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
“我為了我的朋友寧願去死!”
“那可不行。”
蒼老、有力的聲音擲地有聲,西里斯一下子被魔咒掀翻在地。
滿頭白髮的老人仿若天降,他面前就像是沒有絲毫的滯障,一步步堅定有力的走了過來,勢不可擋。
“別說那些傻話了,西里斯,彼得更希望他的好友能夠開開心心。”
“可是——”西里斯不服氣的想要駁斥鄧布利多,眼睛仍舊惡狠狠的盯着咳嗽個沒完的梅瑞狄斯·弗格斯。
“麥格教授大概已經等急了,”鄧布利多微微笑着,透過鏡片的神色格外的慈祥,說出的話卻透着不容置疑,“我想你們還可以趕上變形課的一個尾巴,或是直接去大廳里飽餐一頓舒緩緊繃的神經,這裏就交給我。”他眨了眨眼睛。
一段時間的平復讓西里斯恢復了神志,他狠狠的瞪了站在灌木後面的喬伊斯一眼。
他們做的恰到好處,說的也合時宜,可他沒有親手解決掉這個食死徒,心裏憋屈的簡直要命。
事情到現在已成定局,這傢伙活着當然更有價值。
他頹然的接過了詹姆遞過來的魔杖,只能不情不願的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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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二月,霍格沃茨便到處都是過節的氣氛了,上課之前的走廊里永遠是熱熱鬧鬧。
小巫師們和城堡管理員之間的戰爭永遠沒有停止過,雙方鬥智斗勇,你來我往,上了年紀的費爾奇先生最近格外吃不消。
他和洛麗絲夫人肉眼可見的消瘦更是大家有目共睹。
不過費爾奇先生和他的貓再怎麼努力,也抵擋不住大家對愛情的追求和砰砰躁動的心。
春天嘛,就是愛情瘋狂滋長、蓬勃發展的時候。
埋在羊皮紙堆的小巫師們早就想藉此機會放縱一把,來個盡情釋放,索性教授們並不反對,只要不耽誤上課,他們樂見其成。
可是對於西里斯來說,隨意撞過來的女孩子和莫名其妙的禮物簡直令他不勝其煩。
他討厭這個節日,這幾天更是除了上課寢室都不出,躲在塔樓里逍遙自在。
這可苦了詹姆——每次回來都是滿載而歸,莉莉看他的眼神又不對了!
西里斯好言好語勸了詹姆一番,並保證將阿爾法德送自己的飛天摩托車借他玩個盡興后,詹姆這才勉強同意替他做外界的傳聲筒,大無畏的替他拒絕一切女孩子們的示好。
等到節日的這一天,西里斯終於可以鬆口氣,只要過了今天——他再次見到明天的太陽的話,他的生活就又可以恢復日常了!
千防萬防,他還是沒能躲掉送上門來的布倫達·塞西爾。
女孩子再次來他們的寢室,懷裏抱着一盒精緻的巧克力,巧笑嫣然:“西里斯,你來嘗一嘗啊。”
布倫達心裏打的什麼主意西里斯早就門清,他當然就毫不猶豫拒絕。
他還沒張口,布倫達打開了盒子的包裝,將盒子裏的東西直接擺在了他面前。
西里斯的眼睛凝住了,這分明……
他收起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用手隨意的拈起一顆,抬起眼來,表情是布倫達從未見過的可怕:“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西里斯將手中的那顆扔回了盒子裏,嗤了一聲,“你問她了?”
她?
布倫達點頭,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男孩子說翻臉就翻臉,明明她照着做的分毫不差。
這不是他喜歡的嗎?
她暗暗思索着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在喬伊斯的果汁里加了吐真劑,她不可能騙她。
卻依舊做出臉頰微紅的樣子,“我只是有點好奇,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呀。你不喜歡?”
喜歡,那也得看是誰送的了,西里斯突然感覺索然無味,也沒有興緻再和眼前的女孩兒多說一句話。
“只要不是她做的,我都不喜歡。”西里斯直接了當,索性直接拿這個當擋箭牌。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說最後一次。”西里斯毫不在意女孩子的羞恥與臉面,“不要再隨意來這個寢室——詹姆喜歡的是誰你不可能不知道。”
布倫達難堪的要死,恨不得立刻離開,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一下子扯開了門。
“還有——”
布倫達不得不站住了腳步。
“那件事情,我是說有關我的婚約,”西里斯頓了頓,“是你傳的吧。”
口氣里沒有一點疑問,而是毫不質疑的肯定。
他那個“聽話”的堂妹想要巴不得不提這件事才好,而他更是不可能,那只有這個心思叵測的布倫達·塞西爾了。
布倫達瑟縮了一下,眼神躲閃沒有說話。
西里斯漫不經心的拂去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說道:“不要再插手和你無關的事情。懂了嗎?”
不管懂沒懂,他都不打算再多費口舌,他最討厭在無聊的事情上下功夫,“你走吧。”
布倫達扭過了頭,她譏諷了幾句,像是想把心中的鬱氣一下子輸出來:“西里斯,我其實最討厭你這副樣子了。”
“被家族偏愛的有恃無恐,讓人嫉妒,又讓人噁心。”
西里斯愣住了,他從未聽過人這麼評價自己,不過一想布倫達·塞西爾的遭遇,他便明白她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了。
被家族偏愛?他到寧可不要。
有恃無恐?他已經失去有恃無恐的機會了啊。
目送着布倫達離開,西里斯原本打算在宿舍消磨一天的興緻消散的一點也沒有,他心裏越想越氣,就把自己從上到下、從頭到尾的折騰了一通,氣沖沖的去找那個“小叛徒”算賬去了。
霍格沃茨情人節舉辦的宴會只有五年級以上的小巫師能夠參加。
為了他們玩的高興,晚上城堡里還準備了漂亮的焰火。
西里斯從格蘭芬多的塔樓下來直接就去了宴會上。
他所料不錯,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壞蛋正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擺弄玻璃酒杯呢。
似笑非笑的視線越過眾人,落到了喬伊斯身上。
嘈雜聲頓消,周圍一片寂靜。
不怪大家,着實是西里斯最煩各種宴會,這幾乎成了人所公知的一件事情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無聊透頂”、“沒有必要”,以前有沃爾布加的時候還好說一點兒。
可現在人家能自己做主,對於非必要出現的場合是去都不去,管他誰組織的呢。
再者,霍格沃茨眾多女孩子前仆後繼都沒能摘得下這多高嶺之花,大家也就明白了,哦,這是個鋼鐵直男啊。
所以,鋼鐵直男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人家避都恨不得避的老遠呢。
綜上,大家對西里斯會來這件事下巴都驚掉了,實在是沒想到啊,不過看人家看的方向,大家就開始擠眉弄眼了,誰還沒有個好奇心吶。
“沒想到我會來這裏?”
眾人內心活動都是:呦呵!我們也這麼想的,尤其是,今天的裝扮似乎和往常不是很一樣呢。
喬伊斯來這裏就是為了躲他,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跟了過來。
“你出來。”他下巴微抬,旁若無人的徑直走到她桌子前面,將她桌子上擺的東西推開,也不催促,目光就那麼放肆的落在她身上。
喬伊斯略微心虛,磨磨蹭蹭的四處張望,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孤軍奮戰,才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
西里斯這幾年個子躥的飛快,兩個人身高差距懸殊,喬伊斯像一條小尾巴一樣,乖乖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禮堂的大門隔絕了裏面的熱鬧,西里斯心裏的火氣積在一起沒有發泄,腳下更是走的飛快,心裏想着事情也就一氣亂走,等他停下腳步卻是已經在離城堡有一段距離的黑湖邊上了。
猛然停下的腳步讓跟在後面的喬伊斯一個踉蹌,西里斯冷然的看着她。
喬伊斯不聲不語、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一副知道自己犯錯認罰的樣子。
他心裏一下子就空了,什麼算賬、什麼給個教訓統統被他拋在了腦後,眼底里只有她。
他甚至都不忍心教訓她,只低聲道,“以後別這樣了。”
喬伊斯垂頭不語。
西里斯的心早就軟的一塌糊塗,他的手忍不住就要覆在女孩子的頭頂。
喬伊斯微微一躲,他的手就懸在半空,聯同臉上的笑也僵住。
女孩子這時才抬起了頭,她就那麼看着他,眼神里是一片平靜,“你不躲我了?”
西里斯身體僵硬,他眼神閃了閃,一瞬間就想明白了,他氣急而笑,反問道:“你故意的?”
精緻小巧的下巴點了點,並不怎麼在意,她的確有將計就計的意思。
她既然知道布倫達是個什麼樣的人,肯定是有所警惕的。
無事獻殷勤,當別人是個傻子?
她的心思很容易看透,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壞處,索性能幫就幫,也不戳穿她,大家皆大歡喜。
“該我問你了,西里斯。”
“不,也不用問。我想你這麼長時間從未和我提過這件事,那大概就只有一個答案。”
“可是我想知道,”她望着他,“你究竟是不願呢?還是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