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回來了
秘書給顧言之打電話,他也沒接。
於是我就先去機場等他,他肯定是有什麼事,估計會直接去機場跟我匯合。
我發了微信給他說先去機場了,還肉麻地發了一堆嘴唇和心心。
他沒回。
我有點忐忑,心跳的亂七八糟。
我在機場大門口等到三點,顧言之的電話怎麼打都沒有回應。
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我先過了安檢,在值機口等他。
我等到銀色的大鐵鳥乘風歸去,嘆了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居然放了我鴿子?
送我來的車已經走了,我又不想打電話讓我的司機過來接我,不然我媽會知道,她會刨根問底地問個沒完。
在打車回去的路上,我不停地給顧言之打電話,這次,電話直接關機了。
我新婚的當天晚上,新郎失蹤了。
一直到了晚上,顧言之還是杳無訊息,大半夜的葉馨打給我,問我到了冰島沒有。
我說到了,她問我冷不冷。
我說何止冷,簡直冰到了極致,從裏到外都凍的像根冰棍。
我現在的心,就像是放進了凍庫一樣,冷冰冰邦邦硬。
臨睡前我急中生智,打給了顧言之的頭號走狗小九。
一般來說,顧言之在哪,他就在哪。
小九的電話也很久都沒人接聽,我都快絕望了,他終於接了,語氣硬硬的。
“喂,傅小姐。”
我已經和顧言之結婚了,他還叫我傅小姐。
我舔舔嘴唇,嗓子有點干。
“顧,顧言之跟你在一起?”
“嗯。”他言簡意賅。
我鬆了口氣。
不管怎樣,顧言之還在這個世界上,沒消失在四維空間裏。
“那,你們在哪?”
“醫院。”
“誰出了事?”
“傅小姐,您應該自己去問顧先生。”
如果我能找得到他,何苦費這個事?
“小九...”
我話音未落,電話就掛斷了。
他一向拽,顧言之的跟班,通常和他一樣拽。
不過,他拽他的,我手機里裝了一個軟件,只要我和對方通電話超過一分鐘,我就能迅速定位到他的手機,雖然定位時間只有三十秒,但只要他不換地方,我就能找到他。
定位軟件顯示,小九他們在養和醫院。
事不宜遲,我換了衣服拿着包包就向醫院出發。
我找到了定位中的大樓,但不知道哪一層,只能一層一層地找。
還好私人醫院人少,電梯不擁堵。
在我找到了第八層的時候,我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還穿着昨天晚上臨走的時候穿的襯衫,一邊的衣角耷拉下來,有點邋遢。
顧言之是個精緻怪,他每天都要換衣服,里裡外外都會換一遍的。
所以,現在他這樣不休篇幅的模樣,一定是大事件。
我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向他走過去,他聽到了腳步聲轉身看到了我。
他應該從昨晚到現在都沒睡,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氣,甚至下巴處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從電梯門口走到他面前也就二三十米的距離,我腦子裏急速運轉,在想該用一個什麼樣的開場白。
當我走到他的面前時還沒想好,只能傻傻地跟他打了招呼:“嗨。”
他看着我,眼中無光。
顧言之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面若寒霜地對着我了,我還以為昨天我們婚禮過後,我們之間的關係會更進一步。
“誰,生病了?”我問。
“你怎麼來了?”他終於開口了。
“我的新郎在新婚之夜落跑,你說我要不要找?”
他垂眸,沒搭我的話。
我順勢往邊上的病房裏看了一眼,床上躺着一個人,插着呼吸機,從凌亂的長發上能看出來是個女人。
“朋友生病了?”我笑着沒話找話,邁步就往病房裏走:“我去探個病。”
他飛快地拉住了我的胳膊,而且很用力,捏到了我的麻筋。
“痛痛痛...”
“你先回去。”
“痛痛痛...”
他把我拽出門,大步流星往電梯口走,我腳步凌亂地跟着他。
我不知道床上的人是誰,但能讓他不眠不休地守在這裏的,只有一個人。
難道是她回來了?
“床上的人是溫采音?”
他把我推進了電梯,他推的太用力了,我的後背撞在電梯轎廂內的鐵質扶手上。
我的老腰,快要斷了...
電梯門合上了顧言之面無表情的臉,我痛的齜牙咧嘴他也視而不見。
“顧言之。”我硬從電梯門即將關上之前從裏面擠出來:“病房裏的人是不是溫采音?我是你太太,你徹夜不歸是不是要給我打電話告知一下?你知不知道我在機場裏等了你幾個小時?”
他注視我三秒,不會再多,然後轉身就走。
暴怒的火焰在胸膛中騰的一下就燃燒起來了,我繞到他的面前擋住他:“顧言之,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言之眼中的冷淡嚇住了我,後面的話梗在喉嚨里。
這麼久以來,我覺得顧言之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有溫度,越來越有愛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夜之間讓一切都回到解放前?
他從我身邊走過去,這一次我沒有再纏上去。
現在他看着我只是冷淡,如果我再糾纏,冷淡里就會多一份厭惡。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暫時消失。
我無精打采地下樓,提着包包走出醫院大門。
夜裏起風了,裹着細細的雨絲,冷的我縮緊了脖子。
忽然,一個什麼東西從天上飄下來,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拿起來一看,是一條淺紫色的絲巾。
太詭異了,大半夜的從天上飄下來一條絲巾。
我下意識地仰起頭往天空看了一眼,魂飛魄散。
我看到一個藍白條紋的影子在天台頂樓的欄杆邊晃悠。
那好像是個女人,這條絲巾應該就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
她這是要跳樓?人生苦短,也不必如此想不開。
我不敢跟她喊,怕嚇着她反而從樓上掉下來,抓着她的絲巾轉身就折回醫院,匆匆忙忙跑到了樓頂。
天台邊的欄杆處有個女人,一手拉着欄杆,另一隻手打開着,呈飛翔狀,好像馬上要跳下去了。
我緊張的心臟咚咚咚跳,一張口灌了一嘴的西北風。
“喂,小姐...”
她聽到了聲音向我轉頭,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了她的臉。
啊,失蹤了三年之久的溫采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