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爸爸的快樂你想像不到
劉益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這裏就他一個人家長不在家，他在家只能陪他奶奶，天天最早出來的就是他：“來了啊。”
“來了。”
“去哪啊？”
“不知道。”
劉益提議：“要不去歌廳坐坐？”
李沐陽嘴裏泛苦，這幾天真是喝吐了，看到酒瓶子就頭大，什麼謝師宴啊、家裏的七大姑八大姨來祝賀李沐陽考上好大學啊、還有學習中心的散夥飯、高中班級同學聚會、體育生聚會啊……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酒。
“就沒有不喝酒的地方嘛？”
“先去看看嘛。我爸經常去歌廳唱歌，每次都不帶我去，也沒怎麼見過歌廳里長什麼樣，想去看看，咱保證不喝酒。”
意思是爸爸的快樂你想像不到，要親自去體驗一下？
李沐陽哪能不知道現在的歌廳是什麼德行。
省城可能還好點，那種量販式的應該已經開始出現，這種基本就憑藉賣酒賣別的零食小吃賺錢。
一瓶啤酒六塊就算便宜了，在地攤上，這種啤酒現在只要兩塊……去這種地方唱歌，真的是錢多了沒地方用啊。
這縣城裏，十家有九家是那種不正規的，畢竟縣城裏的人消費水平沒那麼高，唱歌還收錢誰去啊？
這裏面大概率有貓膩。
還好，他們找了半天，找到一家看上去富麗堂皇還上點檔次的歌廳。
李沐陽這種場子常來，上輩子的時候同事有不少就好這一口的，喜歡往這裏面跑。
實際上這玩意開燈之後可以嚇死一片人，不過黑燈瞎火，臉上又是大濃妝的，那基本上心裏沒什麼障礙。
這種場所，一般下午比較冷清，只有當夜幕降臨，三五成群的男人喝的搖搖晃晃了，才一個接一個顯露出自己的本性，開始滿嘴葷段子外加行為舉止異常大膽。
李沐陽一直覺得這場合挺沒意思的，倒不是他自作清高。
主要是他從來沒得手過......咳咳，嚴肅點嚴肅點。
這在裏面火急火燎的，酒精一熏陶，感覺整個人都上火了，可負責降火的終歸只有媳婦。
也不用衝出來裝什麼正人君子，衛道士們一個個人前裝的人五人六的，一到這些場子手放哪心裏都沒點比數？
“幾位啊？”
“四位。”
“第一次來？”
李沐陽刻意強調：“第一次來你們家。”
其餘幾個都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好奇的東看西看，只有李沐陽回話。
一看李沐陽絲毫不怵，就知道他也是經常進出這種場所。這樣表現，老闆就不會欺生。
有些人以為本地人就不會被欺生，實際上在老闆眼裏，只有進來過的和沒進來過的兩種人。
沒進來過的都屬於“生客”，都可以敲敲竹杠什麼的。
“各位爺先坐，我給您交代一下咱這裏的消費。”
“不用了，你先出去。先開兩個小時，點東西什麼的等會再叫你，我先開個嗓。”
“明白。”
這一看就是門兒清，老闆不敢抬價，只能先照吩咐，等會就看秘密武器們的表現了。
李沐陽哪裏是為了開嗓，他拿起話筒直接說話：“兄弟們，我先跟你們說清楚三件事，你們要是不注意的話，等會出了什麼事，我可兜不住，自己等着被削一頓吧。而且以後可別說我怎麼樣，連一點控制能力都沒有的男人真的不配吃雞。”
“吃雞？是什麼？”
額，又來了，年代代溝啊。
“你們過年不都得吃雞嘛？意思大概就是取得最後的勝利。”
三個人都嚴肅起來：“都聽大佬安排。”
“第一件事：無論誰叫你們辦什麼會員vip，你們都別答應，讓她們來找我！否則誰把這段時間賺的錢都花出去了我也沒辦法，以後也別跟我們一起做生意了。至於叫你們點東西，點一些小吃和啤酒什麼的還是可以的，但是不認識的酒千萬別點，看清楚後面的價格再說。”
這是真實遭遇，這裏面的姑娘會想方設法引誘你辦卡，買酒，她們都是有提成的，甚至包括誘惑性的詞語和動作。
他們這一群母胎單身、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哪經得住這般誘惑，分分鐘繳械投降，估計內褲被騙走都有可能。
不過還好的是這個縣城裏面最貴的酒大概也就幾百？不太清楚，畢竟這種事情說不清楚。
“第二件事：別泄露任何個人信息，尤其不能說在哪工作在哪上學，家在哪這種事。問起來你們就說從外地過來玩幾天。至於哪個外地，這些你們自己瞎編就可以了。”
這也是有真實教訓的。李沐陽上輩子曾經有個同事，暴露了自己的住址，被人找到鬧上門去。不僅離了婚，而且還被以作風問題辭退，只好隱姓埋名到另一座城市發展，才四十歲不到，頭髮全部白了，人憔悴得不像話。
可悲嘛？挺可悲的，但是李沐陽也管不了。
“第三件事，今天咱們來這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誰嘴巴上沒個把門的，出門吹牛啥的，別怪兄弟翻臉。”
三個人都一臉懵比，不就是唱個歌嘛？至於這麼嚴肅嘛？
“講完嚴肅的，咱們來點輕鬆的，正式開唱怎麼樣？”
劉益一躍而起：“早就該唱歌了，我先來！”
李沐陽悄悄走出包廂：“老闆！”
那個在門口跟他們幾個搭腔的人過來了：“哎，來了，您有什麼吩咐？”
李沐陽臉不紅心不跳：“正常流程。辦張卡多少錢？”
“不貴不貴，一千塊錢。”
“最低消費多少？”
“四位最少兩百。”
這還是02年，這消費水平已經挺高的了，大多數工薪階層都來不起，這種地方都是一些兜里有錢的人來的地方。
“辦卡有優惠還有贈送吧。”
“充值一千贈送五百，免費陪唱一小時。”
陪這個字就用得很講究了，充分體現了華夏文化的博大精深。
“明白，先充一千，我可以看下人吧。”
“沒問題。”
老闆七拐八繞的領着他到了一間小屋，掀開帘子給他看了一眼。
他大致掃了一眼，退了出來。
“怎麼樣？”
李沐陽面露難色：“不怎麼樣。我們兄弟難得來這邊玩一回，感覺您這邊檔次不夠啊。”
“額……就沒一個看上的？”
“有些都比您大一輪了吧。這樣吧，您去周邊場子借借人，要是沒滿意的我就換場了。”
卡還沒辦就走人，她這經理估摸着也當到頭了，她肯定不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啊。
“我這就去，您別急，稍微坐一坐行不？”
這是個大主顧啊，一般人都不會一來就直接表露自己想辦卡的衝動，都是靠這些姑娘們磨，而且還得喝多了，甚至要等有些姑娘表露出自己願意出場子才會辦卡。
這樣的話，這一部分辦卡的獎勵都給了姑娘，她一分沒有。
這樣的話她就靠一些死工資吃飯那哪行？別人講好聽的叫她一聲老闆，她可不能真把自己當老闆了。
她立馬跑去叫人了。
李沐陽坐在外面等她回來。
本來他是不想來的，後來他一想，越是這種時候，越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他也是想順帶看看這些合伙人的品性怎麼樣。
要是自此之後沉迷此道，把他的話當耳旁風，那這人就真沒什麼可救的了，以後再有什麼好事估計也不會帶着他們。
要做生意以後經歷的事只會比這更誇張，沒點定力真吃不了這碗飯。
不到半小時，老闆就帶着人回來了。
“您看這行不？都是周邊吃這口飯的。”
李沐陽照例瞟了一眼，比之前那批強多了，點了點頭：“行，先叫她們去換衣服吧，我進去了。”
“得咧，請好吧您嘞。”
回去以後，李沐陽再次重申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
劉益回了一句：“得了吧，唱個歌咋這麼多名堂！跟三大紀律一樣。”
然後話就卡住了。
剛才接待他們的那個中年婦女帶了一群漂亮妹妹進來。
現在正值夏天，這裏簡直熱到不行，可幾乎每個妹妹都穿着清涼無比，裙子短到簡直可怕，感覺一低頭就能看到點什麼風景畫。
不過這畫上畫的是什麼就不好說了，有可能是青山，有可能是綠水，更有可能是溪水小澗。
莎翁說過：你以為的林蔭小道，其實早已車水馬龍。
只恨自己當初年少輕狂。沒有早日看透這個道理。
三名母胎單身的小哥哥都有些把持不住了，帶她們進來的中年女人：“來，跟老闆們打個招呼。”
“先生下午好！”
隨着一片彎腰，一片此起彼伏，層巒疊嶂的感覺那是呼之欲出啊，林西最先告敗，逃進洗手間，然後裏面響起了沖水的聲音。
“各位還滿意嘛？”
劉益連忙點頭，然後非常白痴的問到：“這是任由我們挑選嘛？”
“當然，先生。妹妹們就是來陪各位唱歌喝酒的。”
張朝陽已經心生退意，只是礙於面子不好說出口而已，這要是被他們父母抓到，那基本上是死刑無疑了。
不對啊，劉益剛才說過，他爸經常出入這種場所......這，這大概就是爸爸們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