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居

塗洋雖然有將整個外城全部重新翻建一遍的打算，但顯然並不能一蹴而就，儘管之前收稅刮下來不少錢，但相比起整座城市的建設費用來說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第一期工程塗洋建造的是一個樣板小區，準備將之前房屋狀況評估中狀況最糟糕的一批住戶先搬過來。

考慮到管理和居民的實際生活習慣問題，塗洋建造的是一個半開放式的小區，裏面安排了一百個聯排單元，佔據了大概400米乘350米的空間，一個聯排單元有72戶人家，也就是這個小區可以容納大概7200戶，接近3萬人。

小區內部有三條縱向的通道和二十四條橫向通道，橫向通道中又分出了幾條主要通道，這些通道是和城裏的其他街道相連通的——當然，這些街道都還沒建設好。

到了晚上，城防軍會來將這些通道口的街閘拉上，將小區封閉起來，方便管理的同時也提升了小區內部居民的安全係數，當然，這是打折扣的，畢竟這裏沒有什麼監控系統。

小區內部還修建有掃盲學校和小型街市，前者方便塗洋推行通識教育，後者則是一種類似於現代街市的設施，方便管理的同時，可以提升衛生程度。

當然，人的習慣並沒有這麼快改正過來，想要讓他們適應還是要一段時間的。

相比土坯房大多只有極小的換氣窗窗，夏天漏雨，冬天漏風，這些房子都安裝有足夠大的玻璃窗，確保室內有充足空間，也能享受到新鮮的空氣。

房子都是兩室一廳的結構，對於一般的家庭來說是足夠的，因為衛生間和廚房都是六戶人家共用的，房子裏的面積都是實打實的居住面積，說起來可能比不少公攤了大量樓道面積的現代商品房還大一些。

因為沒有什麼娛樂設施，實際上客廳和飯廳共用並不會對住戶造成太大的影響，吃完飯將餐具一收拾，鋪上桌布就能迎接來串門的客人了。

根據當初調查的結果，兩間卧室里會放上大床或者兩張小床——當然是最普通的木床，如果想要柔軟一點就鋪上稻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更高級的床鋪不是做不出來，而是已經超出了這個社會中這一階層的人民所會使用的等級，撇開成本不說，工期上也來不及。不過鋪上床單之後，睡覺還是沒問題的，畢竟能用來鋪床的稻草秸稈肯定是挑選過的，不至於讓人感覺難受。

照明問題也是一個難以解決的項目，使用沼氣燈或者煤氣燈照明已經有比較成熟的技術了，但用作燃料的沼氣或者煤氣的總量並不夠，而且也不夠安全，應對公共廚房那種場合還行，如果要鋪開到房間內，那就麻煩了。

因此在經過思考之後，塗洋還是決定暫時不為普通居民解決夜間生活的問題，至少在成本合適之前都暫時不考慮。

公共衛生間採用的是陶瓷衛具加風系輔助法陣處理的方式，通過形成負壓，只需要少量水就可以將排泄物送到主管道中，輸送到沼氣池裏進行發酵，確保衛生的同時也算是節約了寶貴的水資源。

小區裏的水是經過簡單凈化之後的河水，塗洋查閱了不少資料，結合之前大學時候學到的一點機械常識，製作出了簡單的水表，每一組六戶人家共用一隻，互相監督下水的使用算是可以稍微得到一定的控制。

同時，塗洋在宣傳中反覆強到要將水煮開了再喝，畢竟不喝生水這一經驗是可以直接將傳染病的發病率降低一個數量級的。

為小區內居民燒菜做飯提供能量的則是一個沼氣/煤氣共用灶，這個灶算是莫瑞他們做出來最複雜的一個煉金產物了。

整個灶的核心部分是兩個法陣，一個是靜態燃燒法陣，一個是熱能轉換法陣，然後再通過外部調整，實現煤氣/沼氣的切換，以及火力大小的調節。

所謂靜態燃燒法陣，實際上和政務廳的燃氣燈使用的是同樣的原理，這個法陣的作用只有一個，可控催化可燃物與空氣中氧化劑的氧化還原反應，並從中汲取能量轉化為魔能。這個法陣強就強在他可以將燃燒反應轉化出來的內能以95%以上的轉化率轉化為魔能，同時確保法陣範圍內的燃燒反應進行完全。

而熱能轉換法陣則是吸取魔能，將其轉化為分子內能，也就是熱能，同時定向輸出。這個轉換是接近無損的，而因為兩個法陣的距離非常接近，魔能傳遞過程中的損失不會超過3%。也就是說整個灶可以92%以上的概率完成爐灶的工作，這個效率只會讓現代爐灶羨慕到發瘋。

魔法體系的產物有一個工業產物不具備的優勢在於其轉化率出人意料地高，除了仍要遵循熱力學定律之外，塗洋甚至懷疑工業社會中辛辛苦苦製作的高效熱機會被煉金產物輕鬆吊打。

沼氣來源於沼氣池中的發酵，但肯定是不足以滿足使用需求的，實際上沼氣池的建設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獲取肥料，同時回收一部分能源，為爐灶供應的主體還是煤氣。

這裏的煤氣是定義上的煤氣，而不是被人習慣性喊作煤氣的天然氣或者液化石油氣。

煤氣的主要成分是一氧化碳和氫氣，而天然氣、沼氣的主要成分是甲烷，液化石油氣則主要是是丙烷和丁烷的混合物，成分有很大區別，燃燒的時候消耗的空氣體積、同樣體積釋放的熱量都有很大區別，因此爐灶本身必須具備切換功能。

之所以選擇煤氣這個危險的氣體作為主要的供能手段，主要還是因為便宜易製取，因為燃燒很充分，也就不存在什麼中毒問題了。煤氣是高溫下碳和水反應獲得的，煤炭和水都是相對容易獲得的，而高溫環境的塑造對於魔法科技來說明顯要比工業科技要簡單得多，只不過幾個火焰凝聚法陣，加上一個為其充能的靜態燃燒法陣就行了，在小區內建設一個煤氣製造站並不算難。

整個小區內還刻意考慮了綠化問題，專門跑到城外的森林裏挖了一些樹，移栽了一些無害且美觀的花草回來，放到現代新農村，這也算是看上去不錯的工程了。

這個示範性小區花的錢並不少，這其中有材料成本暫時還沒辦法繼續壓下來的原因，也有塗洋希望能給工人發多點錢讓他們適當消費的原因在內。

整個小區的建設花了塗洋接近四十萬金幣，其中蓋房子部分劃掉了大概三十萬，剩下的十萬，基本都花在了管網的建設上了。

很顯然，塗洋如果想繼續將這樣的事情幹下去，必須得想辦法弄到更多的錢才行，而且這樣的事情不能總是自己來干，那樣的話以後自己別的什麼都不用幹了。

7200戶首批入住名單在政務廳的篩選下已經完成了，基本選擇的都是生活有明顯壓力，而且房子不安全的人家，每戶的人口都控制在3~5人，當然也有一些一家三代七八口人的，政務廳則將他們安排在了同一組的兩套房子，既能滿足居住需求，也方便分配。

這些人的入住，塗洋同樣也收回了不少土地，但這些土地本身在標定價格的時候就不值錢，至少和這些房子比起來，肯定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對於入住的住戶，塗洋都和他們簽訂了一份協議，協議的內容並不複雜，約束了雙方的權利與義務。

住戶們入住后五年內不用繳納房產稅，五年後按千分之五的標準繳納，而且房子十年內不允許轉讓，如果要轉讓的話，必須補足原房產價值與新居建設成本之間的差距，根據所處樓層的和位置的不同，一套在180~250金幣不等，這個價格顯然是比塗洋的建設成本要高不少的，但塗洋主要的目的就是不想讓這裏的人過早接觸到炒房這個概念，畢竟帝國體制下，這樣的併購炒作很難制止。

協議中還聲明了一點，灶具和管道系統屬於社區公共設施，損壞的話需要按價賠償，使用水和煤氣都是需要付費的，不過顯然很多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在第一批居民將信將疑地搬進新小區之前，塗洋還專門在政務廳門口和小區的中央廣場上安排了剪綵儀式，哪怕大部分人並不能理解這樣的儀式，但塗洋要的就是通過這樣的活動將人聚集到政務廳周圍，而不是固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那樣實際上是沒辦法管理的。

在新小區正式投入使用的第一個星期，1200組灶具中，有七十多組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壞——很顯然使用者不僅看不懂使用說明，還不願意去聽人講解。

在登記了六個金幣的欠款之後，很顯然這些人都長記性了，第二周灶具的損壞率就下降了一半，畢竟有的灶具比較結實，扛下了第一周的折騰。

塗洋當然並不是真的想要狠狠地罰錢，這套灶具的製作成本就是差不多六個金幣，而且罰款還是允許分五年還清的，每個月只要繳納1個銀幣就可以了，如果肯認真找工作，也就是一個月少吃兩頓肉而已。

除此之外，第一周的水和煤氣用量也遠遠高於計算過的正常需求值，顯然是有人對一開就能出水的水龍頭感到無比好奇，還有人沒能養成合理使用燃氣灶的好習慣，但異常賬單一上門，看着階梯收費的累計價格，又有不少孩子的屁股要開花了，而且因為群體的特殊性，這個屁股開花的日子估計還要持續很久，畢竟除非是嚴重缺水的地區，不然大家小時候應該都有因為玩水而被父母教訓的經歷，這種事情顯然不是揍一頓兩頓可以解決的，需要的是教育和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