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藻月向來辦事效率很高,幾乎只要擬訂好下一步就會立馬行動。
和這兩個外來者確定了一下他們的意願后,便事不宜遲的再度出航。
她此次單獨出海本來就是打算要尋找太空旅行的方法,好回到這輩子出生的那個星球。
當年她人還小,精神力不夠穩固,加上知道得不多。所以在那個屬於特殊時段的夜晚,體內的外星生物與群星產生響應時,她受回蕩在腦海中聲音誘惑,一時心生波瀾,自身意志有所鬆動,就給了星之彩可乘之機,重新取得主動權的機會。
而寄生在星之彩身上的她自然是整個人給直接帶飛。
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漂在太空中,好不容易來個緊急剎停了,便掉落到如今腳下這個表面積有百分之八十都是海洋的星球上,然後在這個異星一待就是十幾年。
現在這兩個人也是陰差陽錯下離開原來身處的時空,而目的也是要回去,所以四捨五入綜合一下情況,其實大家都差不多。
既然目標一致又沒有衝突,就是可以共同行動的人。
海賊的思維就是如此粗獷。
畢竟能下定決心放棄在陸地上已有的事業與生活,寧願來到海上四處漂泊、居無定所的人,多半都是不想再受地面規則管束,想要隨心所欲的生存。
當然了,假如每個人的自由都能得以最大限度施展,那麼,當相互間碰撞到一起時由誰來做主導?毫無疑問,實力將成為這片海上唯一的衡量標準。
所以,這也是強者能對弱者肆無忌憚壓迫的世界,叢林法則在此被貫徹到極致。
不過遠的不說。
當初掉落到這個星球上后,幸運遇到一群好心的海賊,並被收養得到庇護的藻月。從小就生活在海賊船上,在無拘無束的氛圍下,以一種樂觀向上的心態自由成長。
由於個人的想法和行動都能肆意施展不會受到阻攔,所以她只要清楚自己需要什麼,然後對此直接採取行動即可。
偉大航道這片本身就以無法用常理判斷而聞名的魔幻海域上,各種層出不窮的突髮狀況,也使得藻月長期以往下來神經變得無比堅韌。
只不過這種簡明扼要、乾淨利落的心大作風,對於生活在秩序社會下的人而言,她的行為模式或許偶爾會令人困惑。
事實上直到離開孤島,來到建設有城鎮並生活着大量居民的海島,看見街道上一個個行為生動的路人,包括動植物在內都格外自然沒有半點刻板生硬,太宰治才漸漸開始相信,他確實身處在一個真實世界裏。
如果穿越是事實的話……
看回此時前方帶路的少女。
他感覺一切似乎變得有趣起來了。
是這個世界太美好不存在半點陰霾嗎?
視線從街道兩旁的巷口掃覽而過。
深處的暗巷中,一名破舊衣服的小孩子正把錢袋交到面前幾個成年人手中,那是剛才從廣場的遊客身上偷來贓物。
再往更遠一點,街道後方被前方建築物遮掩的房屋望去,能夠隱約看到些斑駁的外牆,那是貧民住的區域。
飢餓、貧窮、罪惡……這是理所當然存在於任何社會之中的陰影。
太宰治狀似不經意間,自然而然的開口道:“如果不是奈奈小姐出現的話,不知道我們還要在島上困上多久。”
“我也只是恰巧而已啦,之前航行的海域暴風雨持續得太久,忍不住睡了一覺后,結果醒來就發現自己不知道漂哪裏,剛好見到有個島,所以就過來看看。”
而藻月也似乎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槽點,好像說著再平常不過的事一樣。
暴風雨……想到那艘最多能乘坐不超五人的小船,這樣的船如果真的在暴風雨中航行,正常情況下根本是一個浪拍過來就會翻船。
不過照對方話里的意思,她不僅瞬間通過暴風雨海域,還能夠在那條船上安心睡覺。
“不管怎麼說還是感覺自己很幸運啊,畢竟我們素不相識,但奈奈小姐卻很主動的幫助了我們,不然我們要花更長時間才能弄清楚情況。”
“咦……”藻月後知后覺才發現,自己好像還不知道他們名字。
因為她在見到這兩人時就直接按照第一印象,給人起個外號來指代,所以也沒主動過問他們。
太宰治臉上笑意顯得更加深沉,他說:“我還是先介紹下自己吧,我叫太宰治,在原來的世界中是一名黑手黨幹部。”
?!
啥!
藻月的情緒基本不加掩飾,太宰治自然注意到她這份驚愕。
“哎媽呀!你和寫《人間失格》的那個作家太宰治同名啊!等等——應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但還不等他進一步探究這份驚愕的具體緣由,藻月已經先一步倒豆子似的,自言自語補充起一堆資料。
“就是好像先後分別和三個女人去殉情,私生活方面一大堆瓜的那個。”
說著,她圖省事,用精神觸角直接給對方放映百科內容,並把那些花邊新聞也一鍵分享。
瞬間受到一堆資料的衝擊,太宰治怕她再猝不及防塞東西過來,果斷澄清:“我想……我們只是恰好同名而已。”
“哦哦哦!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歷史上的文人這麼硬核。”
藻月迅速鬆口氣,然後馬上就話題一轉:“其實我也沒幫上太多,能不能回去我也不確定,就算找到辦法也不一定能用,畢竟我到這個星球都十幾年了也沒成功回老家。”
不經意間又主動透露出別的重要信息了。
伊路米聽到她說逗留了十幾年時,似乎陷入某種思考。
“不會害怕嗎?”太宰治低沉的聲音給人以關懷的錯覺。
這麼小一個人,連獨立生存都能力都沒有,就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藻月只是面露迷茫,好像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意思。
然後咧嘴笑起來,似乎沒頭沒腦的自顧自說道:“對我而言能夠活着來到世界上見證一切已經是件無比幸福的事。”
她比別人平白撿多條命,能夠再活一輩子,這運氣哪怕是把這輩子抽卡運給透支掉都值了。
何況她上輩子一普通人,如今卻能見識到過去無法觸及的大千世界,還要什麼自行車。
不含半分虛假的真誠發言,臉上是由衷的滿足,她是真情實感覺得能活着就是天大的幸福。
太宰治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看似天真無邪的少女。
毫無防備的接近陌生人,也無需論證就輕易信任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連陌生人的名字都不過問,就可以無條件提供幫助。
既然在複雜混亂的環境中生存下來,卻還保留着原始純樸的天真。
這樣的天真究竟是偽裝色還是她的本質呢?
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做出這種思考啊。
至於假如要問他希望答案是哪種的話。
通常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後者,希望那是真實一面,但是……太宰治在想,前者反而才是更容易處理的情況呀。
而一直不作聲的貓眼少年,則在此時分別遞出兩張名片。
藻月發現名片上的文字有修改的痕迹,已經由原來的文字內容改成這個世界的通用語。
敢情剛才一直不說話是在改名片。
伊路米遞出名片后,就用彷彿機械人朗誦,毫無起伏的語氣陳述道:“未來有殺人需求可以考慮優先找我,憑這張名片給你們打七折。”
當意識到有可能會長期生活在此後,伊路米就果斷考慮到今後金錢來源的問題。
出生在把暗殺視為核心技術的揍敵客家族,身為長子的伊路米從小就接受着相關的嚴苛訓練,雖然現在才十五歲,但實際已經是能獨立完成任務的優秀殺手,所以如今自然是重操舊業最為容易。
而這兩個最開始認識的人,在他眼中就是第一批潛在客戶與人脈。
“……”
兄弟你很有生意頭腦啊!
此人絕對是個難得一見的商業鬼才,藻月當即鄭重表示:“如果後續要一起出海的話,船上的財務管理工作就交給你了。”
伊路米對此欣然接受。
雙方就該事宜一拍即合。
然後藻月回頭對另一人道:“繃帶先生是管理層的話,那平時工作應該挺忙的吧,現在可以當是旅遊趁機放鬆下了。”
“旅遊的說法聽上去不錯。”太宰治順着她的話表示,“我也確實是一直在幫着首領去處理組織事務,很久沒有過假期了。”
摸魚歸摸魚,和真正的放假怎麼能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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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時間偷懶和下班時間盡情嗨能是同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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