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蘇酥。”楚粵爾着急了,他不知道那句話惹哭了她。
“我沒事。”蘇酥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哽咽着說,“我就是想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了。”
楚粵爾安慰得說道,“等回去就可以見到了。”
蘇酥沒有解釋,只是點了點頭,偏頭看着窗外。
“還能走嗎?”下車以後,蘇酥臉色發白,眼眶紅紅的,看着很是可憐,楚粵爾一下子心軟了,“蘇酥,要不我背你?”
楚粵爾半跪在地上,沒給蘇酥拒絕的機會,“蘇酥。”
蘇酥胃裏很不好受,每次想到幾年前的事,都會想吐,胃裏泛酸,腿腳發軟,實在是走不動了。
蘇酥低頭,躊躇了一下,走到楚粵爾背後,伸出雙手,趴在楚粵爾的背上,楚粵爾很輕鬆得就站了起來,雙手攬着蘇酥的小腿,“蘇酥……”
蘇酥下意識得低哼了一聲,楚粵爾沒有說話,蘇酥也沒有說話,一路上安安靜靜的,路邊的野花悄悄得開着,微風輕輕得吹過,驕陽正好。
走着走着,楚粵爾感覺肩膀上重量突然間增加,脖子處暖呼呼的,呼吸間鼻息可聞,楚粵爾感覺那一塊兒皮膚痒痒的,緊接着心裏也痒痒的。
“楚……”黃小飛壓低了聲音,“老師,蘇老師怎麼了?”
楚粵爾低頭,說道,“她不舒服,睡著了。”
“哦哦。”黃小飛懂事得點點頭,關心得說道,“楚老師,那你們趕緊回去,等到蘇老師醒了我再去看她。”
黃小飛放下背簍,揭開上面的豬草,“楚老師,我摘了好多的野草莓還有樹莓,你給蘇老師帶一些。”
說完黃小飛才覺得楚粵爾沒有手拿,他尷尬得撓撓頭,楚粵爾解圍,“小飛,你趕緊回家,等蘇老師醒了,我上山帶她去摘,這些你拿回去吃,你的心意我會傳達給蘇老師的。”
“好。”黃小飛笑笑,露出幾顆白牙,傻乎乎得憨氣,拍着胸脯保證道,“那等會兒我帶你們去,我知道有個地方的樹莓長得可大了,而且非常甜,除了我沒有人知道。”
“好。”楚粵爾答應,沒有打擊孩子的熱情。
黃小飛走了以後,楚粵爾叫了一聲,“蘇酥。”
“嗯。”蘇酥的情緒不是很高,在黃小飛剛來不久,她就醒過來了,不過不知道說些什麼,就一直裝睡。
“等會兒就到了,餓了嗎?晚上想要吃什麼?”楚粵爾找話題跟蘇酥說話,“回家吃完飯就可以休息了。”
蘇酥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小飛不是說要去摘樹莓嗎?”她還惦念着這件事情。
“想要去嗎?”楚粵爾的聲音很溫柔。
蘇酥覺得很安心,點了點頭,而後又發現楚粵爾看不到,出聲,“想去。”
“好,等吃完飯我帶你去。”楚粵爾寵溺得說道,蘇酥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異樣,還是跟往常一樣,“好。”
“粵爾。”蘇酥環着楚粵爾的脖子,就跟小時候抱着爸爸或者哥哥一樣,跟他閑聊,“你在哪個學校啊?”
“……A大附中。”楚粵爾猶豫了一下,要是以前,他就直接說了,但是現在有了別樣的心思,年齡的差距……就不容易說出口了。
蘇酥愣了一下,腦子裏面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她還以為楚粵爾說錯了,猶豫着問道,“你是A大附中畢業的嗎?”
楚粵爾苦笑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回答,“我沒有畢業。”但也沒有細說,畢竟才上高一,這件事怎麼看怎麼顯得自己心思齷齪。
蘇酥抱着楚粵爾脖子的手僵住了,大概停留了三十秒才回答,“粵爾,你是說你還沒有高中畢業?那你是怎麼來支教的?”
楚粵爾回答,“校長知道這件事。”
“哦。”蘇酥沒有深究,這麼多天的相處她也了解了楚粵爾的能力要是他不說完全看不出是一個高中都沒有畢業的男生。
“那你還挺小的。”蘇酥這話一出口,楚粵爾的腳步踉蹌了一下,蘇酥緊張得說,“是不是我太重了?”
她懊惱得拍拍頭,唾棄自己,在背上趴舒服了,都忘了下來了。
“是我踩到石頭了。”楚粵爾沒有鬆手,“你不重。”
“我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了,可以自己走路了,你放我下來吧。”蘇酥執意要下來,楚粵爾是弟弟,以前不知道,讓他照顧自己,已經夠麻煩人家了。
現在知道了,還讓一個小弟弟照顧自己,蘇酥覺得自己越來越沒臉沒皮了,簡直是越活越回去了,蘇酥在心裏唾棄自己。
楚粵爾心裏暗嘆一口氣,把蘇酥放下去,腳踏實地的感覺,蘇酥深呼一口氣,乾咳一聲,鎮靜了一下去,然後往前走。
楚粵爾走在旁邊,蘇酥突然間問道,“粵爾,你為什麼會來支教呢?”
“以前來過一次這裏,覺得這裏需要老師,正好假期閑着沒有事,就來了。”楚粵爾回答道。
蘇酥抿了抿嘴,開玩笑似的說,“我覺得你的思想覺悟好高啊,我就是沒有出過遠門,正好學校有這個機會,我就想出來轉轉,完全是從自身出發。”
楚粵爾忍不住笑了,“其實都是一樣的,最後達成的目的都一樣。”
蘇酥歪着腦袋笑了,酒窩閃現,“你這樣一說我覺得還真的是。”
傻乎乎的,楚粵爾勾唇笑了。
農村吃晚飯比較早,太陽都沒有落下,已經有炊煙緩緩得升起,楚粵爾和蘇酥進屋的時候,安禾正在院子裏打水,她要把水缸灌滿。
“小禾,我們回來了。”蘇酥熱情得打招呼。
“蘇酥姐姐,你們回來了。”安禾轉頭問了一句,然後轉身繼續壓水井。
蘇酥走過去想要幫忙,“小禾,我來幫你,你休息一會兒。”
“不用。”安禾沒有讓開,她用閑着的那隻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我都習慣了,蘇酥姐姐這裏亂,你不要站在這兒了,把你的鞋子都給弄髒了。”
安禾穿着一雙藍色的帆布鞋,乾乾淨淨的,跟安禾腳上破了一條線的破爛運動鞋相比,跟這個院子格格不入。
“我沒有關係的。”蘇酥還想要幫忙,正好一桶水滿了,蘇酥伸手想要提起往水缸里倒,可是試了一下,第一時間沒有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