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們想聽我下山的經歷，我開始瞎編，我是一個編故事的天才，她們聽的很入迷。
洛水閣的仙子漂亮，洛水閣的葯也很好，我腿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小綠被閣主喚了去沒有回來，我開始為她擔心。
洛水閣的花海有九十七種花卉。
下午陽光明媚，鮮花爛漫。
但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心事重重，
下午一群仙子帶我逛花海，我路過了很多人，她們的臉色都很陰沉。
由此我猜測洛水閣發生了什麼事情。
“洛水閣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問。”
一群仙子頓時變得吞吞吐吐。
一個仙子將我拉到一邊。
“前一陣子洛水閣發生了一件重大事情。”那名仙子小聲道。
“嘿！你不要胡說八道，小心給閣主聽到了。”另一名仙子提醒道。
那名仙子便躲到一邊不敢再給我多說一句。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我身後傳來了小蝶的聲音。
小蝶和小綠突然出現了。
“回稟小蝶領首，我們正陪小草逛花海。”一名仙子回聲道。
小綠快步走了過來，將我拉到一邊。
小綠狠狠掐了我一下。
我痛叫了一聲。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尷尬一笑。
“你掐我做什麼？”我低聲問小綠。
“我跟你說的話，你轉身就給忘了嗎？居然跟這麼多仙子逛花海？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風情了？”小綠道。
“我只是隨便逛逛，況且我本是小蝶的手下，採花釀蜜是我的分內之事。”我說。
小綠又掐了我一下。
小綠將我拉到一邊。
“廢話少說，現在事情變得越來越嚴重了，閣主已經對我們起疑了。此次我能回來見你算是運氣。”小綠面色凝重道。
“事情已經這麼嚴重了？閣主知道什麼了？”我問。
“你以為天劫劍被取這麼大的事情能瞞多久？她問我是不是去了神兵虛？問我認不認識一指破天？”小綠道。
我聽着小綠的話心撲騰在跳，閣主的問題實在是太鋒利了，這樣的問題直戳人心。
如果是我很難回答出來。
我緊張看着小綠。
“你放心，閣主我問題被我一一否認了，只要沒有人認出我來就沒有關係。”小綠道。
“那你擔心什麼？”我問道。
“有件事情你還不知道嗎？”小綠道。
我疑惑看着小綠。
“閣主胸前的鑰匙被盜走了。”小綠道。
我聽罷眉頭一抖，這也太驚奇了，閣主的胸前的鑰匙居然被偷走了。難怪我看洛水閣上上下下都不對勁。
“是誰呢？”我問。
“不知道，說是一個晚上偷盜者潛入閣主房間，還跟閣主打了一場，除了閣主怕是沒有人知曉。那人盜了鑰匙便遁入黑暗消失得無影無蹤，閣主已經派人守住了酒窖入口，我們現在想進去也很困難。”小綠道。
“此事你千萬不要聲張，閣主已經下令禁口了，謠傳此事會受重罰。”小綠道。
我好奇無比，誰會去偷閣主脖子上的鑰匙，這把鑰匙對於一般人來說毫無作用。
“你們在說些什麼？”小蝶突然走過來問。
我剛準備說話。
小綠像似害怕我跟小蝶聊天一樣。
小綠搶聲道：“也沒有說什麼，我只是問一問花的名字，這漫間花海我竟不知道名字，說起來也很難為情。”
“是……是……是，我小綠領首剛才問我花名字來着，剛才她問我這朵花叫什麼名字？我說叫君子幽藍，謙謙君子溫柔如玉……”
“啊……”我怪叫了一聲。
小綠又掐了我一下，很重很重。
小蝶微笑道：“錯了。你說的君子幽藍在那邊。”
小蝶指着遠處花海。
小蝶摸了摸花瓣道：“這朵花叫軟弱無骨，柔若無骨是最嬌貴的花，它的花瓣經不起風吹雨打，風一吹雨一打就凋落了，但是它的葉子和桿莖卻很堅實，可以入葯。”
“如果你有興趣我……”小蝶說。
小綠立馬伸手打住了小蝶的話。
“好了，好了，又啰里八嗦起來了，我只是一時興起，我對花花草草沒有興趣。”小綠道。
“你上次給我的一包花籽兒，我還捨不得種上，都是什麼花呢？”小蝶問。
“什麼花？你不是對各種花卉了如指掌嗎？區區幾種花籽你認不出來？”小綠道。
小蝶沉默不語。
“怎麼？重要難倒你了？”小綠道。
小蝶微笑道：“這全天下的花我認識一萬零八千種，有見過的，有沒有見過的，但是總有我不認識的。”
“我的花籽你剛好不認識？”小綠道。
“我……我……”小蝶聲音越來越小。
“我猜她是捨不得打開。”我突然道。
小蝶驚愕不已看着我，小綠好奇的看着我。
“你竟知道？”小蝶驚聲道。
“如果我有件至關重要的禮物，我一定也是捨不得打開的。”我說。
小蝶吃驚看着我。
小綠一把掐住我的胳膊，小綠將我往邊上拽。
小綠將我拉到一邊一臉冷峻道：“你發誓。”
“我發誓？”我驚聲道。
“你發誓以後不再跟小蝶說話。”小綠道。
小綠的話讓我感覺莫名其妙。
“如果你不發誓我就殺了你。”小綠冷聲道。
一群仙子正看着我們，連我都感覺怪怪的。
“好，我發誓……”我說。
“繼續。”小綠道。
“我發誓今天天氣很好，我不跟小蝶說話，不然他打五雷劈死我。”我說。
“我怎麼感覺這個誓言聽起來怪怪的？”小綠問。
“有嗎？”我說。
“好吧暫時放過你。”小綠道。
小綠臉上露出微笑。
我心中暗喜，我發誓是在今天，只在今天奏效，我的誓言騙過了小綠。
小蝶帶着仙子走了過來。
小綠開口道：“這個小草與我甚是投緣，能不能讓給我？”
我向小蝶投向乞求的眼神，我害怕小綠，我要是跟她在一起得被她折磨致死。
“這位小草弟子，對花草的鑒賞有千年難得一遇的天賦，而且對花草極其喜愛，更是我的知己好友，我想她更喜歡這片花海。”小蝶道。
“看樣子你是不肯割愛了。”小綠語氣堅決凌厲。
小蝶見小綠生氣了。
“既然你們那麼投緣，我可以讓她去你那呆幾天。”小蝶道。
“小草你意下如何？”小蝶問。
我剛準備說話，想起了自己發的毒誓。
我沒有說話只是乞求看着小蝶，我的話都在要哭的眼神里。
小綠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將我連拖帶拽拉走了。
我被小綠拖離了花海。
小綠得意道：“一指破天，這裏是洛水閣，你想逃脫我小綠領首的手掌心是不可能的。”
“你笑的這麼得意，你的傷好了嗎？”我問。
小綠突然停下來彎腰咳嗽兩聲。
“你怎麼了？”我緊張道。
“你還知道緊張我？”小綠道。
“我們是朋友啊！”我說。
小綠指着胸前面色發紅害羞道：“我的傷還沒有好，你幫我揉一揉。”
我嚇一跳。
我嚇得轉身逃走。
小蝶罵道：“滾吧，你個不解風情的木頭。”
夕陽西下，我和小綠坐在洛水閣西邊山谷邊，那裏是一個光禿禿的石頭地帶，沒有花，沒有草，沒有樹，連一根荊棘都沒有，平時也沒有人喜歡去哪。
這個石頭山谷是洛水閣最寂寥的地方，連山谷里的風都吹的比別的地方冷。
“你喜歡來這裏？”我問。
“是。”小綠道。
“這裏什麼都沒有。”我說。
“所以我喜歡這裏。”小綠道。
小綠沉默了下去。
小綠沉默了好久。
“你感覺我長得美嗎？”小綠突然問。
“美呀！很美啊！只是……”我隨口答應道。
我說完就後悔了，我感覺山谷頓時變得更冷了。
小綠滿臉黑線看着我。
“只是什麼？”小綠冷聲問。
“額……”我說。
小綠冷冷一笑道：“你放心說出來我一定不會生氣。”
“真的？”我問。
“當然。”小綠道。
“只是有點凶，如果……”我說。
啪！我的臉上響起一個巴掌的聲音，我驚愕的看着遠處夕陽。小綠若無其事坐着，好像剛才那一巴掌跟她沒有關係。
“現在感覺怎麼樣？”小綠突然問。
“嗯，現在好多了，你不僅長得美而且溫柔。”我說。
小綠聽罷一笑，然後看着遠處夕陽沒有再說話。
我看着夕陽，它如此寂寞。
我由此想到了一個畫面：“夕陽、廖無人跡的山谷、光禿禿的石頭，仙子坐在石頭上吹風。”
我們坐在哪裏好久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夕陽落日。
太陽落下我和小綠一起走出了山谷。
小綠突然回頭對我說道：“剛才，剛才那是我人生最重要時刻。”
“剛才？剛才時候？”我問。
“就是我們一起坐在石頭上吹風的時候，”小綠說。
我無法理解，這樣普普通通的時刻對她怎麼會這麼重要。
我感覺到了小綠的孤獨與可憐。
我感覺小綠比孤獨更孤獨。
我感覺小綠比可憐更可憐。
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
我們站在山谷口好久沒有說話。
“小綠。”我突然說。
“怎麼了？”小綠問。
“你不感覺這個世界很奇怪嗎？你不感覺人很奇怪嗎？我們所追尋的東西究竟是自己的執念還是人世間所謂的道義？”我說。
“你想說什麼？”小綠道。
“我們下山送酒任務失敗了，而且惹了麻煩回來，閣主不僅沒有懲罰我們而且對我們極好。”我說。
“不錯。”小綠道。
“她是我見過做好的閣主。”我說。
“不錯。”小綠道。
“她也是我見過最好的閣主，她給我的愛與關心誰也比不了。”小綠道。
“洛水閣上上下下都很喜歡她，所有人都認為她才是真正的閣主。”我說。
“不錯，我也很喜歡她。”小綠道。
“那個真正的閣主對我並不好，不僅不好而且差的不得了，她對自己的花瓶都要比我好。”小綠道。
小綠的話讓我很迷惑，我開始疑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人是活在道義中還是活在自己的執念里？
我疑惑的看着小綠，我希望她能給我一個答案。
小綠以前也說過答案，但是我忘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去救那位對我並不好的閣主，我也不喜歡腥風血雨，我也曾經嘗試過什麼都不知道，安然自在活着。”小綠道。
“但是我總感覺這樣坦然自在活着是一種罪過，我心底總是波瀾般潮起負罪感。這種負罪感每日如鞭子般抽打我內心。”小綠道。
我看着小綠的眼睛，小綠眼睛變得黑暗深層而遼闊。
小綠輕聲道：“我沒有活在道義里，我的世界沒有道義，就算就算人間、中神界、上神界所有人都死光我也滿不在乎，我只活在自己的舒坦里，這或許是一種執念。”
“所有我要去救閣主。”小綠道。
我明白小綠的意思，小綠的意思是她想救就去救，在救人的時候內心能坦然一點，所以她就去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