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胸襟
何元青休整了兩天才去找宋諭他們。
可即便是這樣,也還是能看出人憔悴了不少。
宋思齊去過何家,不過沒見到人,得到的借口是不在家,出城遊玩去了。
宋思齊肯定不信啊,他跟何元青什麼關係?何元青要去遊玩會不叫上他?當時就猜到被家裏人給關起來了,他就算再遲鈍,也能猜出是什麼原因。
回家找宋諭想辦法,宋諭卻說這事不易管,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們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插手,“再說,那是他親爹親娘還能打死他不成?”
宋思齊一想也是,就沒再上門,可不想這小子採取絕食,把自己餓的皮包骨頭,“你傻啊?就是挨頓打也比絕食強啊?”
“這不是挨打的問題。”何元青邊吃點心邊說,“你不了解我父親那個人,說一不二,不下狠招不行。”
宋思齊嗤了聲,“都不知道怎麼說你,那最後你是怎麼被放出來的?”
何元青不無得意地說:“我母親心軟看不下去,就去找了我爺爺,也是唯一能制住我父親的人,我堵的就是我母親心軟。”
宋思齊一言難盡,“然後你就被放出來了?”
何元青點頭,“不但被放出來了,還因禍得福,以後我父親再不管我跟你們來往了,而且我爺爺還發話了,有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宋諭聽到這話不由愣了,現在的宋家人人都避之不及,何家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是在示好,而做出這樣決定,沒有一定的魄力是做不出來的。
雖說她對何家的印象不錯,可也萬萬沒想到他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宋諭停頓了下,“兵部應該是你父親說了算吧?”
何元青愣了下,“是,我父親雖說是侍郎,但兵部尚書年紀大了,經常抱恙,不怎麼管事,事情都是我父親在處理,可以說兵部我父親說了算。”
“這樣就好。”
“你是有什麼事需要我父親幫忙嗎?”何元青問。
“把紙墨拿出來。”宋諭說。
玉錦不在,宋思齊只得起身去拿,放下之後就不動了。
“研磨啊?”宋諭看他一眼,怎麼這麼沒眼色?
理所當然的樣子,氣的宋思齊想揍弟弟,可又怕揍壞了,瞪了一眼,只得研起來墨來。
天天使喚他,到底誰才是兄長啊?他這是看他身體不好才不跟他計較,等他身體好了,看他怎麼收拾他?
“好了。”宋諭把墨水吹乾,給了何元青。
“什麼啊這是?”宋思齊湊過去看了眼,然後不由笑了,“畫的可真丑,還不如我畫的呢。”
宋諭斜他一眼,“能看懂不就得了?”
“關鍵是看不懂……”接着冷不丁道,“這應該是種武器吧?怎麼那麼怪啊?”
宋諭說:“這叫三棱軍刺,三面帶有血槽,血槽的作用可以放血,被它捅過的人,過不多久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而且這種帶有血槽的軍刺,更容易拔出,在戰場上不至於浪費時間。”
宋思齊和何元青都是習武之人,平時也沒少研究武器,宋諭不過是稍微點撥下,他們瞬間就明白其中的奧妙,當然,也更清楚一種強悍的武器對軍隊意味着什麼,可以說扭轉乾坤。
兩人驚訝地盯着宋諭,“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宋諭乾咳了聲,“不知道在那本書上看到的。”
宋思齊接話,“這又是一本無法找到的書?”
“你說的非常對。”宋諭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去去去。”宋思齊扒開她的手,“我相信你才怪了,這分明是你想出來的。”
“你給我做什麼?”何元青才想起來問。
“拿給你父親,他就知道怎麼做了。”宋諭說。
“可是。”他怎麼好意思拿嗎?
宋諭說:“你剛才的那句幫忙就值這個。”
何元青愣了一瞬,當下就離開了。
宋思齊卻有些不太明白,“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留給咱們家呢?”
“你留着這東西想幹什麼啊?造反呢?”宋諭反問。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個東西若是有我宋家拿出,說不定皇上……”
宋諭打斷,“皇上會更加忌憚我們,有何家拿出來比我們家拿出來合適。”
宋思齊嘆了聲氣,他知道弟弟考慮的是對的,可還是覺得悶悶的。
宋諭看了他一眼,“其實也沒什麼可惜的,得到何家的人情也不錯。”
她深知一個人若沒實力還懷揣寶物,那比玩火還危險,可何家就不一樣了,他是除了姚家最大的家族了,也是唯一能與之爭一爭的。
她給了何家,無疑是給何家增加了砝碼,那姚家就多了威脅,那句什麼話來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何元青把圖給了父親,把宋諭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何侍郎二話沒說,就去找何老爺子。
老爺子看了半天,摸着鬍子問孫子,“你確定是他畫的?”
“我親眼看的,當時還有宋思齊,不信你可以把他叫過來。”何元青沒好氣。
“不是爺爺不信,是太巧妙了,他是怎麼想出來呢?”
“他說他是從古書上看來的。”
“什麼古書?怎麼就他看到我們就沒看到?”老爺子白了孫子一眼,“他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太招人眼。”
“那還真是他想出來的?”何侍郎一臉震驚。
“若真有那本古書,就這麼好的東西,還會沒有問世?”老爺子不以為然。
“若真是這樣,那這孩子真不簡單,這麼好的東西居然就這麼拱手相送了?皇上嗜武,這東西一拿出,那還不對我何家另眼相看啊?若換做是我,這麼好的東西我才不捨得送人。”
老爺子嘆氣,“所以才說那孩子非比尋常,無論是智慧還是胸襟,別說在同輩人中,就是我等之人中也是不及的,有這等人在,宋家何愁不能翻盤?”
何元青得意地瞥了父親一眼,“當初你還不讓我跟人來往。”
何侍郎這回沒反駁,“是我着相了。”
何元青愣了下,很是不適應。
何侍郎說:“可我聽說侯府的人對那孩子並不待見,宋家老大就不說了,差點沒害死那孩子,宋家老二呢,更是對三房趁火打劫,最可氣的是宋家那個老夫人,幾次三番地要把人趕走,還揚言要打死那孩子。”
老爺子冷哼了聲,“都是一幫鼠目寸光的人,如此人才卻看不到,還要趕走?可悲可嘆呢,定遠侯那麼精明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家人?沒一個上得了檯面,也就宋家老三還能看些。”說到這裏不由嘆了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