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至陰之命
從孫勝利家回來,都快天亮了。
尹陽一覺醒來,爺爺又不在家了,看天色也有十點左右,連忙起來。
外屋連個涼饅頭都沒有了,家裏還有雞蛋,尹陽捨不得煮了吃,要留給爺爺。
面袋子裏還有面,家裏總有面引子,尹陽發上面,時間也不早了,餓着肚子跑出家門,去四姥爺家看看,是不是找來什麼高人了?
出門就看到蘇曉玉,也剛好從家裏出來。
尹陽心裏七上八下的,上前打了個招呼:“曉玉,出去啊?”
“嗯!”
蘇曉玉很自然的點了點頭:“聽說村裡找了高人,要處理黑瞎子洞,我找陶菁,一起去看看熱鬧,走了啊!”
蘇曉玉說完,裊裊婷婷地走了。
尹陽暈了頭,昨天晚上還非常好奇的樣子,又拉着自己的手,要摸一摸她劇跳的胸口,今天怎麼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過,昨天自己也覺得有點兒奇怪,那可怕的目光,似乎不是蘇曉玉的,蘇曉玉不會也中了邪吧?
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腳下不知不覺來到黑瞎子洞附近,好像村裡找來的高人還沒到,黑瞎子洞附近靜悄悄的。
估計也快來了,尹陽找一棵大樹,在樹蔭下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從村子那邊過來一群人,應該是高人到了。
尹陽正要站起來,就感覺肩頭被拍了一把,差點兒沒蹦起來。
連忙回頭,還是任道窮!
“你膽子可真夠大的!”
尹陽心裏怦怦直跳:“村裡人說你是妖道,正到處捉你呢,這麼多人都來看了,你也敢來?快躲起來吧!”
“別緊張,抓不到的。”
任道窮呵呵一笑:“來大樹後面,咱們也看看!”
尹陽連忙站了起來,跟着任道窮來到大樹後面看着。
村子裏有些威望的,幾乎都來了,就連四姥爺,也在人們的攙扶下,來到黑瞎子洞前。
這裏面就一個人不認識,穿着一身灰衣服,頭上還戴着一頂小帽,好像也是個道士。
在洞口處,擺了一張桌子,道士在上面放了一把尺子,一個銅鈴,還有一碗黑漆漆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
道士很快就站在桌子後面,手裏拿着一柄木劍,腳下亂七八糟的走着,嘴裏不知道嘟囔些什麼。
“這老道不行!”
任道窮低聲說:“簡直是送死來了!”
“啊?”
尹陽大吃一驚:“他不行?”
“差多了,黑瞎子洞裏的東西,不是他能對付的!”
任道窮也壓低了聲音:“那把尺子,叫法尺,那個鈴鐺,叫法鈴,手裏拿的是桃木劍,腳下踏的是天罡步,都不差什麼。”
尹陽詫異地問道:“都不差什麼,還不行?裏面的東西,就那麼厲害?”
“法器不差,形式也不差,但他本身不行。”
任道窮笑着說道:“什麼東西都要分人,你看着吧!”
那道士比劃了半天,在身後一個村民手中,接過來一隻大公雞,拎着走到黑瞎子洞口。
用手裏的刀子,割破了大公雞的喉嚨,把拎着公雞在洞口轉了一圈,把公雞血灑在洞口。
回來又在桌子上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在眾目睽睽之下,往黑瞎子洞中走去。
“一般雞頭狗血,功能辟邪,他灑的雞血,嘴裏含的是狗血,還要黑狗血。”任道窮又小聲說道。
“哦!”
尹陽點頭問道:“為什麼公雞和黑狗能辟邪?”
“雄雞三唱,旭日東升,古人把雄雞看做太陽之精,大雞,也是大吉的諧音,所以說雄雞能辟邪。”
任道窮接著說:“至於說黑狗血,傳說二郎神的哮天犬,就是黑色的,而且,狗對應的地支五行是戌土,也就是陽土之意,以陽制陰,所以說黑狗血也能辟邪,雞和狗確實是通靈之物。”
尹陽哪知道這些,聽了這些話,更感覺任道窮是個厲害人物,根本不可能是妖道了。
心裏這麼想着,那老道也走進黑瞎子洞中,村裡人也在這一瞬間,都靜了下來,目光緊緊地盯着老道。
隨着老道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尹陽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回頭看了任道窮一眼。
任道窮的手中,正拿着一張符咒,皺巴巴的黃紙,上面有紅色的條條道道,好像符咒。
“老人家,你要幹什麼?”尹陽小聲問道。
“擔心他出危險,可能會出不來!”
任道窮盯着洞口:“我隨時能救他一命!”
尹陽也是暈了,隔着這麼遠,也能救他一命?
“啊······啊······”一陣慘嚎聲傳來。
尹陽連忙回頭,就看那老道瘋了一般,從黑瞎子洞中躥了出來,灰色的衣服胸前,血跡斑斑。
距離有點兒遠,尹陽只看到紅色一片,也不知道是黑狗血,還是他的血。
那老道也沒給機會細看,慘嚎着往西南方向跑去。
四姥爺等人也暈了,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呢,揮了揮手,示意村民去追回來。
幾個年輕人立即追了上去,轉眼都消失在樹林之中。
這下大家也沒辦法了,四姥爺告訴大家,暫時把這些東西都收了,回去等結果。
“那道士······不會也瘋了吧?”
尹陽也嚇呆了,半晌才回頭顫聲問道:“老人家,黑瞎子洞裏,面到底有什麼?”
“唉!”
任道窮輕嘆一聲:“這裏面的東西,要成氣候了。”
尹陽看村裏的人追的追,走的走,也放了心:“你雖然不是高僧,我看你也挺厲害的,你一定有辦法吧?”
“只有高僧厲害嗎?”
任道窮哈哈一笑:“道佛同源不同宗,佛家渡人為本,捉鬼降妖的,還靠道家的不傳秘法,你看電影電視劇的,總會知道,施展法術時,都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有喊如來佛祖急急如律令的嗎?”
尹陽被說得一怔,想了想還真是這樣的,往往捉妖降鬼的時候,最後真是跟這麼一句!
“小陽,發什麼愣呢?”
任道窮慈眉舒展:“這兩天,你們村子裏的怪事兒不少,你也遇見了怪事兒吧?”
“啊?我呀?”
尹陽還發愣呢,聽他這麼一說,連連點頭:“劈棺追兇的事兒,你都害死我了,這幾天就害怕,陶喆和胡玉玲到底是怎麼死的?那麼快就死了?”
“人死入殮,最後封棺,那叫封棺釘,也叫封魂釘,那個羅大富,雖然沒什麼道行,但這一套過場,他都熟悉,讓胡玉玲喊,他嘟囔,也把你昌林哥的冤魂喊回來封住。”
任道窮說道:“這才導致鬼壓棺抬不走,棺材變為血棺,貧道順天應人,讓你劈棺放出冤魂,要說怎麼死的,就是嚇死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他們心裏有愧,自然會嚇死!”
尹陽覺得任道窮說的非常有道理:“當時的場景我看到了,他們在做那事兒,陶青林也說,他兒子就算和胡玉玲不利索,也不會當天晚上,還出了那麼可怕的事兒,他們就······做那事兒啊?”
“那冤魂死的太冤了,附體在某個人身上了吧?”
任道窮想了想才說道:“或許想讓他們死的很難看!”
“啊!”尹陽驚呼一聲。
回想一下,確實是任道窮說的這樣,當時的陶喆,進去時就不正常,好像渾身僵直,什麼都不說,直接把胡玉玲從炕里拽出來,就做那事兒!
這件事兒算是弄明白了,尹陽長出了一口氣:“這幾天把我嚇的,你怎麼找我幫忙啊?”
“還記得我問過你生日時辰嗎?”
任道窮笑了笑:“你是至陰之命,很多事情都會圍繞着你發生的,躲也躲不過,只有我能幫你!”
“至陰之命?”
尹陽又懵了:“我的出生年月日,可都是雙日子的,怎麼就成了至陰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