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九)
林雲芊在李兮兮走後，回房便沉沉睡了一覺。
陸章砸了書房，又險些拆了陸府一事，她是不知道的。
等到她醒來時，已是夜晚。
迷迷糊糊的，還未睜開眼睛，鼻尖便有一股刺鼻的酒味傳來，林雲芊下意識的皺起眉。
睜開眼睛，眼前微微有了亮光，微弱燭光下，是陸章放大的一張面龐映入了她眼帘。
很顯然，那刺鼻的酒味便是從陸章身上傳來的。
“你又喝酒了？”林雲芊以手掩鼻，皺着眉頭，問醉眼朦朧的人。
“沒有啊！”
醉酒的人，屁股坐地，身子趴在床沿上正看着她，已經開始在說胡話，“我沒有喝酒啊，我今日沒有喝酒，一滴酒都沒有喝。你有了身孕后，聞不得酒味兒，我都不喝酒了，就連宴會上也只是在衣服上澆酒，都沒有喝的……”
聞言，又見他竟是十分認真的說著這些話，林雲芊不由得失笑，“陸章，我從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醉了酒之後，會變得這般多話？”
陸章似乎不能理解林雲芊的話了，只是睜着一雙眼，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幾下，疑惑的望着她，卻不說話。
“你這模樣，倒是有些可愛。”林雲芊又是失笑，伸出手來，為他撇開擋在額頭的髮絲，又忍不住捏了捏他微紅的臉頰。
陸章許是被他捏的疼了，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而後便緊緊攥住。
他眼睛還一直看着她，眼中是她看不太懂的情緒。
但他眼中那些看不懂的情緒，卻莫名扣人心弦。
林雲芊心頭一緊，微微怔住。
正要掙脫他的手，誰知那人卻搶先一步湊了過來。
他越湊越近。
越湊越近。
最後他貼上了她，與她額頭相抵，鼻尖相觸。
他氣息里的酒味，全部打在了她臉上，又混入了她的鼻息里，林雲芊難得的沒有覺得那酒味難聞。
林雲芊眼睛下意識的眨了幾下，頸部忽被他溫暖的手輕輕覆住，她身子下意識的一僵，而後鼻息里的酒香更濃烈，再反應時，她的唇已經被兩瓣柔軟的、浸滿酒香的、溫潤的唇輕輕覆蓋住了……
他也忽然瞪大了雙眼，似乎也被他自己這些不由自主的動作嚇到了。
林雲芊這時才發現，他眼中染着令人心疼的腥紅、渴望、貪婪、還有些膽怯……
心頭又是一緊，林雲芊下意識伸出手來，也輕輕環住了他的頸部。
陸章眼睛下意識的眨了一下，似受了鼓舞一般，他變得更加大膽了起來。
他溫潤的唇再也沒有離開她的唇。
反而越貼越緊，越貼越緊，到最後，他的唇徹底終於將她的唇緊緊覆蓋住了。緊接着，他又下意識的將他的舌頭伸出。
他那不安分的舌頭伸出后，便開始探進她口中。那靈活的舌，小心翼翼的、輕輕的、緩緩的，試探着前進，很快擠過她的牙縫，最後與她的舌觸碰、纏繞、融為了一體……
再然後。
便是兵荒馬亂、不可收拾了。
他再也沒有放開她，她也沒有想過將他推開。
兩人就這樣稀里糊塗吻着，一時忘記了所有。
窸窸窣窣的、細細碎碎的聲音盈滿了房間，是唇槍舌戰，更是相濡以沫，在他們此刻聽來，這聲音真的好聽極了。
不知是誰的嘴角，在微弱的燭光下微微勾起，恨不得就讓時光停留在這一刻。停在這他們只屬於彼此的一刻。
他們小心翼翼的觸碰着彼此，變換着動作的親吻着，唇舌若即若離的分離，又很快貼近，不厭其煩，那曾令人厭煩的酒味兒，一時成為了最令人眷戀的味道。
陸章從坐地的動作，變成跪地的動作，又變成趴在床沿上，到最後乾脆爬上了床，跪在了她身旁，唇卻一直沒有離開她的唇且一直在盡情的動作着。
儘管與她難分難捨的吻着，卻還不忘她腹中的孩子，因此他十分的小心。跪在她身旁，覺得她沒有那麼費勁了，又輕輕的托着她的頸部，讓她更舒服一些。
終於，她終於徹底淪/陷，徹底淪/陷在他的熱吻里。
陸章嘴角勾起，又換了個位置，小心翼翼的，跨過她，自己來到了床里側。
坐下，輕輕托着她的頭部，放到自己腿上，低下頭，又含了她早已紅潤得不像話的唇，輕輕咬啃着。
林雲芊被他折磨得身子燥熱難耐，有些哀怨的看着他，心中疑惑他到底醉沒醉酒，可是還來不及想太多，唇舌已經下意識在迎/合他了……
他一邊吻着她，一手托着她的頭部，讓她更加輕鬆舒服一些。
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握住了她的一隻手，與她十指相扣。
事情已經漸漸發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方。
他們彼此心中都清楚，必須要停下了，不然就來不及了。
但一切。
已然來不及了。
“陸……陸章……”
“嗯……”
“孩子……”
“我知道。”陸章口中答着，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不是他不想停下，而是他根本無法停下。
他覺得他現在若是停下，他一定會立刻死去。
他真的太需要她了。
他全身的渴望全被她喚醒了。
要他現在停下，等同要他的命。
他知道，她現在也是如此。她也需要他……
“相信我。”陸章說道。輕輕扯開了她的腰帶。
身子因激動和隱忍在輕輕顫抖着。
食髓知味，而後刻骨銘心，無法適可而止，他甘願沉/淪。
“別……”林雲芊覺得自己也是瘋了，口中說著別，身子卻不由自主的貼近他。
她嘗試掙扎一下，卻碰上了他腰間那灼熱得可怕的揚起之物，她嚇了一跳。
原來他的衣衫不知何時已被解開，此刻他坦露着那結實優美的肌肉……
林雲芊又羞又臊，不敢看他。轉過頭，咬咬牙，掙扎無果，最後乾脆放棄掙扎。
她知道，她其實也在期待。雖然這很不應該……
她的身子，很快變就成了最迷人的模樣。似乎一瞬之間，她便幻化做了一股清泉，泉水甘甜無比，正等着他去飲。
陸章的心顫了顫，那是最原始的激動。
他滿意她身子的誠實。
也滿意她放棄掙扎的表現。
嘴角微咧，笑意從嘴裏傾瀉而出。
終於，他開始了進一步的動作。
“你只管享受就是。”他貼近她耳邊，同她輕聲耳語，聲音喑啞，說著世上最魅惑人的話，“你只管等着我。我會好好伺候你，伺候到你滿意為止，娘子……”
說完，輕輕咬住了她早已紅透的耳垂。
“可是孩子……”林雲芊額頭已冒着香汗，但最擔心的還是孩子。
“我保證，不會傷害到他。”
陸章笑了。
醉意全無。
其實，他也根本沒有醉酒。
只是藉著酒意壯膽罷了。
白日裏聽到的話，讓他險些發了瘋。
將自己關在書房一日。
胡鬧了一日。
也終於明白，他已經放不下了。
他放不下林雲芊了。
他想靠近她，想擁抱她，想親吻她，想與做一切正常夫妻該做之事，想珍惜她還在身邊的時光，哪怕短暫。
暗想着，心頭微微發熱，眼睛有些發酸。
與她同一個方向躺下。
側身，又帶着她緩緩側身。
“相信我。”見她還有糾結，陸章安慰道，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嗯……”林雲芊點點頭，相信了他。
今日。
他們之間默契的，就想任性起來。
他們之間，總是這樣的。
好像每一次都是這樣……
每一次都那麼任性。
任性到有些不顧後果……
夜色里，不知是誰輕嘆一聲。
終是有些無奈的。
緊接而來的。
是那些。
窸窸窣窣的咿呀聲。
抑揚頓挫的呼吸聲。
以及輕輕搖曳的燭火。
到後來，所有這一切。
都成為了他們心口最致命的硃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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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的出現，讓我期待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