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坐在傘下的少年,隔着黑色手套,端起茶杯輕抿,眼波微轉看向半空中的信鴿:“開始吧。”

白麻拍手,場地上的黑衣人開始行動,手裏拿着弓箭,紛紛指向鴿網上的那些信鴿。

陸閣看着快要被射殺的信鴿,心裏突突的跳個不停,糾結的看了它們一眼,咬牙飛到最近的鴿子旁邊,狠狠啄開鴿網,放它出來。

被解救的鴿子開心的繞着陸閣轉圈,激動的蹭了蹭它的腦袋,學着它的樣子,生疏的解救另一隻夥伴。

白燁撐着下巴,漫不經心的看着它解救其它信鴿,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雙眸醞釀著黑霧,眼底深處閃過暗光。

黑衣人們站在原地不動,舉着長弓緊緊抓着箭,只等主子命令一箭射去。

終於陸閣把所有信鴿解救出來,白燁見狀抬眸,對着黑衣人說道:“放。”

箭雨紛飛,朝着信鴿們射去,陸閣慌張的躲開,避着鴿網飛到可以遮擋利箭的鐵板後面。餘光看到被擊落的信鴿,驚恐的死死閉上眼。

單方面的訓練很快結束,受傷的信鴿被黑衣人帶走,場地上只剩下它和殺鴿少年。

白燁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到信鴿跟前,歪着頭慢斯禮的脫下手套丟到地上,伸手握住它的脖子,眼中閃過暗光:“想要魚乾嗎?”

魚乾兩字引起肚子咕咕叫,陸閣倔強的扭頭拒絕。白燁好心情的摸了摸它背上的羽毛,耐心的等着它同意。

餓了好幾天的陸閣開始動搖,但是想起殺鴿少年的殘忍,咬牙使勁晃頭:“咕——”

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白燁拎着信鴿直接去了書房,案几上放着新買來的鴿糧,拆開包裝從裏面取出魚乾,放在信鴿面前。

魚乾比上次看上去還要美味,散發著濃烈的香氣,深深勾引着陸閣的心神。

“咕...”喉嚨上下滾動,陸閣怯怯的撇了他一眼,爪子蠢蠢欲動,偷偷迅速藏起來一根魚乾,準備留着殺鴿少年離開再吃。

白燁把它的小動作,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為了給它個好處,起身離開書房。

直到殺鴿少年的背影消失,陸閣激動的收回目光,看着桌子上的魚乾,迫不及待的張嘴大口大口吃完。餓了三四天,它快要哭了。

白色信鴿品嘗到食物,圓潤的大眼醞釀著一層水光。

前世哥哥對它很好,從來都沒有讓它餓着過,想到哥哥,陸閣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

哥哥說了,它是男孩子,不能流眼淚....

隱在暗處的白燁眉頭緊皺,伸手捂住跳動的心臟,那兒不知為何突然刺痛。

看着信鴿的眼淚,心底深處湧出一股心疼,但這感覺來的快消失的也快,在他心上只留下抹痕迹。

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心疼它,不再去看信鴿,冷着臉回了自己的房間。

夜晚,白燁出現在浴池裏,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因為那隻白色信鴿當著他的面,變成了人類的模樣。

清澈透底的杏眼被熱氣熏的迷離,臉頰上暈染着淡紅,身上穿着他喜歡的月牙白長袍,長發半扎帶着發冠。

清秀少年瞪着大眼,帶着嬰兒肥的手,捂着鼻尖,從手指中間流出血,在他的注視下倒在地上。

白燁眉頭微促,穿上薄衫,走到少年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昏迷過去的它。

想了想彎下腰將人抱起來,放到浴池後面的隔間榻上。

還沒來得及等它睜開眼,夢就醒了。

白燁捏了捏太陽穴,靠在床頭看向窗外的陽光,想起昨晚的夢,搖了搖頭把它拋在腦外,起床換好衣服。

書房裏,陸閣昨晚是在桌子上站着睡着的,一夜無夢很快醒來,看到殺鴿少年忘記放起來的紙包,眼前一亮。

爪子分開踩在紙包兩邊,鴿子嘴咬住繩子拽開。美味的魚乾瞬間暴露在空氣中,陸閣蠢蠢欲動,張嘴咬住兩根抱着啃。

圓潤的眼彎成月牙,喉嚨發出低低的咕咕聲,不知不覺紙包變的乾癟。

陸閣回過神看到裏面只剩下幾根魚乾,心虛的掃向窗外,見沒有人發現,偷偷藏到籠子底部的墊子下面,裝作還沒醒的樣子趴在上面睡覺。

白燁用完早飯,披上披風來到書房,看到躺在籠子裏的信鴿,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上面放着黑衣人送來的信。

看完內容收起來放在火燭上燃盡,敲了敲鐵質的籠子。

陸閣受驚的跳起來,瞪着大眼珠子,看向殺鴿少年,腳下緊緊踩着藏起來的紙包。

“來人。”白燁朝着外邊喊人,守在門外的小廝推門進來,站在旁邊等着吩咐。

“準備準備,今日去寺廟上香。”

“是,主子。”

不到片刻馬車備在府外,白燁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長袍,頭髮一半束起一半披在身後,額前兩縷碎發不安分的隨風飄蕩,遮住他的眉眼。

陸閣站在籠子裏,視線跟着殺鴿少年,忽然眼前一黑,整隻鴿子被迫臨空,被他抱在懷裏無法動彈。

上了馬車,它被重新放進新的籠子裏,是那種沒有鎖的籠子,可以隨時從裏面出來,但它完全沒有那種想法。

馬車太顛簸了,雖然有毯子墊着,但它還是暈馬車,肚子難受的厲害,頭昏噁心想吐,虛弱的趴在墊子上,動都不想動。

白燁拿着書的手移開,瞄了眼無精打採的信鴿,眼中閃過複雜,想了想,伸手把它抱起來放在腿上。

溫熱的觸感讓陸閣好受些,閉着眼不舒服的翻身躺在殺鴿少年腿上,鴿子羽毛都變的蒼白。

為什麼殺鴿少年上香要帶着它,古代的馬車好晃,它還是第一次暈車,胃裏難受想吐....

去寺廟的路很遠,陸閣都快要睡着,才終於抵達要去的青山寺。

白燁為了體現誠意,將信鴿塞進衣袖,一步一步爬上山頂。跟蹤監視他們的人滿臉不屑,轉身離開這裏去向主子回復。

被丟進衣袖裏的陸閣爪子緊緊抓着布料,低下頭看着不斷晃動的地面,感覺更加頭暈難受了。

“咕....”忍不住小聲叫了下,蜷縮在衣袖裏的口袋中,閉上眼緩一緩不舒服。

台階上到一半,跳出十多個黑衣人,手裏拿着鋒利反光的長劍,凶神惡煞的將白燁團團圍住。

白燁眉頭緊皺,眼中閃過寒光。察覺到危險的陸閣,伸出頭看向四周,發現他們被包圍后,猛地縮回去躲在袖子裏面。

這些人不會是和上次一樣,來殺殺鴿少年的吧...

“上!”領頭的黑衣人對着身後揮手,手持長劍朝着台階上的人刺去。

白燁堪堪躲開,看着其他黑衣人撲上來,眼尾猩紅,看了眼周圍,直接從台階上跳下去,順着草地往下滾。

青灰色的袍子被草叢割開,剛才躲避黑衣人的時候,胳膊被刀劍划傷,鮮血浸濕了袖子。躲藏在殺鴿少年長袖中的陸閣眼冒金星,不時的被他壓在身下。

終於,一顆樹將白燁攔住,但是因為撞的厲害,直接昏了過去。

陸閣被殺鴿少年壓在身下,艱難的用力擠開一條縫隙鑽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滾的太遠,這裏全是高聳入雲的樹木,潮濕陰暗太陽照不進來。

抖了抖羽毛飛在半空,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眼中閃過驚喜。

好機會,它可以趁着現在從他身邊逃走,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被他射殺餓着!

陸閣選好方向,蒲扇着翅膀離開,走到半路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找,死要見屍。”圍殺他們的黑衣人拿劍砍掉雜草,雙眼陰狠的掃視地面。

陸閣敏捷的躲到草叢裏,看着他們離開,想到了昏過去的殺鴿少年,他應該不會有事吧,糾結的張嘴啄旁邊的樹榦,嘆了口氣。

算了,看在小魚乾的份上,它還是回去吧。

偷偷的踩着大長腿,在草叢裏迅速移動,重新回到殺鴿少年的旁邊。

他的臉色比剛才還要慘白,胳膊上的傷口浸出血來,將地上一小塊染成紅色。

陸閣歪着腦袋想辦法,任由這樣下去,殺鴿少年會失血多過的,尤其是他好像本來就身體不好,要是不止血,可能真的會死翹翹。

但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鴿子樣,糾結的咕了一聲,繞着他轉圈。就它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麼給他止血呀....

“咕!”陸閣想起他們現在是在山上,想來應該會有草藥,簡單的止血藥它還是認識的!

扇了扇翅膀,陸閣激動的在周圍尋找草藥,廢了好大力氣,終於在樹根地下發現止血的草藥,迫不及待的飛撲過去,兩隻爪子緊緊摟住翠綠的草藥,咬牙用力一拽。

啪嗒一聲,整隻鴿子失控的落到地上。

陸閣翅膀環住草藥防止它摔壞,躺在地上緩了緩疼痛,慢慢的掙扎着起來,晃晃悠悠的朝着殺鴿少年走去。

好不容易回到他身邊,決絕的看了眼草藥,啊嗚一口把它咬住,閉着眼,小馬達似的張嘴咀嚼,呸呸呸兩口敷到他傷口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受傷的翅膀,沁出血滴,隨着草藥沒入白燁傷口中。

陸閣眼睜睜的看着胳膊上的口子恢復如初,不敢置信的撲上去摸了摸:“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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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媽:只要你們點個收藏,我就把鴿子送給你們燉湯或者烤乳鴿!

陸閣:咕咕咕???

(嘿嘿嘿忍不住劇透,下一章應該就要變成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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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家的鴿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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