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風熱

冬風熱

舒冬很喜歡孩子,這樣家裏會顯得熱鬧些,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其中的辛苦,好在奶奶和宋風對她特別好。

舒冬時常覺得,她這輩子前二十年熬盡了所有的苦,才等來了宋風,然後來到了這個家。

上天是公平的,她很感激,感激以前生活的暗淡,才襯得現在的一切是多麼來之不易和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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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老闆來說,永遠沒有節假日和周末的概念,公司漸漸穩定下來,並且正在往上升期攀升,宋風和陳輝經常要去其他省市競標應酬。

就在這種情況下,宋風還每周抽出來兩天在家陪她,雖然是在家辦公,但舒冬很安心。

在忙得暈頭轉向中,陳輝抽出來空結了個婚。

姑娘挺好的,比陳輝小三歲,屬於乖巧可愛的類型,自己開了個美甲店比較自由,經常找舒冬逛街。有時候陳輝忙得厲害忽略了她,就開始撒嬌,陳輝再買個小禮物哄一哄就好了,日子過得如魚得水。

昨天晚上宋風提前從臨市回來,因為今天舒冬要去產檢。

早上,舒冬半夢半醒,潛意識得往旁邊移了移想去抱他,但摸了好久都沒摸到人,她睜開惺忪的雙眼,床的另一邊是空的,只有床單的褶皺和枕頭的下陷證明,他昨天晚上確實是睡在這裏的。

原本以為他要睡到下午。

舒冬閉上眼睛準備再睡會兒,但隱隱約約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她翻了個身。

“醒了?”宋風端了杯溫水進來。

“怎麼起這麼早?”剛睡醒喉嚨很乾,舒冬不情願地坐起來從他手上接過杯子,不得不說,宋先生真得很貼心。

“九點半了。”宋風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舒冬正喝水的動作頓住,她抬頭看着坐在床邊的男人:“你這是在嘲諷我嗎?”

“當然沒有。”宋風笑着擦掉她嘴角的水漬,“在嘲笑肚子裏這個小崽子,一出現就讓我們冬冬變得這麼能睡。”

面無表情地把空杯子遞給他,舒冬又躺下了。

“還睡呢?”看着她懶懶的樣子,宋風心裏莫名很軟,眼睛裏全是無奈的縱容寵溺,他俯身靠在她身後,語調溫柔地像是在哄小孩子,“今天少睡會兒,等從醫院回來再睡好不好?”

舒冬忽然睜開眼睛,她都忘了今天要去醫院。

“要不你在家休息吧,我和奶奶去就行。”舒冬轉過身面對着宋風,他昨天晚上回來已經凌晨了,怕他身體吃不消。

“我不困,快點起來。”掀開被子,宋風像抱孩子似的把她從被窩裏抱出來,“用老公幫你穿衣服嗎?”

“不要,我自己來。”舒冬把被子抱在胸前,很有先見之明地拒絕,讓他穿的話,這一個上午就要過去了。

看他神清氣爽的樣子,舒冬也不擔心了。

從小到大,宋風就沒有多眠的習慣,小時候老爸管他嚴不讓睡懶覺,後來他總是擔心爺爺奶奶,憂慮重重,現在有了事業,人在有特別明確的目標時,精神就會很足。

“好,我去準備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她的皮膚特別滑膩,宋風在她背上摸了好久才滿意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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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風從廚房出來,他看着沙發上的兩個人:“待會兒我陪冬冬去就行,下午咱們一起去公園走走。”

奶奶的頭髮這幾年白了很多,她年齡大了,醫院各種細菌,宋風不想讓她跟着去。

“我在家閑着沒事,你們什麼也不懂,我不放心。”奶奶把茶几上的水漬擦了擦。

“那就一起去吧,應該挺快的。”舒冬在跑跑背上輕輕撫摸,拿起了包。

宋風拗不過她們,最後還是三個人一起去了醫院。

醫院的人不算太多,排了半個多小時的隊就輪到舒冬了,宋風和奶奶在外面等着。

進去之後,舒冬躺在床上,醫生翻出來檔案開始和她聊天。

“上次來還是一個多月前嗎?”女醫生翻着檔案。

“嗯,快兩個月了。”

早上說讓宋風多睡會兒她和奶奶來,但事實上宋風不在舒冬有點害怕,這次很早就該來了,但宋風一直出差,舒冬就拖到現在。

真的被他慣壞了。

“以後需要每個月來做一次產檢,別忘了。”醫生聲音很溫柔,她往舒冬肚子上塗了些膠狀的液體,拿着儀器開始移動。

“謝謝,麻煩了。”醫生每動一下,舒冬都有些緊張。

醫生看着電腦里的影像忽然愣了,她又翻了下旁邊的檔案:“上次來檢查是懷孕五周的時候,當時醫生有說什麼嗎?”

心裏忽然不安,舒冬回想了下那時候的場景:“好像沒說太多……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又在舒冬的腹部慢慢移動:“宮腔里有兩個孕囊,可以聽到兩個胎心管搏動。”

舒冬望着天花板有點愣怔,忽然心臟一緊:“您是說……”

“沒錯,是個雙胞胎。”醫生笑了笑,“可能上次天數不夠沒檢查出來。”

突然的喜悅像潮水般鋪天蓋地向舒冬湧來,她望着天花板激動得說不出話,只是兩行熱淚毫無徵兆地順着眼角滑落。

“別激動,注意身體。”醫生接着給舒冬檢查。

“我的身體有問題嗎?”之前還沒有太上心,但這一刻,舒冬特別害怕因為自己拖累孩子。

“子宮挺好的,好了,起來吧。”醫生把儀器收起來,遞給她一些紙巾擦肚子。

“謝謝。”舒冬還沒有從剛才的消息中緩過來,用紙巾擦肚子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眼淚流個不停,和宋風在一起后,舒冬越來越明白,原來高興的時候真的會流淚,她已經流了太多幸福的眼淚。

“現在能看出來是男孩或者女孩嗎?”舒冬把T恤放下來,心裏的好奇越來越重。

腦海里飛快閃過一些畫面,有兩個長得一樣的寶寶,叫她媽媽,叫宋風爸爸。

“這個不能告訴你。”醫生笑着推了推眼睛,在電腦上填寫檔案記錄。為了防止因為性別而產生的人工流產,正規醫院都不會告訴孩子的性別。

“抱歉,我之前不知道。”舒冬這才看到牆上貼的禁止B超檢查性別。

“沒關係,如果實在想知道可以去私立醫院看看。”醫生說。

“好,謝謝您。”舒冬從床上下來,“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懷雙胞胎是件好事,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但要注意懷雙胞胎的危險也會加大,所以要定期來醫院做相關檢查,以後每個月都要來一次。”

“我知道了,謝謝。”舒冬忽然覺得身上有個無價之寶,每個動作都變得小心謹慎。

“其他沒什麼了,如果身體不舒服及時來醫院就好。”醫生打開了門。

“好,謝謝。”

舒冬從房間出來,往走廊兩側扭頭尋找他們的身影,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宋風和奶奶。

宋風和奶奶在大廳的椅子上坐在,看到她出來后往她那邊走。

舒冬也往這邊走,她很想跑過去撲到宋風身上,但又擔心肚子裏的孩子。

兩個人越走越近,走到彼此身邊的時候,舒冬忽然抱住了宋風。

宋風低頭,發現她的眼眶發紅,心裏忽然發慌:“怎麼了?”

剛才在醫生身邊舒冬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看見宋風她完全忍不住了,在他懷裏搖了搖頭,又哭又笑。

宋風嚇壞了,一瞬間有無數壞消息在腦海中浮現,但他還是極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溫柔地擦掉舒冬臉上的淚水:“怎麼了寶貝?”

奶奶走得慢,這時候也來到了他們身邊,她輕輕拍了拍舒冬的背:“怎麼了冬冬,別怕,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解決。”

舒冬從宋風懷裏起來,她轉身抱着奶奶:“恐怕您要再取一些名字了,最好是一對的。”

“什麼?”奶奶沒有聽明白,或者說心裏有個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醫生說是雙胞胎。”舒冬抬頭看着宋風,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往兩邊拉扯,沒有錯過他眼睛裏的震驚。

“真的嗎?!”奶奶驚呼。

“真的。”

舒冬剛說完,就被宋風緊緊抱住了。

“我們冬冬真棒。”宋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彷彿在坐過山車似的,害怕轉變成震驚和喜悅,心裏瞬間被填得滿滿的。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

“我們風風也很棒。”在他懷裏清晰地聽到他狂亂的心跳,舒冬笑着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太好了太好了!奶奶回家給你做好吃的,兩個孩子更得多補補,你看你現在瘦的。”奶奶這麼多年的習慣,心情激動的時候話就會很多。

“謝謝奶奶。”舒冬拉着奶奶的手,撒嬌的搖了搖奶奶的手臂。

“奶奶得謝謝你,你來了之後家裏就越來越好,老頭子沒那個福氣全讓我趕上了,走,快回家,奶奶給你做好吃的。”三四年過去了,再提到爺爺,奶奶不會向之前那麼難過,但也時時刻刻都記着,說到什麼事都能想到。

奶奶迫不及待地要回家給舒冬做補品,拉着她就往醫院外面走。

宋風在後面跟着,看着逆光的兩個背影,說不出來具體什麼滋味,但總之就是很幸福,特別幸福。

被奶奶拉着往前走,舒冬轉身看着宋風笑了笑。

朝她眨了眨眼睛,宋風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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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去幾個月,舒冬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進入預產期了。

過去的半年,宋風每天工作都神清氣爽,因為背後有源源不斷的動力。同事見到宋風也都忍不住祝賀幾句,大概都是些年輕有為家庭美滿的話,宋風聽了也高興,臉上的情緒藏不住。

但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用爺爺的離開換來的。

如今生活越來越好,家裏添置了很多東西,但以前的傢具一件也沒換,房子也沒換,因為這裏有太多回憶。

夜深人靜的時候,宋風偶爾還是忍不住流淚。

爺爺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他?

辛苦了一輩子,省吃儉用了一輩子,家裏剛要往好的方向走,他卻等不及了,沒有享受過一天好的生活。

爺爺時常說他拖累了自己,但宋風痛恨,實際上是他拖累了爺爺,如果不是擔心他讀書結婚,那四十萬前期還治不好病嗎?

爺爺永遠是宋風心裏的痛,永遠的遺憾,永遠解不開的心結。

後來要註冊公司,宋風猶豫了很久,他不想用那四十萬,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四十萬拿在手裏沉甸甸的,但在心裏的重量更沉,所以他不能成為那百分之九十九,他必須要做成。

這幾年,宋風擁有了比四十萬數十倍還要多的錢,但他不僅是在做生意,他還在做慈善。

鶴然醫療器械有限公司,是為了爺爺,為了更多像爺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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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一個月,宋風就完全待在家裏辦公,出差的事就安排給了陳輝和下面的人,同事也都很理解。

宋風不想錯過孩子的每個階段,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他不能把這些責任完全丟給舒冬。

晚上,舒冬躺在床上看書,本來對手機就不依賴,這段時間看得更少了。

宋風溫了兩杯熱牛奶,一杯放在了奶奶房間,一杯放在了舒冬床頭柜子上。

“你看你現在躺着快成一座山了。”宋風推開房門看見她的肚子笑道。

“你在說我胖嗎?”舒冬從書里露出半張臉,這半年,她被宋風慣的脾氣越來越大。

“沒有,是這兩個小崽子胖。”宋風低頭趴在舒冬肚子上,聽着裏面的動靜。

其實舒冬一點也不胖,手臂和腿還是和之前一樣纖細,只有肚子很大,皮膚上有了淺淺的妊娠紋,宋風時常擔心她瘦弱的身體撐不住這個肚子,奶奶也經常苦惱吃了那麼多補品,怎麼都不見胖。

剛開始,宋風還天真的想等三個月危險期過去,他可以小心翼翼地給自己點甜頭,但看見她的肚子,宋風所有的邪念都忍了回去。

懷雙胞胎很幸福,但對媽媽來說很辛苦。

“早點睡,明天早點起跟我出去走走。”聽說過懷孕的人嗜睡,但宋風也真的見識到了小木頭有多能睡。

“起不來~”舒冬把書合上,腿翹在宋風身上,不輕不重地踢着。

“我叫你,想用什麼起床方式?”宋風夾住她亂動的小腳,“親醒?還是摸醒?”

“有更激烈的嗎?”舒冬看着宋風笑了笑,眼睛裏全是不懷好意。

宋風頓時說不出話來,小木頭現在越來越會噎人。

“好,等這兩個小崽子出來,要什麼有什麼。”宋風把她的腳夾緊了。

“哼,又不是現在。”舒冬仗着自己的身體越發的為所欲為,捉弄他已經成了每天必須要做的事。

“說真的嗎寶貝?”宋風壓低了聲音。

腳和小腿被他禁錮住,舒冬掙脫不開,他一這麼說話,舒冬就不敢繼續亂來了。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他每個細微的動作,以及每個語調,舒冬都能才出來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比如說,現在她最好不要說話,否則會玩到自己身上。

“其實醫生說過,過了前面幾個月就可以,只不過老公體貼你,不想讓你累着。”宋風聲音很慢,輕飄飄的,在夜晚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有幾分慵懶。

“我也體貼你。”舒冬往他身邊移,窩在他懷裏蹭了蹭。

小木頭再也不是那年夏天的那個小木頭了。

“體貼我?”宋風抓住她的手往身下移了移。

“不是要睡覺嗎?”舒冬把手縮了回來,幾個月的禁|欲,她覺得自己純潔了不少,偶爾還會不好意思,比如說現在。

“不睡了。”宋風樂了,小東西現在越來越會耍賴。

“好,那我明天早上不用早起了吧?”

此時此刻的舒冬像個小學生,在跟家長討價還價,今天我就寫兩頁作業可以吧?

“不行,明天早上起來跟我去散步。”宋風很害怕她睡傻了,醫生也說過要多動動對身體好。

“外面冷~”撒嬌什麼的,舒冬現在是信手拈來。

“穿厚點,我抱着你。”在這件事上宋風一點也不退讓,“你現在還沒有奶奶身體素質好。”

依稀記得幾年前還在網吧的時候,陳輝嘲笑他還沒有對面理髮店的李大爺身體好,現在他用在了舒冬身上。

“奶奶身體好我高興。”舒冬在宋風脖子裏咬了一口,流下淺淺的牙印。

“還學會咬人了?”這以前都是宋風經常乾的事,這段時間他忍着不敢亂動,怕玩到最後忍不住把自己點着,“是不是在家和跑跑學的?”

“跟你學的。”舒冬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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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份的天氣,前幾天還下了一場雪,晚上雪停了,宋風拉着她從家裏一直走到柳巷,在樓下看了看紋身店,看了看三樓霓虹燈牌亮着的網吧,還看了看那棵老柳樹。

一切美好的回憶都留在了這條不起眼的小巷子。

雖然當初把網吧開在了這條街,但宋風對這裏是厭惡的,毫無生機的灰色,經過這裏的人都很少,那時候宋風的想法和俞知逸一樣,他會爛在這條街。

然而現在,因為在這裏遇見了舒冬,一切都不一樣了。

柳巷,舒冬來得也很少了,因為林哥擴大店面,在西街開了個更大的店,這裏就當成了分店。

下雪的柳巷很安靜,路燈照在雪面上流下暈黃的光影,宋風拉着舒冬的手,踩着積雪一步一步走過。

回家的時候,他們還經過了舒冬原來租房子的小區。

“要進去看看嗎?”宋風低頭。

兩個人在電線杆旁邊停住,上面依舊貼滿了各種尋人啟事,但舒冬再也沒看一眼。

“不去了。”舒冬往裏面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

和宋風結婚不久,舒冬就把房子退掉了。

對於這裏,舒冬並沒有特殊的感情,對她來說,這裏只不過是因為家裏容不下她而存在的地方,裏面有太多她一個人的難過,一個人的暗淡,一個人的痛楚和孤單。

唯一值得留戀的,或許裏面有她和宋風的擁抱。

“回家吧。”風裏帶着寒氣,她的耳朵紅了,宋風把她的帽子扣上。

“好。”舒冬把手伸進他的口袋裏。

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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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複查,醫生說預產期就在最近幾天。

客廳里,奶奶又拿出了小本本。

“兩個孩子一個跟小風姓,一個跟冬冬姓,咱們家一直都是這麼取的。”奶奶帶着老花鏡,往鼻樑上推了推,“宋大寶,舒小寶,舒見風,宋江,宋疏野,宋喜舒,宋慕冬,宋舒行,宋意,宋暖冬,宋溫暖……太多了,你們來挑一個。”

“您取這些名字還挺趕潮流。”宋風拿起了奶奶的小本子。

舒冬笑了笑,往宋風那邊靠過去。

“你們年輕人不就愛這麼取嗎?”奶奶笑了笑,往旁邊看了看爺爺的照片,“老頭子現在肯定在笑話我。”

“奶奶取得很好,這兩個挺好。”舒冬乾淨的指尖點在兩個名字上。

“宋遇,舒意?”宋風讀了出來,“還挺順。”

“我也覺得這個好。”奶奶得到了肯定很高興,也湊了過去。

“別跟我姓了,跟爺爺姓吧。”舒冬看着爺爺的照片笑了笑。

“舒挺好的。”奶奶看着舒冬笑了笑,“姓什麼不重要,關鍵是跟你姓。”

“還是孟吧。”舒冬堅持。

“那就孟遇,舒意。”宋風在她頭髮上揉了揉,她穿着一身白色絨質的睡衣,上面印着幾個粉色的爪印,整個人顯得可愛。

“好,那就這麼定了。”奶奶很滿意。

舒冬看着他們,說不出來的感動

“中午想吃什麼?我去做。”宋風問。

“我去做,你歇着吧。”其實奶奶是怕他做不好。

“不用麻煩了奶奶,讓他去做。”舒冬拉着奶奶的胳膊,但剛伸出手,肚子就隱隱約約一陣痛。

身體漸漸支撐不住,舒冬坐在了沙發上。

“怎麼了?”宋風連忙過來。

“好像要生了。”痛感越來越強,舒冬儘力控制着呼吸。

“別怕別怕,小風快去開車!”

宋風立即把舒冬抱起來往外面走,步伐穩健有力,他伏在她耳邊輕聲開口:“別怕。”

開車去醫院的路上,宋風就給醫院打了電話,這些年跟他們打交道,很多人都認識。

本來想過幾天再去醫院待產,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到醫院之後,有醫生和護士在等着,直接就進了待產室。

奶奶陪着舒冬進去了,宋風在外面等着,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心情越來越焦慮。

又過了半個小時,有護士推開了產房的門,宋風連忙走過去。

“舒冬家屬在嗎?雙胞胎,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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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7日,宋大寶,舒小寶,歡迎你們來到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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