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桌子上擺放着方晨小哥哥調的奶茶,熟悉的味道讓人安心。
“這種類型的題熟練以後,可以盡量提高做題的速度。”客廳柔和的燈光下,季然的聲音和他的五官一樣乾淨。
“好。”
宋體從來沒想過會再經歷一次高考,但這種感覺,不是太差。
從A市回來以後,宋大哥和海成叔叔就把他們兩個弄回一高,並且宋體很有幸的進了A班。
赤|裸|裸的關係戶。
但沒辦法,校長大人被公主拿捏着哪敢說一個不字,況且,各位老師的兩位寶貝一高今年的希望,都對她寸步不離呢!
蛤蛤蛤蛤蛤蛤蛤!
剛回到學校,半年沒有動高中的課本,難免產生生疏,以至於第一次考試,書銘差了季然二十多分,氣的男朋友差點沒在床上弄死她。
從那以後,年級第一的位置再也沒穩定過,兩個人明爭暗鬥不死不休。
好在兩個人打的火熱的同時,沒有把她拋在腦後,宋體就輪流臨幸雨露均沾,昨晚去書銘那裏補物理,今天回家讓季然補數學。
嗯,這樣一來兩個人身體都能承受的住。
“季然。”做完一道題的空隙,宋體抬頭。
“嗯?”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宋體嚴肅的彷彿一位老母親。
拿着中性筆的手指微頓,季然抬頭輕笑:“沒有。”
“說實話又不會揍你!”其實宋體心裏很想揍人,感覺自己養的大白菜被外面的小狐狸勾走了。
“真的沒有。”季然眼睛流露着暖意,“只是,好感。”
好感?好感也夠宋體操心的。
“不要耽誤學習。”宋體老母親說。
“嗯,知道了。”季然輕笑。
“那你,大學去哪念?”宋體心裏有些七零八落的。
“你去哪裏?”季然的目光落在習題上,為她檢查有沒有錯誤。
“應該還是A市吧。”宋體喝了口奶茶,捕捉到幾顆Q彈的波霸。
“我和你去A市。”季然不咸不淡的說。
“……嗯?”宋體愣住,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中還夾雜着幾分欣喜。
放下手中的筆,季然抬眸直直的望着她,輕輕的嘆了口氣:“不放心你。”
其實在她不知道的一個下午,季然和書銘打了一架,或者說是季然單方面的揍了書銘,因為書銘並沒有還手。
僅僅離開半年而已,那個什麼都不怕敢擋在他面前的人,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季然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但是望着書銘嘴角的血,他意外的冷靜下來。
因為,假如位置調換,他不確定能比書銘做得好。
在這裏住了將近一年,有些感情不再像當初那麼偏執,他真的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而宋體,在他心裏永遠都無法磨滅的重要。
畢竟,她是把他從世界邊緣拉回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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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上年的事,不管路再堵,小茜阿姨也堅持開車把他們三個送到學校。
三個人一起上學的情景,這半年來已經上演無數次了,對於如狼似虎的目光,宋體也無比熟悉了。
只是十分同情和兩位神仙一個考場的少男少女,只求不要迷了心智就好。
這次考試結束后,宋體意外的輕鬆,其實她的目標並沒有多大,只要正常發揮就好,而一轉眼,成績出來了。
宋體的房間裏,她望着眼前的兩位美少年,兩個人一分之差,至於誰在前面,你們猜去吧蛤蛤蛤。
“打算報哪個學校?”宋體坐在鞦韆上悠閑的搖啊搖。
“B大建築系。”書銘坐在沙發上,目光幽幽的望着沐浴在陽光中的她,以及脖子上清晰的壓印。
和男朋友對視一眼,宋體情不自禁的垂下眼眸,以前她不知道書銘對建築這麼執着,而T大的建築系是全國最好的。
嗯,愧疚。
“季然呢?”
季然坐在地毯上,順着鈔票的毛輕聲說,“B大法學系。”
“咳咳……”正喝着酸奶的宋體瞬間嗆到,“B大的女生瘋掉你們負責嗎?還有,背着我去B大相親相愛啊!”
相親相愛四個字讓兩位如花美少年眉頭一皺,目光不小心在空中相遇,下一秒都快速的移開。
宋體喝着酸奶,美滋滋的欣賞着兩位花美男互相嫌棄的表情,然而,對面兩雙眼睛卻都聚焦在她臉上。
“你呢?”書銘問。
尋聲望去,男朋友稜角分明的輪廓在逆光中顯得清晰,黑色褲子包裹下,修長的雙腿隨意的交疊……
宋體臉頰有些發熱,內心忍不住盪起浪花,愧疚正一寸一寸被擠出去。
“嗯……H大的烹飪工藝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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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來作去,還是選擇了做菜,還是選擇了A市,但是有些東西看似一樣,卻已經變了。
宋體再也不會因為書銘的追求者們自卑,嗯,惹毛了她,她會打回去的。
H大是普通的一本,不是211,但儘管這樣宋體也很滿足了,她知道自己什麼水平。
兩所學校離得不遠,租房子的時候,書銘和季然堅持找H大附近的,只不過宋體看着這兩個人每天雙雙把家還,怎麼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兩位美少年還在睡,桌子上已經擺好三份精緻的早餐,宋體斜倚着牆,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灑在她的碎花圍裙上,嗯,沒有她的笑容耀眼。
宋體感謝那半年的苦澀和不堪,讓她明白書銘的愛多麼深沉,和現在的美滿是多麼來之不易。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着,只不過三個月後,季然領回來一隻漂亮恬靜的小狐狸……
望着這位一高的學妹,宋體老母親內心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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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在書銘滿22周歲的那一天,宋體就會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去領證,然而,她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如饑似渴。
大學四年一晃而過,每一個瞬間都充斥着最重要的人。
畢業之後,宋體率先回了鶴城,季然留在A市讀研讀博,而書銘,要去英國。
這可能就是她沒有在書銘22周歲那天把他綁到民政局的原因吧,她不能總是跟着他,經歷過這麼多事,他們該相信彼此的不是嗎?兩年的時間,宋體真的沒放在眼裏。
然而,男朋友卻不這麼想。
“不想去了。”書銘伏在她身上,語調充斥着幾分撒嬌的味道。
“別鬧……”
宋體皮膚遍佈着一層薄薄的汗,眼睛迷離,然而察覺到身體裏的異樣時,她猛地大喊:“媽的書銘,會玩出人命的…出去…”
身上的人不為所動,薄唇吻在她的耳垂,彷彿被奪走了命門。
“不要…會懷孕的…”宋體嚶嚀。
“生下來。”
“……嗯?”
昏暗的環境中,書銘浸黑的眼眸發亮:“我說,生下來。”
“想得美…”
月亮躲在雲層之後,清輝透過縫隙打在室內,解不開一地醉人的璇|旖。
柔軟的大床上,書銘抱着懷裏的柔軟,氣息還有些不穩,他到底還是沒有放肆,他不想讓她吃藥,傷害身體。
望着牆壁上細細碎碎的燈飾,宋體感覺要溺死在一片叫書銘的海里。
嗯,現在他們躺的地方,在男朋友買的婚房裏,是他大學參加各種項目一分一分賺來的,從巨大的落地窗到陽台的綠植,每個細節都是他親手設計。
“四年前就想拿房子困住我了是不是?”宋體撓着他心口的軟肉。
“嗯,還想用孩子困住你。”書銘輕笑,雙臂收緊。
“對我就這麼不放心?”宋體吻在他的嘴角。
“不是不放心。”
“那是什麼?”
“是……愛。”書銘偏過去臉,擋住昏暗中發熱的面龐。
“肉麻,”宋體咯咯大笑,在他懷裏不安的扭動,“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
“嗯?”
“看着你,我還能走得了嗎?”
漸漸的宋體也被分離的情緒染浸,她雙臂緊緊環着他的勁腰,而書銘卻從旁邊的柜子上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輕輕打開,兩枚戒指在昏暗中流淌着璀璨的光輝。
“等我回來,親手給你帶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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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信任,彼此都不曾懷疑,但是書銘走後,宋體還是覺得心裏少了點什麼,空空的。
不過還好有宋大哥,小茜阿姨,小面癱,以及從美利堅回來的杜少,和從法蘭西回來的公主。
鶴城的市中心,有家法式餐廳,不叫Latourd'argent,也不叫LaCoupole,叫土匪的店。
店內設計出自季然大律師之手,不知道這位美少年什麼時候偷偷學的室內設計,租金的問題,男朋友和老爸搶着付,最後男朋友敗下陣來。
嗯,宋體知道宋大哥怎麼想的,怕以後她和書銘吵架沒底氣蛤蛤蛤!
“寶貝兒,不要覺得有負擔,那房子你就當它是個擺設,遇到其他喜歡的人該追就追,我看季然就挺好!”
“等下次視頻的時候,你跟他說。”宋體輕笑。
自從宋體開店后,宋大哥就把工作辭了,也不是為了清閑,嗯,他怕寶貝女兒的腦袋過於簡單,這店三天都開不下去。
對於宋大哥感情的事情,宋體也不再偏執的拒絕了,有時候還玩笑的提一下讓他找個伴,但是,她卻再也沒見過他和哪個女人走得近。
閑的時候宋體忍不住想,或許當年真的年紀小偏激做的過分,還是宋大哥從始至終都沒有找其他女人共度餘生的念頭。
只不過,每每看着他望着老媽照片發獃的樣子,宋體心中都是一陣刺痛。
小面癱也變成大面癱了,在不斷的跳級下,成功的跳到了高三,嗯,宋體相信書維將來要比他哥更厲害。
只不過不管智商再高,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吃肉,每周都要來吃幾次霸王餐,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說一句:“安分點,不要看我哥以外的男生。”
“你現在應該求着我安分點。”宋體揚起嘴角。
“……”小面癱瞪着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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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的時間過得很快,她在他們長大的城市過着喜歡的生活,過着沒有他的生活,過着……等他的生活。
宋體摘下圍裙,脫掉白色的廚師服,戴上去年聖誕節他買的圍巾,驅車在北風中劃出一條軌跡,去接她遠渡重洋的愛人。
嗯,說好的安心,宋體卻提前兩個小時到了。
飛機在天空中劃過一道道弧度,飛起或降落,每一片羽翼都承載了數不盡的悲歡離合。
車內的暖氣和外面蕭瑟的北風對比的鮮明,她看了一眼時間。
快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心中的鼓點也越來越密集,宋體無奈笑了,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出去冷靜一下。
打開車門,宋體斜倚在車上,點燃一支香煙,火光在寒氣中或明或滅,她直直的看着往外涌動的人流。
散亂的腳步走出雜亂的軌跡,連帶着她的目光都是渙散的,沒有焦距。
然而,總有那麼一個人,他一出現,就吸引了你所有的目光,奪走了你所有的感官。
屏住呼吸,宋體望着脫離人流遠遠朝她走來的男人,黑色的風衣被風吹動,立起的領子在夜裏隱隱散發著暗藏的氣勢,以及呼出被凝結的哈氣。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一米……
“唔……”
書銘將她壓在車上,狠狠地吻,高大的身軀籠罩着她,雙手緊緊的掐在她的纖腰。
這個吻,幾乎要了宋體半條命。
過了片刻,兩個人凝眸望着,不到五厘米的距離,只剩下紊亂的呼吸下呼出的白色哈氣。
不知道說些什麼,而不論什麼字眼此刻都顯得不夠重量。
書銘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輕輕打開,兩枚戒指在夜色里流淌着璀璨的光輝,他取出小號的那枚,執起她的手,順着無名指小心翼翼的推下去。
眼眶彷彿起了霧,宋體努力睜大眼睛,戒指上還殘存着他的體溫,她拿起盒子裏另一枚,輕輕的戴在他的無名指。
彷彿聽到心臟落回原處的聲音,書銘打開風衣,將她緊緊的裹在衣服里,感受着她的溫暖,親吻着她的耳垂。
“我不冷。”宋體尾音顫的明顯。
“我冷。”
……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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