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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
喪鐘沉悶的聲響回蕩在整片黑暗的國度,向黑暗的臣民們傳達令人不可思議的噩耗——魔王駕崩。無論實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臣民們對這樣猝不及防的震驚,接着便是陣陣悲痛。
為何魔王就這樣猝然離世?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外圍的惡魔們不得而知。而魔王的近臣們皆是被痛苦的愁雲籠罩,悲痛萬分。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啊?”沙利葉一雙眼睛早已哭腫了,即使如此他的悲傷依舊沒有散去,他說這話,肩膀一抽一抽的,“明明陛下看起來好好的,怎麼又……?”
“也許陛下早已心意已決……”薩麥爾一臉沉痛,他強忍着悲痛的情緒才沒有哭出聲來。但他也沒辦法再說出更多的話,一開口眼淚就簌簌地落下。
“那以後該怎麼辦呢?”阿撒茲勒陰沉沉地坐在一旁,雖未落淚表達悲痛之情,但他眼中的光輝卻隨着路西法死亡的那一刻而熄滅,“我們,還有這片國土。”
“……”在話音落下之後,三個人皆是沉默不語:地獄突然失了核心,未來的格局將如何變化?地獄內部政局不穩,外部還有天國虎視眈眈,以後還能有誰撐起這根大梁?將來他們該怎麼存活下去?這都是隨之而來的、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原來你們都在這裏。”別西卜從外頭走進來,他的神情淡然,似乎完全沒有被魔王的死亡影響到什麼,“接下來打算怎麼安排?”
“……安排?”
“路西法已經死了,自然是要先安排他的葬禮。”別西卜不緊不慢地說道:“地獄的喪鐘一響,整個黑暗的國土都知道他死亡的事實,相瞞也瞞不住。還不如就安排舉行儀式。”
“葬禮的話,至少得把陛下的遺骸……”沙利葉忍不住說道。
“路西法自絕於無垠混沌之中,你打算派誰去那裏打撈他的遺體?”別西卜冷淡的語氣透着不屑,“混沌會不會給他留下全屍還不一定呢。”
“這……”沙利葉聞言只得噤聲咋舌。
“天國那邊已經知道了吧?”薩麥爾忍耐着顫慄,問道。
“你們的神號稱全知全能,這點事肯定滿不了他。”別西卜冷漠道。
“其他人呢?”阿撒茲勒追問道。
“利維坦就不要指望了。貝利亞我去找過,可惜沒找到。至於瑪門……”別西卜說著,頓了頓,接著說道:“他這會兒還接受不了現實,要去把路西法救回來。”
“怎麼在這種時候……”薩麥爾嘖了一聲,“我得去阻止瑪門,路西法已經死了,不能再繼續製造無謂的犧牲!”說著,他就衝出房間,不知往哪裏飛去。
“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諸位還是早做決定比較好。”別西卜沒有繼續停留於此處的意思,說完一番話便意興闌珊地離開了。
只剩下兩位在原處沉重又沉默地面面相覷。
在惡魔們談話中提及到的兩位惡魔,其中一個已經成功地越過了空間的壁壘,來到了另一個平行時空悠閑自得地旅行;另一個則是在恍惚之間來到了地獄盡頭的無垠深淵,此時他已經站在封印深淵的、緊閉的大門前。
站在封印之門前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形貌昳麗的惡魔少年。惡魔中雖不乏美型,但像他這般長着一張又純又欲的臉就非常少見,從他的五官上還能看到魔王路西法的影子。
此時的惡魔少年茫然無助地看着眼前這扇緊閉的巨門,他知道他的父親現在就在門的後面,只要他能打開門就能把父親從混沌中拉回來……他始終無法接受路西法已死的噩耗,無論如何,他都要來這裏試一試!
他用盡全力試圖推開這扇門,儘管他的力量在地獄裏是數一數二的,但他卻無法撼動這扇大門分毫。他不信邪,不斷地做出嘗試,可他並不知曉門已經被魔王的魔力封印,用蠻力無法打開。
“可惡啊!”少年一拳砸在巨門上,“為什麼?為什麼啊?!”
似乎一拳不夠解氣似的,少年發了狠地把拳頭往門上砸,一直到了手上皮開肉綻才勉強停下來。
“老爸……這都是做夢,對不對?”少年悲痛地呢喃着,身體支撐不住似的滑落在地,“您怎麼捨得拋下大家,拋下我呢?”
淚水不爭氣地落下,混合著傷口處流出的血,兩者合二為一,竟出現了奇妙的反應,這種反應似乎就是解除封印的方式,先前一直不肯移動半步的大門,竟然自己緩緩地打開了。
“?!”少年激動地看着打開的大門,顧不得其中的古怪,就奮不顧身地衝到其中。
老爸,您等着我,我這就把你找回來!此時的少年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索多瑪主城的十年一度的競技大會正在如火如荼地舉行,整座城池熙熙攘攘,都沉浸在振奮無比的氣氛之中。這般規模盛大的集會而產生的觀光旅遊產業,也成為了索多瑪地區一項重要的收入來源。
城池魔滿為患,這本來應該讓領主瑪門開心的事,但不知為何他的臉看起來陰沉沉的,顯得相當不悅。這種不悅的情緒甚至影響了他主持大會的熱情。
“怎麼一臉陰沉地坐在這裏?被宰相傳染了嗎?”路西法來到城堡的辦公室,就看到板著臉的瑪門。
“啊,老爸怎麼來了?”瑪門聞聲,瞬間回神,起身迎接,“我還以為你會去看比賽。”
“我去了鬥技場,但裏面的侍從說你沒有去,所以我就來這裏看看。”路西法習慣地坐在客座的位置上,“發生什麼事了?是小金庫被盜了嗎?”
“不是小金庫……”瑪門的臉依舊垮塌着,全然一副沒興緻的模樣。
“哦?”提小金庫也不管用了?路西法見狀眉頭一挑,覺得有點意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你這麼消沉?”
“唉……”瑪門嘆了一聲,猶豫了半晌,才勉強開口:“我的城堡不知道被誰襲擊了,我的自動人偶幾乎全部被毀,城堡內的防護也被破壞了大半……我想不通,這些裝備再怎麼不頂用也不致於一點動靜都沒有,等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路西法聞言,這才發覺到原本在辦公區來回行走的那些女僕人偶今天一個都沒出現,連辦公室里好像也少了不少東西,“……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兩天的事。”
“還行,不算過得太久,我幫你查查好了。”路西法說著,使了一個回溯時間的魔法,辦公室里浮現出幾天前的場景。這會兒,辦公室還是原來的模樣。
“?!”瑪門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圍的場景。
隨着時間的推移,辦公室的房頂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渦流,一個身影從渦流中落下,跌落在辦公室的地面上。
“好疼疼疼……”掉下來的是一個衣着華麗到有些騷包的傢伙,大概是摔得夠疼,這傢伙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從地上站起來。起身後他四下張望,一臉茫然的樣子。
“……這傢伙?”瑪門瞧着影像里顯現出來身影,臉上浮現出遲疑的神色。
“你見過?”路西法特地聽了影像,那個人的樣子就定格在原處。
“在路上的時候找我問路,因為他穿得特別騷包,所以我多看了幾眼。”瑪門說道:“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那他原來是從哪裏來的?”
“……”路西法仔細端詳着影像里的人,甚至看得有些入迷。
“老爸?”見路西法看得入神,瑪門忍不住喚了一聲。
“我覺得他和誰有些像。”路西法半晌才得出一個結論。
“……和誰?”瑪門順着路西法的話,仔細地打量影像里的人。乍一看他還沒覺得對方像誰,但越仔細地觀察,他就意識到了什麼:“他和你長得好像,不會又是你的私生子吧?”
“什麼叫我的私生子?”路西法聞言,眉頭順利地打結起來,“還有為什麼是‘又’?”
“那個哈尼雅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瑪門壞心眼兒地問道。
“絕對不是!”路西法罕見地義正言辭。
“哦。”這麼篤定啊……那你該是多嫌棄自己有孩子啊?瑪門內心咋舌。
路西法重新開啟了回憶的畫面,果然外頭守衛的機械人偶聽到裏頭的動靜便進來,雙方發生爭鬥,然而機械人偶不敵,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這傢伙還挺厲害,我造出來的人偶怎麼說也可以和惡魔公爵打個平手的,而且這傢伙還能從這麼多人偶的圍堵當中殺出來……”瑪門見影像里的人輕鬆揮舞着一人多高的鐮刀,不由得發出稱讚。
“有兩下子。”路西法與瑪門的意見相反,“看來他的力量確實出眾,不知道他的魔法如何。”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又不知道這傢伙在什麼地方。”瑪門無奈攤手。
“他這麼張揚的傢伙一定不會在默默無聞的角落裏,製造喧嘩應該是他的拿手絕活。”路西法略作思考,說道:“去鬥技場看看,說不定他就在賽場上。”
“那就去看看吧。”瑪門附議,跟着路西法一起去鬥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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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酷):我可沒死,別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