想了罷。
“沒,沒事……”
鬧了一上午脾氣的林莞順從的吃了頓早餐,一夜宿醉,胃裏疼的要命,她幾乎是忍着疼把飯吃完的。
“說說吧,你們發生了什麼事。”顧安南問道。
林莞搖了搖頭,神色委靡:“我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事,也或許這三年,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吧,都是南柯一夢,鏡花水月。”
顧安南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裏:“他總是這樣,從前這樣,如今也這樣。”
林莞敏感的抬起頭,欲言又止。
“怎麼了?有話要問我?”顧安南笑道。
林莞一鼓勇氣:“我聽葉啟說,以前他有一個女朋友,後來出車禍去世了,此事也是與你有關,是嗎?”
顧安南冷笑了一聲:“他的女朋友,怎麼會跟我有關。”
林莞低聲說:“不是說,那個女孩子,游移在你們之間難以抉擇,所以……因為去找你,才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了嗎?”
她話畢,揣揣不安的看着顧安南,顧安南撲哧一笑:“你還真敢說啊。”
“林莞,如果她真的對我是,游移,抉擇的,或許我還是願意背了這個黑鍋,這件事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在她離開之後,我還誤會是她避嫌不想見我。”
“她出事真正的原因,你該問問葉啟一個確切的答案,我不知道他編造了多少謊言來欺騙你,你到不能全信吧。”
林莞呼吸一下子凝固,不能全信,編造謊言,是啊,他連結婚證件那麼大的事情都可以作假,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呢。
與顧安南一上午淺談,林莞從顧安南嘴裏知道,當初那個女孩子沒有跟葉啟在一起,也是跟葉家有關。
他無法選擇自己的愛情,惟有選擇傷害,縱然是否認千百遍,林莞不得不悲哀的想,她之所以被他眷顧,只是因為自己與那個女孩子長得如此相像。
她是一個替代品,截開層層的黑幕,真相那麼醜陋不堪,即使是顧安南,對自己的照顧,不也是因為這張臉的嗎……
離開顧安南的住處,阿左跟阿右特意跑來接她,接着她直接回了林氏,就在林莞還不知道怎麼面對葉啟的時候,更大的變故,直接終止了她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