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夢境
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小仙女說了，只要他不掛掉，那這個系統就會存在。
也就是說，小仙女為了自己不被系統淘汰，也會竭盡全力幫他活下去吧。
這樣至少能看到自己的女兒乖巧的長大，挺好的。
那一些疑惑他必須得解決：“比如說呢？這個人際關係也可以指標化？”
“當然可以！親近程度也可以具體化的，系統會評分的！”
“那我想看看蘇婉兒跟我的評分。”
屏幕上出現一串鮮紅的數字：“35分。”
居然在系統面前丟人了，簡直不能忍！而且就算你是個外貌協會會員，也太過分了一點吧，這分數簡直是在欺負人。
“……換一個，看看林西。”
又一個分數，只是稍微偏粉偏柔和一點的顏色：“60分。”
李沐陽心裏稍微安慰了一點，這好像還算靠譜。
“看看我爸媽吧。”
“母親：95分，父親：93分。”
李沐陽差點沒哭出來，果然一輩子對你最好的永遠是父母。
“那我能看到我對他們的分數嘛？”
“不能！因為你是實驗體，我們被明令禁止干擾實驗體做出各種選擇，否則這實驗就沒有意義了。而且我們是想看對世界的影響，又不是研究你的個人特性，你不會真把自己當宇宙中心了吧？”
“……小仙女，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毒舌的毛病？”
“抱歉，以後會稍微注意一點的。還有，我覺得你現在該關注的不是你的人際關係而是你的身體素質。”
“為什麼？”
“你看。”
屏幕上鮮亮的“17分”簡直差點刺瞎李沐陽的雙眼。
下面還緊跟着一行警告：宿主體脂含量過高，容易引發各類疾病，因為不必要的理由提前結束實驗。所以請加強鍛煉，少吃油膩食物……
後面李沐陽看不下去了，這系統嘲諷指數簡直拉滿了啊，人家穿了之後都是發金手指，怎麼到他這裏居然變成了一種奇怪的系統啊。
“看完了吧。現在該做選擇了。”
“啊？”
屏幕上亮出兩行字。
“請選擇繼續幫助父親擴展事業還是就此結束。”
“我選擇就此結束會發生什麼？”
“大概會是你父親猶豫再三還是不投資吧。這個不太清楚。”
“啊？你們這系統這都不知道嘛？”
“我們要是能預測未來還做實驗幹嘛？有病啊？”
好有道理。人家能預測未來，乾脆預測一下回到過去能怎麼改變未來不就行了，還做實驗幹嘛？
人的心理本來就是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要是都能算清楚，那這個系統跟無敵應該也沒什麼區別了。
李沐陽思考了半天，有點想點就此停止。
這樣是不是一切都會回到原本的軌道？
不過那鮮紅色的93分還記在腦海里呢，父親對他的愛超越了朋友超越了未來的妻子，那種重量壓得他不敢選擇停止。
父母操勞一輩子就是為了他，可他卻為了躲避系統放棄了幫助他們，真是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其實從系統觸發開始，他就知道未來已經改變了，他現在處於一個平行時空，他即使選擇停止也於事無補，系統還是存在。
不過小仙女確實做到了她所說的“絕不干涉”原則，他想了好久小仙女都沒說話。
哎，破罐子破摔吧。
他鼓起勇氣按下了“繼續幫助”的按鈕。
“恭喜你做出了選擇，請早飯時間繼續提醒你的父親投資一事。”
毫無徵兆，他就從夢境中醒來，然後身邊的鬧鐘剛好響起。
媽耶，這系統也太神奇了吧，他在裏面明明只過了半小時，這天就亮了？
起床洗臉刷牙，去學校早自習，一切看起來跟平時一樣。
可到了早餐時間，他的腦海里鑽出了小仙女的聲音：“記得提醒哦！”
不敢違背指令，生怕不按系統的話照做，等會直接腦中系統爆炸，自己直接交待在家門口。
李沐陽假裝不經意的提起：“爸，昨天那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老李猶豫兩個字就差寫在臉上了：“我覺得還要再考慮考慮。”
“是這樣的。我聽我那小夥伴，就林西，他家裏不是在機關上班嘛？聽說那裏已經在招另一個投資商了，估計以後還是會建商貿城的，您要不提前投資試試看？反正咱這房子又不會被收走，我們還是可以住這啊。”
林西啊林西，知道兄弟情深，你就幫幫忙，擋一次槍吧。
“真有這麼回事？”
“那可不是，您不信可以找人了解一下嘛。”
“老婆，你怎麼看？”
王麗萍女士從來不插嘴生意方面的事，這次也一反常態：“挺好的啊。上次我們院裏開會，也說起過現在的醫院太小了，要考慮搬遷。以後咱這縣城肯定是往東邊發展，這LC區肯定該拆的都得拆。”
“嗯，那行。老婆你看我從家裏拿點錢去投資怎麼樣啊？”
“說了半天就是想要錢唄。”
“咳咳！這都是你做主嘛。”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商鋪買了得寫我們娘兩的名字，你沒意見吧。”
“當然沒有。”
“那好，你等會來拿卡吧。”
李沐陽看着差點笑出聲。
老媽其實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不可能對他有高達95分的愛心值，可平時卻一句好話沒有。
這就是她愛一個人的方式。
他老爸估計也樂在其中，俗話說：“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與媳婦斗其樂無窮。”
中年男人，又沒什麼特殊愛好，可不只能給媳婦當狗腿子。
李沐陽繼續度過他無聊又枯燥的學習生活。
他又不是龍傲天，每天都有大事。實際上這個小縣城裏每天發生的事大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能輪到他做選擇的更是少之又少。
當然，他自己本身也是個選擇困難症患者，不過，他的選擇困難是因為大多數時候他都沒得選。
好不容易熬到了集訓的時間，集訓是在省城，住在省城的賓館裏，一起封閉式訓練一個星期。
集訓頭一天晚上，久違的小仙女又出現了：“這段時間過得好嘛？”
“不好！有沒有什麼提神醒腦的東西，最好一下子把這些知識塞我腦子裏的，我這樣複習下去還是考不上啊！”
“不能！我們又不是學霸系統！”
“那你們是怎麼進我腦子裏的？”
“隨機分配的。而且告訴你一個非常打擊的消息，我們只能在對未來產生不了太大影響的人裏面隨機挑選實驗體。換一個本身就對社會有巨大影響的人，有可能他們的未來改變了，會影響到我們這些系統的誕生，那就真麻煩了。”
這誰受得了，說話就說話，還要帶一波節奏，順帶着嘲諷嘲諷，這像個人做的事嘛？
它本來也不是人。
“……能不能請你以後不要說任何跟我問的問題無關的話？”
“好的。那我再解釋最後一遍：我們就是要測試你的穿越會引起怎樣的變化。所以，考不上大學也屬於測試的其中一項，而且根據大數據分析，穿越回去的人考不上原定大學的概率超過百分之五十，甚至是觸發系統的關鍵性因素。”
“……”
還好還好，不是他一個人這麼慘。
“那這次又要我做什麼選擇？”
小仙女一點畫面，上面出現了一個人，是他的同學：趙曉春。
“她？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還提醒林西注意了嘛？系統就默認她也是觸發原因之一，她的事當然要通知你咯。”
“……行吧，什麼事？”
小仙女播放了一段視頻。
這段視頻跟旁邊高清甚至比藍光還清晰的影像成為了鮮明的對比，像是他們這個時代的攝像頭拍出來的。
停止的界面是一個中年男子站在趙曉春旁邊，趙曉春在感謝他的圖像。
“這是誰？”
“這就是你不知道的那段故事。”
“啊？”
“你們這個星期在賓館住着，可趙曉春沒有錢住，她錯誤的估計了自己帶的錢，以為五十塊就夠住一個星期了，後來才發現這隻夠一天的住宿費。她不好意思跟你們開口，就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幫賓館洗洗床單什麼的抵住宿費。她是趁着你們午休的時間來求情的，正好遇見了這個影響她一輩子的男人幫她給了錢，從此他們就有了聯繫。”
“所以我應該做出什麼選擇？”
“這就看你了唄。”
這小仙女也是越來越生動了，說話都帶口音了。
這個選擇比起第一個更讓人揪心。
因為第一個是他最愛的老爸，第二個不過是萍水相逢，以後有沒有交集不太好說，但是……她真的太慘了。
“我能看看她對我的親近度嘛？”
“當然。”
刷的一下，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李沐陽不敢置信的分數：“37分？”
“沒看錯，比你未來妻子還高。”
“我嚴重懷疑你這破系統不準！”
“那天，你給她打了飯以後改變的，本來是26的。”
“搞沒搞錯，打個飯就能改變？”
“你不懂。有時候一個善意的眼神就能救一個人，就像這個男子只是幫忙付了對他而言可有可無的一點錢就能換她一輩子。”
無語是無語，但是不得不承認，它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