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活着回來

第185章 活着回來

“大汗,按照目前的情況,大約至明日清晨,寧遠城可破!”后金負責紅衣大炮的是一個叫莽巴拉的甲喇章京。

莽巴拉臉上帶着討好的表情,如今的局面很明顯令主子們很滿意。

“八哥,有了此炮,大明可圖矣!”阿濟格虎拳緊握興奮的道。

曾幾何時,他們滿洲人攻城還是全靠木頭器械,向來都是他們冒着大明的火炮攻城,現在阿濟格的表情的意思很明顯,你們也有今天?

“大明有句諺語,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莽巴拉,本汗命你不論用何種方法,一定要將這等技藝學到腦子裏,並且,不允許用漢人。”黃台吉瞥了一眼老十二阿濟格沒有說話,反而對莽巴拉道。

對於黃台吉來說,阿濟格三兄弟一直都是他的威脅,雖然現在他們由於陷入危難表現的都很團結,但黃台吉知道,一旦破了明朝的物資封鎖,這種矛盾必然就會爆發。

到時候是狼就該露出獠牙,是黃羊就該亮出犄角。

黃台吉也不喜歡阿濟格的傲慢,他在父汗的兒子中排名第八,按理說阿濟格喊他八哥並沒有什麼不合適,但對於漢人文化的了解,黃台吉卻比阿濟格要深刻的多。

黃台吉之所以不喜歡下頭的兄弟喊他八哥,是因為在關內,有種專門供人逗樂的鳥,似乎也叫八哥。

“喳!奴才遵命!”莽巴拉沒口子的應承。

紅衣大炮對於他們后金來說,無疑還是新鮮玩意兒,他們為此花費了重金,就連負責校準炮位和維護的人員也是聘請的弗朗機人。

按照合約,這些弗朗機人將在後金待半年,他們的責任是教會後金士兵使用和保養這些笨重的大傢伙。

這可是個好差事,莽巴拉心裏十分清楚,這些火炮可以十幾個時辰將寧遠城的城牆轟塌,以後必然將成為他們后金的掌中寶。

倘若他真的能掌握住這支威力強大的火炮部隊,說不定升任梅勒章京的日子就不遠了。

其實黃台吉並不怎麼喜歡這個油嘴滑舌的莽巴拉,但是沒辦法,后金中會弗朗機語的人寥寥無幾,除了那些漢人外,只有這個莽巴拉能與弗朗機人直接交流。

紅夷大炮明朝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裝備,但之所以後金現在才意識到這種武器的威力,說起來也挺搞笑。

雖然不論是弗朗機炮還是紅夷大炮都來自於弗朗機人,但紅夷大炮與大明傳統意義的弗朗機炮又有不同。

大明經過改良和山寨的弗朗機炮有數十種,但幾乎全部都是中小型城防炮、野戰炮,只有紅夷大炮屬於重炮,動輒上千斤甚至數千斤。

這就意味着這種重炮並不適合野戰,自薩爾滸、渾河大戰慘敗以後,大明朝廷一直執行的都是龜縮防守政策,紅夷大炮也被搬上了城頭。

是以黃台吉也好,后金其他將領也罷,都是第一次享受紅夷大炮帶來的視覺衝擊。

紅夷大炮在轟擊了十輪以後暫時停歇,炮筒雖然由銅鐵合鑄,增強了韌性和硬度,但仍舊抵不住頻繁開火造成的炮管過熱。

如果一味的轟擊,這些紅夷大炮的壽命不僅會極大的縮短,還會有炸膛的危險。

每門紅衣大炮都有足足十幾個人在前後忙活,有的拿着沾了水的羊毛在清理炮膛的火藥渣子,另有一人拿着半丈長的木杵在炮筒里來回攪動。

其餘人炮手要麼在擦拭彈丸,要麼在檢查火藥,重新稱重計算。

炮筒冷卻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而後又轟擊了足足十輪,天色暗下來后也沒有停止。

黃台吉心裏很清楚,錦州城內糧草充足、駐軍也很多,即便他圍上個十天半個月,山海關總督盧象升也不見得敢出關去支援。

但是寧遠城不一樣,只要他重兵包圍寧遠城的消息一傳到山海關,盧象升肯定會派兵來支援,因為一旦寧遠城被攻破,關寧錦防線就失去了作用。

從南到北,山海關-寧遠-錦州城猶如一個狹長的絲帶般深入到遼西,而這個防禦帶以西以東已經全部被他控制。

只要攻破了寧遠城,大明在關外便只剩下錦州這一孤城,不管大明在錦州城屯了多少糧草,總有消耗完的一天。

一旦錦州城失守,大明將在官員完全處於被動,因為他們所有的屏障只剩下九邊長城這最後一道防線。

沒有人比黃台吉更明白寧遠城的意義,他必須拿下寧遠城、徹底剷除掉關寧錦防線,這已經不是一城的得失。

只有攻破關寧錦,他才能騰出心思專門去對付禍亂蒙古的虎墩兔,只有攻破關寧錦,才能使蒙古內部的牆頭草知道誰才是天選之人。

也只有攻破關寧錦,他才能一洗近兩年來的挫敗導致的士氣下落,才能再次豎立起威信,才能讓后金再次偉大。

“阿濟格、多爾袞,立即命令你的部下休息,明日一早的首戰交給你們正白旗,倘若能攻下寧遠,此戰你們當為首功,本汗必然不吝賞賜!”念及此,黃台吉十分鄭重的對早就興沖沖的阿濟格道。

“八哥放心,沒有了城牆和城牆上的火炮,大明的士兵全都是綿羊,甚至連綿羊都不如,漢人全都是膽小如鼠、縮首如龜,插標賣首爾!”阿濟格聞言自然滿口的答應下來,甚至還不忘揣幾句從兵書三國演義里學的言辭。

阿濟格覺得關鍵時刻,黃台吉還是靠的住的,甚至有些原諒黃台吉先前對他的一系列打壓。

阿濟格嗜戰,這在他們后金是出了名的,簡直與他的大侄子豪格以及十五弟多鐸如出一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濟格還有一項嗜好,就是每逢破城后必屠城,且總要將城內守將的妻妾拿來姦淫取樂,他的父汗野豬皮在世時,阿濟格還有所收斂,可野豬皮死後阿濟格就變的肆無忌憚。

與阿濟格相比,多爾袞反倒是頗為冷靜,他知道軍令不可違,是以也趕緊出來領命,只是臉上卻並沒有表露出興奮之意。

與其他兄弟不同,阿濟格、多爾袞、多鐸是同母胞弟,但也正是因此,黃台吉一直對他們三兄弟頗為忌憚。

阿濟格本來是他們三人中的老大,但黃台吉卻偏偏讓多爾袞來當正白旗的旗主,為的就是激化他們三兄弟的矛盾,並且還將多鐸的部下拆散混入了鑲白旗。

饒是多爾袞早看出黃台吉的用意,並且在很多事情上遷就自己的大哥阿濟格,但阿濟格仍舊不領情,導致私下裏兩人的關係並不好。

多爾袞之所以沒那麼興奮,是因為這首功的差事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這兩年來,他們兩次進攻大明都以失敗告終,作為親歷者,多爾袞覺得大明變了,從皇帝到士兵似乎都變了。

他所見到的大明士兵再也不是衣衫襤褸一觸即潰,他們的衣甲鮮亮武器鋒利,就連精氣神兒都變了。

這就意味着誰先進攻必然要蒙受更大的損失,嘲諷的是他的兄長阿濟格根本想不到這一層,反而興奮的對黃台吉充滿感激。

多爾袞一邊跟着興沖沖的大哥回去修整,心裏一邊嘆着氣。

他知道只要他將真相告訴自己的大哥,憑着阿濟格暴烈的脾氣,定然要與黃台吉去理論個不死不休,首戰必然就泡湯了。

可問題就出在這裏,他們后金這兩年愈加的困窘,倘若沒有一次漂亮的攻城戰,後續蒙古人肯定又會變得搖擺不定,后金也更會再次陷入不利的地位,他們已經難以為繼。

所以,他不能將真相告訴阿濟格,不能因為個人之見的恩怨,將整個后金的前程斷送。

黃台吉肯定也看穿了他不會抗命,所以才敢如此下令,這也是多爾袞無奈的緣由。

炮聲一夜都沒有停歇,在炮位校準好之後,除了裝彈和冷卻,一直不斷轟擊着寧遠城搖搖欲墮的城牆。

不論是城牆上的明軍還是城牆下的后金軍,都將伴着轟鳴的炮聲入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違的魚肚白再次出現的東方的天際,鄧寶紅着眼睛看着城牆甬道內相互依偎取暖的士兵,眉頭緊皺。

他一夜沒睡,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作為寧遠城的守將,他不僅肩負着寧遠城的城防,而且還肩負着城內一萬六千士兵以及八萬多百姓的安危。

為將者,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以前鄧寶總不能明白為何祖大壽與盧象升都說了同樣的話。

但是鄧寶現在明白了,哪裏有什麼百戰百勝的將軍,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參將大人,北城牆快塌了。”傳令兵冒着炮火灰頭土臉的跑過來稟報。

“知道了,傳李四福過來見我。”鄧寶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興奮,只剩下堅毅。

不大會兒功夫,李四福身着盔甲小跑着過來。

“老李,待城牆垮塌,你和你的部下第一個頂上,勿要教一個韃子衝進來!”鄧寶下令道。

“放心吧,只要我李四福還有一口氣在,斷然不會落了咱邊軍的威風!”李四福嘿嘿一笑領命道。

二人相識多年,都是從邊軍底層血戰爬上來的將官,多餘的話根本不用說。

可是鄧寶看着李四福的身影卻無比的難受,昨夜他曾冒險派了十幾個夜不收以繩索墜下城牆去偵查。

從后金營盤的規模來看,后金這次攻勢投入的兵力至少在四萬人以上。

以一萬六千人對四萬人,還是在沒有城牆的保護下,誰先頂上去誰就很難活着退下來。

李四福很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老李!”鄧寶突然對着李四福的背影扯了一嗓子。

“干哈?有事兒打贏了這群狗韃子再嘮!”李四福回頭望了一眼,繼而轉過身去再不遲疑。

“我會教時小毛去支援你,你特么要給老子活着回來,你還欠老子十八兩銀子咧!”說到後半句,鄧寶幾乎是在呢喃。

兩刻鐘后,天色放晴,寧遠城北城城牆內外,兩撥人都死死的盯着那段城牆。

一發發炮彈轟擊上去,每次被擊中,那段該死的城牆都要晃上兩晃,可就是倔強的不肯垮塌。

這對於城牆內外的死敵來說,無疑都是一種煎熬。

“參將大人,北城牆快塌了。”傳令兵冒着炮火灰頭土臉的跑過來稟報。

“知道了,傳李四福過來見我。”鄧寶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興奮,只剩下堅毅。

不大會兒功夫,李四福身着盔甲小跑着過來。

“老李,待城牆垮塌,你和你的部下第一個頂上,勿要教一個韃子衝進來!”鄧寶下令道。

“放心吧,只要我李四福還有一口氣在,斷然不會落了咱邊軍的威風!”李四福嘿嘿一笑領命道。

二人相識多年,都是從邊軍底層血戰爬上來的將官,多餘的話根本不用說。

可是鄧寶看着李四福的身影卻無比的難受,昨夜他曾冒險派了十幾個夜不收以繩索墜下城牆去偵查。

從后金營盤的規模來看,后金這次攻勢投入的兵力至少在四萬人以上。

以一萬六千人對四萬人,還是在沒有城牆的保護下,誰先頂上去誰就很難活着退下來。

李四福很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老李!”鄧寶突然對着李四福的背影扯了一嗓子。

“干哈?有事兒打贏了這群狗韃子再嘮!”李四福回頭望了一眼,繼而轉過身去再不遲疑。

“我會教時小毛去支援你,你特么要給老子活着回來,你還欠老子十八兩銀子咧!”說到後半句,鄧寶幾乎是在呢喃。

兩刻鐘后,天色放晴,寧遠城北城城牆內外,兩撥人都死死的盯着那段城牆。

一發發炮彈轟擊上去,每次被擊中,那段該死的城牆都要晃上兩晃,可就是倔強的不肯垮塌。

這對於城牆內外的死敵來說,無疑都是一種煎熬。

兩刻鐘后,天色放晴,寧遠城北城城牆內外,兩撥人都死死的盯着那段城牆。

一發發炮彈轟擊上去,每次被擊中,那段該死的城牆都要晃上兩晃,可就是倔強的不肯垮塌。

這對於城牆內外的死敵來說,無疑都是一種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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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之我若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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