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牧青雲搖搖頭，把這個可怕的念頭搖掉，他扯開崽崽的手，醞釀番情緒，說出來語氣還是有點生硬：“你是男孩子，看到沒有。”
牧小野有點好處，錯了不賴賬，垂頭喪氣道：“好吧我是男孩子，說謊了，你可以打我屁屁。”
牧青雲經看了眼崽崽圓乎乎的小屁股，沒太明白：“你為什麼要說謊，假裝女孩子？”
牧小野語氣哀怨：“因為你不喜歡我呀？”
牧青雲還是跟不上節奏：“我不喜歡你，你就扮成女孩子？”
牧小野理直氣壯點點頭：“對呀？”
牧青雲努力回憶，半天想不出自己說過類似的話，想哄幾句開不出口，太彆扭了，不過可以確定一件事，崽崽並沒有性別認識錯誤。
沒有就好。
牧青雲確認道：“那你以後還穿不穿小裙子了？”
牧小野猛搖頭，目的已經達到，肯定不穿了呀。
牧青雲鬆口氣，抱起崽崽放到木盆里。
那水中帶着陽光暖暖的味道，不是電加熱所能比的，天然又舒服。
這種時候，不打水仗簡直對不起自己。
眼前只有一個人，牧小野興奮地小手亂拍，對準牧青雲開火。
牧青雲躲閃不及，低頭看了一眼濕透的衣服，皺起眉頭：“不許玩水。”
他聲音低沉，拉下臉的時候格外嚇人。
牧小野立刻停下，打量着他嚴肅道：“你知道我今年只有三歲半嗎？”
牧青雲下意識點點頭。
“我是個小孩子，還沒有長大，玩是我的天性。”每個人都有底線，玩就是牧小野的底線，為了大家以後相處愉快，他決定要把事提前說開，“你這樣做，是在扼殺一個孩子的天性。”
牧青云：“……”
有那麼嚴重嗎？
他努力回想自己小時候，好像的確也挺喜歡玩的。
所以的確是他錯了？
牧青雲沒有做爸爸的經驗，同樣也沒有爸爸的面子包袱，他誠懇道：“好的，我知道了。”
牧小野一本正經點頭：“那我繼續玩了。”
牧青云：“……玩吧。”
牧小野情緒模式秒切換，立刻進入打水仗遊戲，玩了會嘆口氣：“算了，我不玩了，和你玩沒勁。”
牧青雲這會兒身上已經全濕透了，為了配合，他一動不動，不還手不抵抗，感覺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爸爸，就這樣還不滿足？
洗完澡，張文秀已經摸索着做好了晚飯。
現在都吃大鍋飯，晚飯只有糊糊和野菜，平常娘倆就這麼吃，但有了牧小野，情況不一樣。
張文秀幾乎把珍藏的家底都拿出來了，一個咸雞蛋，幾塊兔子肉。
牧小野還不能夠了解這個世界的食物珍貴，因為在未來世界，肉再平常不過。
來到這裏的幾天，他一次也沒吃過，還真有點兒饞肉了。
張文秀眼睛看不到，耳朵卻能聽到：“青雲，把剩下的兔子肉都拿出來。”
牧青雲手一頓，剩餘的幾塊，本打算留着命給顧愛琴吃。
打來的兔子，他基本沒吃過，一半給老娘，另一半給愛人。
張文秀不知道兒子在外面談對象，聽着人沒動，拉下臉：“怎麼，你一個大人還要和小孩搶食？他多大你多大，他是你兒子知道不知道？”
牧青云：“知道………”
牧小野把在一切聽到耳朵里，本來對牧青雲有點變好的印象降低一些。
竟然和小孩搶東西吃。
不過考慮到任務，不好批評他。
牧小野默默嘆口氣，等兔肉端上來，奶聲奶氣道：“我吃飽了，二狗子，你吃吧。”
牧青云：“……”
張文秀抓住機會教育兒子：“瞧瞧，你連一個三歲半的孩子都不如，人家都知道謙讓。”
牧小野瞬間對奶奶的好感度飆升。
牧青云：“……”
吃過晚飯，就要睡覺了，牧家就兩張床，娘倆一人一張。考慮到兒子沒帶過孩子沒輕沒重的，張文秀不放心，想崽崽和自己一起睡。
被拒絕，理由很強大——男女授受不親！
張文秀：“………”
城裏的小孩懂得真多呀。
牧小野也不想和牧青雲住，那麼大塊頭，兔子肉都捨不得給他吃，晚上肯定會和他搶被子。
想了想，真誠建議道：“要不奶奶和二狗子一起睡？”
張文秀，牧青云：“……”
張文秀很好奇：“奶奶是女的，爸爸是男的，你剛才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
牧小野理直氣壯解釋：“不一樣，你們是母子。”
張文秀算開了眼界，懂得多還會講道理。
牧青雲快沒耐心了，感覺崽崽歪道理真多，再說下去不定還有什麼騷操作，把人抱起來直奔屋裏。
牧小野已經認命，總不能睡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小被子主動睡裏邊，生怕牧青雲和他搶位置，搶先解釋：“我還小，睡裏面安全。”
說完還不放心，叮囑到：“你睡覺不翻身吧。”
那麼大個子，萬一翻身壓倒自己躲都沒有地方躲。
牧青雲沒好氣搖搖頭：“不翻，快睡覺。”
難道現在的小孩兒都這麼怪？
不過還是提醒了牧青雲，那麼小的崽崽，睡覺的確要小心些。
他靠到床最邊，臉朝上，中間距離大的足夠再睡下一頭小毛驢。
身邊多了個人，多少有點不習慣，牧青雲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忽然下意識一甩頭。
一隻小胖手擦着他的鼻尖而過。
牧青云：“……”
到底誰睡覺不老實？
牧青雲小心翼翼把小胖手從臉上挪開，繼續醞釀睡意，忽然想也不想，雙手快速捂住下邊的地兒。
一隻小胖腳正中雙手，要反應再慢一會兒，踢得可就不是手了。
牧青云：“……”
真狠，差點斷子絕孫！
接下來的時間，他感覺像重新回到了部隊，和戰友練習對打。
兩人中間的距離早就沒了，牧小野先是四仰八叉，整個人平均幾分鐘換一個睡姿，像個陀螺似的。
沒一會大概夢見了什麼，蹭蹭趴到牧青雲身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砸吧下嘴：“二狗子真壞，搶我的兔子肉。”
牧青云：“……”
他沒搶吧，他搶了嗎？
牧青雲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又怎麼睡着的，一睜眼，天快亮了。
他連忙把身上呼呼大睡的崽崽輕輕放下，披上衣服就往外跑。
跑了幾步發現臉上黏糊糊的，順手一摸，好吧，半張臉都是口水。
牧青云：“……”
社員平常八點上工，為了不被人發現，他和顧愛琴只能天不亮前見那麼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