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傲慢的代價

“不，這樣不行。”馬里特子爵看着兩位鑒定師分析了半天，才湊了四五萬金幣的數值，坐不住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吩咐了管家幾句。

接着，被拿出來的東西似乎完全變了一個檔次：傳奇強者曾經用過的武器，除了收藏價值之外，本身的實用價值也很高，不過對馬里特子爵來說收藏的價值大於實用價值，將這個交出去之後，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法在其他人面前裝逼了。

不過如果他不用這些“大件”來抵扣的話，等着十幾萬的差額扣完，他家也就不用留下什麼小件了。

這把武器的估值直接去到了兩萬八千多金幣，算是最高的，但接下來的幾件東西都不便宜，都在五千金幣以上，很快就湊齊了剩下的差值，甚至還換下了幾件價值不高，但是可能讓老婆發脾氣的小東西，當然，鑒定的服務費依舊得照付。

強制徵收隊從馬里特子爵的府邸離開的時候，跟着的衛兵兩兩一組地抬着一個個箱子，馬里特子爵和他的管家跟在後面，目送着隊伍遠去，臉色一點都不好看，但卻傳達給人一個信息——作為諾林城地位最高的貴族，他也老老實實按規矩來了！

其他拖欠着政務廳稅款的貴族都是一臉愁容，他們不過是男爵甚至是騎士封號，財力和地位都沒辦法和馬里特子爵比，搞不好連自己的房子都會丟掉。

不過今天的強制徵收只針對五級地塊的所有者，對四級地塊的所有者來說，滾雪球到今天的稅並滯納金的比例大概是29.6%，三級地塊大概在13.2%，雖然相比初始的2%和1%來說要多了很多，但相比100%的倍率來看，這已經少很多了。

強制徵收完五級地塊的稅與滯納金后，城主府收入了足足120萬金幣，比地塊的價值還要多上一些，畢竟聯合商會和煉金工會方面都有強制壓價的行為，實際收走物品的時候，他們還是退還了一部分溢價給塗洋這邊的。

見各個貴族，以及原本比較有錢的法師都老老實實地交了錢，有思路靈活的甚至打聽到了稅率遞增在後期的恐怖程度，於是趕緊湊錢來交稅，很多人並沒有如此之多的現錢，只能選擇將家中的東西拿去變賣，但知道情況的聯合商會和煉金商店哪裏會放過宰人的好機會？

最終，內城剩下的人也給政務廳提供了30多萬金幣，算上一開始正常收的，這第一次收稅一共收上來了160萬金幣左右，不過正常情況下肯定是收不上來這麼多的，這種情況頂多玩一次而已，但有了這筆錢之後，塗洋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因為缺乏現代建築中非常關鍵的結構力學分析，批量蓋房子的事情他還是不太敢來，但各種小實驗還是需要進行的，在驗證了樓板的結構承重能力，以及陽台等建築結構的可靠性之後，塗洋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工建設了一幢新的政務廳大樓，將工作從原本的城主府給搬出去。

新的政務廳大樓自然也是蓋在內外城區的交界處，為此塗洋還花錢買下了所在地的幾間房子，聘請了大量的普通人來加速施工。

儘管這個世界的普通民眾在營養水平上算不上特別突出，但因為幾乎所有人在年輕的時候都嘗試過鍛煉鬥氣，哪怕無法凝結鬥氣種子成為戰士，肌肉力量的改善也是很明顯的，干苦力活的時候也相對要更加靠譜一些，在提供充足食物的前提下，施工效率非常可觀，兩天不到的時間就人工挖好了地基，雖然人比較多，但這能和挖掘機媲美的速度已經很可觀了。

政務廳本身是有地下室的，在紮好藤金骨架之後，混合有碎石子的煉金水泥一代被灌注進了預製好的模具之中，澆築成了主體結構的承重柱，刻畫在金屬基板上的水元素抽取法陣極大地加速了混凝土的凝結效率，原本需要等上四個星期的框架結構施工只用了四天就完成了，因為核心生效的成分不同，煉金水泥的結構強度對時間的依賴性要小得多。

通過預留的藤金接口，樓板和樓梯基座也很快被澆築完成，在塗洋親自指點下，原本的造房工匠很快掌握了砌磚的要領，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政務大廳的基礎結構已經完成了。

原本按塗洋的想法，是打算在外立面上大量使用玻璃幕牆的，然而這個想法遭到了一個巨大的阻力——缺乏合適的高強度的金屬作為玻璃幕牆的支撐骨架，儘管對魔法金屬的精加工水平並不低，但對於常用金屬的加工水平還停留在一鎚子一鎚子慢慢敲的階段，不僅雜質不可控，成品也參差不齊，根本無法滿足充足的結構強度，這也是為什麼同樣是冷兵器對戰，現代社會一定碾壓古代一樣。

但通過大量的玻璃窗戶來確保充分的採光這一點還是可以做到的，塗洋甚至在魔法協會的藏書中找到了一種“沒用”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造價不菲，性能捉急，它的可以以金元素為載體，吸附一定範圍內的金屬離子，質量越大吸附力越強，因為對於不同種類的金屬分離能力不夠突出，尤其是混雜在普通黃金中的精金，用這個法陣提取一年，都難以讓其中的微量精金富集出來。

玻璃中的綠色往往是由二價鐵離子引起的，儘管通過氧化，甚至是補色摻雜的方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去除玻璃的綠色，但同時也會影響玻璃的通透性，而通過這個法陣可以集中其中的重金屬雜質，只要將富集的部分剔除，就意味着剩下的部分中基本沒有會影響成色的鐵離子了，這可以在去色的基礎上，依舊保留玻璃的通透性，這也是鍊金術獨有的魅力。

外牆按塗洋的想法本來是應該貼瓷磚之類的裝飾，但在試製過程中發現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現代瓷磚的生產都需要高壓來幫助磚坯成型，減少坯子中的氣孔，增加燒制完成後的均一性和穩定性，至少現在這樣是暫時沒辦法生產的，除非找到某種特殊的配方，可以減少對壓力的需求。

外牆最終是用精調的煉金水泥，混合暗紅色的植物染料之後進行的塗抹，形成一種介乎於清水混凝土與塗料外牆的感覺。

室內裝飾沒有太複雜，選擇的是大理石地面鋪裝和簡單的石灰抹牆，結合數量眾多的窗戶和魔法汽燈，整個室內顯得非常亮堂，至少比城主府的室內要好多了。

魔法汽燈是一種特殊的符合結構，也是煉金實驗室的新成果之一，通過多個不同的魔法陣結構組成，首先通過加熱，使液態的燃料氣化為蒸汽，再通過轉化法陣，高效地讓燃料與空氣反應，令火元素活化充能，最後通過提取法陣，將火元素中的能量提取出來，充入照明法陣中，發出強光提供照明。

這其中的設計思路，稍加轉變就可以用在很多地方，比如說對沼氣的利用，甚至以後對燃料的高效利用似乎也可以這樣干，因為塗洋經過簡單的計算髮現，通過轉化法陣利用燃料中的化學能，似乎能將其中超過75%都轉化為魔能，提高利用率的同時，可以顯著減少被浪費的能量對環境造成的破壞，如果轉化結構進一步放大，並精密化，轉化率似乎還可以進一步提高。

新的政務廳大樓在完工之後很快經歷了各項驗收測試，考慮60%容錯的前提下，每平米樓板的承重能力有大約500公斤，扣除220公斤的自重之後，承重能力已經相對充足了。用於理論驗證的露台則要稍微差一點，承重能力只有400公斤，加上護欄的重量之後，基本和重物是告別了，頂多也就放個藤編的桌椅喝個下午茶。

因為考慮到未來的擴充需要，政務廳大樓高四層，佔地面積2800平方米，擁有三百多個不同大小的辦公室，加上同樣面積的地下庫房，基本和一個小縣城的政務中心差不多有同等的水平了。

整棟樓的造價說貴不貴，說便宜肯定也便宜不到哪裏去，一萬金幣的造價，已經比內城區不少房子要高了。這筆錢主要都花在材料費上了，畢竟整棟大樓還有技術驗證的意味在其中，材料自然是儘可能確保質量的，至於人工，反倒沒用多少。普通建築工人的工資並不高，一天140銅幣的價格已經可以讓一個壯年勞動力工作十幾個小時——當然得包飯。加速施工中用到的各種法陣的人工操作，這部分反而沒花什麼錢，基本都是用的見習鍊金術師的義務工時，只要支付一個不算太高的成本就可以了。

這棟花了一個多月蓋起來的新大樓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快是一個方面，包豪斯的建築風格，也與內外城區絕大多數房子的帶給人感官完全不同，不僅有外城的好奇民眾，甚至有內城的居民也有好奇跑來政務廳參觀的。

對於這樣的結果，塗洋自然是不會幹涉的，好奇的人越多，對諾林城的改造阻力自然就越小了。

不過，當下的問題是，對於他來說，經濟適用房和商品房計劃很顯然都要暫時擱置了，因為煉金水泥的核心成分是一種植物的粉末，雖然可以通過種植來擴大產量，但這顯然是需要時間的。為了建造政務廳，塗洋已經花掉了商會和協會方面幾乎全部的儲量，想要蓋新房子，必須得等商人從更遠的地方收購這樣的植物，同時也必須要等待這一魔法植物種植的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