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陵刀客
若論這金陵城內,最高、最雅的樓是哪一座樓?
凡是熟悉金陵的人,都會說聽雨樓。
聽雨樓的確是高樓,也的確是金陵城最雅的一座樓,而且還是最出名的,此樓不但雅,它還臨水。聽雨樓臨着金風河,風景獨一無二,不管是文人墨客還是江湖好漢,都對此樓情有獨鍾。
最主要的一點,當然還是聽雨風樓乃是一座歌樓,說的難聽一點,那就是妓院。只不過這聽雨樓卻又不是普通的妓院,並非如那八大胡同里的那些妓院一樣,只要有錢就能進得,單單有錢,還進不了聽雨樓。
還需要有名望。
要想進得這金陵城內最雅的一座樓,就需要有名聲和地位,金錢也只能是其次。不管是江湖還是其它地方,只要你能叫的出名號,亦或者身邊站了有名望的人,才能進的了聽雨樓。
這聽雨樓,說白了,就是江湖貴豪族富甲一方的人物,用來“聯絡感情”的地方。
普通人,當然進不去。
當太陽從東邊升起時,晴好的一天又開始了,聽雨樓這裏早就人來人往熱鬧了起來,而且要比往日都要熱鬧。因為今天乃是八月十八,每年一度的中秋佳節才過去了兩天。
今日的聽雨樓,似乎比中秋節那天還要熱鬧,因為金陵城裏最出名的兩大刀客:孫開山和孤刀,就選在了這聽雨樓外的臨水棧道,決一死戰。
不管是孫開山還是孤刀,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可以說,金陵城這片地界,刀法最強的就是這二人。
孤刀被江湖人稱為“閃電刀客”,可見其刀法之快;而孫開山,年少成名,一手疾風刀法,傳聞能把飛着的蒼蠅的翅膀給斬下來卻又能不傷蒼蠅分毫,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二人都是金陵城內最負盛名的刀客,正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兩個人早就想分個強弱,終於選在了八月十八這一天,來決一雌雄。對於真正的刀客來說,有時敗就是死,二人既然走出了這一步,顯然都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刀劍無眼,刀客之間的比斗,從來都是兇險異常的,一個不甚,就要死在對方的刀下。為此,兩個人也早已經簽下了生死狀。
二人此刻都已經在棧道,相距五步,持刀對峙。
棧道的周圍,早已被圍了個人山人海,金陵城裏最出名的兩位刀客在決鬥,早在七日前就已被傳遍了金陵,來觀戰的大多都是江湖豪客,但其中也不乏金陵百姓。然而這次的決鬥,並非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尋常人也就看個熱鬧,但是金陵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卻都知道,這是一次豪賭,關乎生死的一場豪賭。
聽雨樓上,最高的一層,最雅的那間房裏,正有四個人,通過打開的窗戶,看着棧道上對峙的孫開山和孤刀。
這四人都是男子,而且氣質非凡,都很年輕,神情也都很悠閑。
“你們說他們誰會贏?”一身白衣如雪,身上更是乾淨的一塵不染的南宮雲,手裏正把玩着一隻茶杯,似笑非笑的問道。坐在他的對面,目光也同樣望着棧道的彭千,冷笑了一聲,說道:“不管他們誰輸誰贏,對世襲一等侯南宮小侯爺來說,都無傷大雅吧,區區兩千兩黃金,對南宮府來說,又算不得什麼。”
南宮雲嘆了一口氣,說道:“對彭兄來說,不是也一樣,彭家刀法的唯一傳人,豈會缺這區區兩千兩金子。”
四人中唯一的胖子,正雙手捧着一隻香的流油的雞在吃個不停,一邊吃一邊說道:“這次的比試孤刀一定要贏,如果他輸了,我就派人宰了他,最近我手頭上缺銀子,還欠了殺手門三十萬兩,這次我一定要贏。”
這胖子叫錢寶,知道他的人私下裏都稱他為“錢寶寶”,因為他做事就像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任性又胡鬧。雖然他很胖,卻依然很氣派,從小錦衣玉食的他,打一出生就帶了富貴相,乃是這金陵城內最有錢的大財主錢萬貫的兒子,也是最受寵的一個。雖然錢萬貫一直都嫌棄這個兒子好吃懶做不成器,但另外兩個兒子卻比他更不成器。
“這可不一定。”最後的鐵扇公子秋雨城,鐵扇一開,笑了笑說,“孤刀雖然被稱為閃電刀,只可惜他的刀,並非真如閃電那麼快,而且我聽說最近他一直沉迷於酒色,昨天晚上還在美人可可那裏呆了一晚,溫柔鄉里英雄冢,我在擔心,這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刀法。”
錢寶皺眉道:“秋哥你在說什麼,孤刀怎麼會輸,他的刀法我親眼見識過,沒人能比他的刀快,砍頭刀客趙一命的刀法如何,連孤刀一刀都擋不住,我親眼看到他一刀劈死了趙一命。”
秋雨城道:“趙一命不過是個二流貨色,他的刀法不過是吹出來的,殺死這樣的人,算不得什麼。”
秋雨城顯然很是瞧不起錢寶口中提到的“趙一命”。
錢寶怒把啃了一半的雞給砸在了桌子上,“無論如何,這次我一定要贏,我在大通錢莊押了二十五萬兩白銀,賭孤刀勝!”
秋雨城訝道:“二十五萬兩,我的乖乖,錢老弟你好大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