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東方雪
“世界因夜晚而沉寂，都市因夜晚而繁華。遙想百年前，在魔法還沒有被開發利用的時候，在城池還沒有被五顏六色的燈光所照亮的時候，邪祟在黑暗中肆意妄為。至如今，文明昭昭，千里都城……”
“咱能直接動手嗎？為什麼每次打架你都要逼逼叨半天？不能做一個講文明懂禮貌的三好青年？”朱強扶着額頭輕嘆一聲。
被打斷的凌晨輕咳一聲，扶了扶狐狸面具，看着不遠處勾肩搭背的三名青年隨口一句“咳，這種時候儀式感一定要足。我們要時刻記住，我們是在為正義代言。”
說完，凌晨捏了個二級的冰系魔法就沖了上去。
朱強一聲輕笑，提起鬥氣就彈了出去。
兩人都知道，什麼所謂的正義都只是說辭罷了。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這打架，講究個名正言順，不能打糊塗架。
為了防止報復，二人還特地戴上面具。
……
皓月新聞為你提供一天好資訊，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小雅，歡迎各位收看皓月新聞。今天我們的第一條新聞便是市民與警方都在一直關注的學生街頭鬥毆事件。昨夜，皓月城警方接到報案，報案人稱，在凱旋路口西側的公園內，有多名魔法師鬥毆。警方接到消息第一時間便趕到現場，當場捕獲孫某，楊某，張某三人，審訊后了解，他們皆是被兩個人打傷的，其中一人帶着狐狸面具另一人帶着貓面具。三人皆是皓月學院的學生，警方已經連夜與校方溝通……
凌晨一邊看着旁邊水晶屏幕上的新聞，一邊不停地打着哈欠。
“困死了，睡一會先。”凌晨自顧自的小聲咕噥了一句。說完，凌晨用椅子的后兩條腿撐起自己，雙腿離地的翹在桌子上，隨手一本書就蓋在臉上睡了起來。
教室內的水晶屏幕一條條播報着新聞，儘管這時，教室內已經來了不少人，但幾乎沒有人會真的在意，那些與己無關的新聞。除了……一名坐在前排的長發少女，此刻她正看着屏幕出神，眉頭緊鎖着，似乎在思考着些什麼。
“雪兒，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出神？”一短髮少女突的一把抱住她口中的雪兒，嬉笑道。
被喚作雪兒的少女並沒有回話，而是搖了搖頭，繼而眼神失焦的看向窗外。
見自己最寶貝的雪兒憂心忡忡的，這名短髮少女抬起頭看向水晶屏幕，只看到此刻新聞正播報着盤龍國與周邊鄰國的緊張關係，還有近日軍隊裏面的人，會到三大主城的學校招兵的信息。
“雪兒是在擔心打仗啊，還是在想要去參軍吖？”
雪兒張了張口，其實兩者都不是，這時候她所憂慮的另有他事。
凌晨在喧鬧的教室內漸漸睡去，朦朧中，他似乎被一個聲音所呼喚着。一個，彷彿來自天外的聲音。
“凌晨，救我。”
微弱的女聲空靈的響起，一遍，一遍，又一遍。
凌晨想要說話，他想要問這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會出現在自己的夢境裏，為什麼要讓自己去救她，為什麼……自己會對這個聲音這般的熟悉。
與之前的每一次一樣，自己所能看到的只是荒涼的褐色土地，以及數條粗大的金屬鏈條。在數條金屬鏈的盡頭，一名長發及地的少女趴在地上。這片世界灰濛濛的，讓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看清個大概。
天空醞釀著什麼，像是被壓抑的巨獸，總給人一種，彷彿下一刻就會怒吼出聲的感覺。
終於，一聲巨響。
轟隆～！！
教室內凌晨突的跌倒，連同着桌子一同倒地，發出一聲巨響。
凌晨昏昏沉沉的站起身，扶起桌子，尬笑的打着哈哈。此刻，他已全然忘記之前夢境裏的一切。
班裏的氣氛有點詭異，似乎都在為什麼事生氣？班裏沒有了以往的吵鬧，取而代之的是寂靜。
不至於吧，又不是故意的，至於一個個都這個表情嗎？凌晨小聲嘀咕了一句。
班上的同學都只是看了眼剛站起來的凌晨，然後繼續維持着那種壓抑的氣氛。
什麼情況？
凌晨心裏犯着嘀咕。
剛坐在座位上沒多久，凌晨就被一聲巨大的拍桌聲嚇了一跳。
啪！
“靠，這事老子忍不了！人家都欺負到我們班頭上來了，你們一個個做慫包？”怒吼緊跟着着拍桌聲響起。
“人家沒針對我們一個班，人家就是想追雪兒，今晚雪兒去當面拒絕就行了，別沒事找事！”一尖銳的女生響起。
“什麼叫沒事找事？什麼叫晚上去當面拒絕？狗屁！我把你扔在屎坑裏你能不粘上一點屎？明顯就是一個圈套，你腦子不好使往裏跳我不管你，但別禍害咱班花！”之前那拍桌的同學接着吼道。
班花？那個東方雪？我記得她是個挺漂亮妹子，雖然是個貴族，但對誰都不擺架子，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
凌晨想着便開始尋找東方雪的所在。找到了！她坐在那一言不發，手指攪在一起，可能是過於用力，指尖充血，關節發白。曾經臉上的微笑，此刻也被不知名的憂愁所替代。
凌晨剛醒，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他決定再聽聽。
“呵呵，別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他好歹是個貴族！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天天就知道在外面打架，丟我們六班的人！”
凌晨順着聲源看去，說話的是個戴眼鏡的男生，他語氣平和，也沒吐髒字，但讓人聽起來就是不舒服。
“閉上你的狗嘴！趙昌，老子打架礙着你了？告訴你，我就是沒給我們班丟過人！”
“嘖，你瞧瞧你自己，左一口狗嘴，右一口老子，你哪有學生樣？你……”
沒等那個叫趙昌的說完，便被打斷。
“喂！你們夠了！現在應該想想雪兒的事怎麼辦！”說話的是東方雪的同桌，一個褐色的短髮女生。
“是啊，搞錯重點了吧。”
“就是，你兩還有完沒完？”班上的其他同學也不滿的說道。
“哼！”站起來的男生對趙昌哼了一聲，便就坐下了。
“切。”趙昌也停下了陰陽怪氣的聲音。
“還是不懂，到底啥情況？”雖然事情凌晨已經猜了七七八八，但還是單手托腮用茫然的眼神看向前桌。
“這還不懂？晨哥，你來的遲你不知道。我跟你講啊，剛剛……”前桌的同學用一種誇張到爆的語氣解釋道。
……
“行了行了，我懂了。收了你那驚天動地的修飾詞吧！”
略去那一大堆的修飾詞，故事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大貴族家的公子看上了班花東方雪，被拒絕後他那逗比就放下話“東方雪，我覺得你可以再考慮一下，放學后校門口旁的小公園見！如果你還是拒絕，你就親自過來跟我說。如果你不來，我就當你同意了。”然後班上男生當然不肯啦。不過人家後面跟着幾個三年級的學長，於是……就沒敢動手。
人家大搖大擺的來，又大搖大擺的走。這讓班上的某些男生很憋屈，於是就提議晚上跟東方雪一起去，把場子找回來。不過打架這事某些人當然不準啦，於是就吵了起來。吵完后就都不說話，互相生氣。
啪啪啪
凌晨在一堆人的注視下鼓起了掌“精彩，精彩！太精彩了？”
“你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時候你就別搗亂了行不行！”
凌晨嘴角勾起弧度“我只是覺得各位辦正事不行，搞內鬥都是好手，不愧是你們，僅此而已。”
“你什麼意思？我們不行，你行？”
“當然！良心辦事，售後有保障。只要你給錢，這事我能完完美美的給你辦了！”凌晨站起身張開雙臂。
“你有病吧，哪有你這樣的人？”
“凌晨同學，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本就應該，你這樣做不覺得有些過分嗎？”趙昌也皺着眉頭說道。
“別跟我說這個，同學歸同學，生意歸生意啊。”凌晨偏過頭不去理會那鋪天蓋地的指責。
“那個，凌晨同學。你……覺得多少合適？”東方雪在一片雜亂聲中站起身背對着凌晨說道。
“嘿，給多少錢，辦多少事！”凌晨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請問，你讓我如何信任你？”東方雪轉過身盯着凌晨的眼睛接着問道。
“那你信他們好了，我這又不是強買強賣。”凌晨偏過頭，不與東方雪對視。
“額，我說凌兄弟啊，收同學錢確實有點……不像話，而且還是班花……”班長李超用尷尬的語氣提議道。
凌晨撇了他一眼沒理會他，這貨哪有資格說自己？自己平常賄賂他的錢都
不被他收在兜里。
“凌晨同學，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東方雪抿了下嘴，猶豫一會說道。
“當然，客戶要求保密資料理所應當。”凌晨聳了聳肩。
東方雪帶路，凌晨跟在後面，一前一後的出了班。
等兩人出了班后，班裏又躁動了起來“我靠，別攔着我，我要打死這癟，他居然……居然去和我女神獨處嗚嗚嗚～”
“行了你，剛剛怎麼沒見你這麼剛？”
“我這不是打不過他嘛！你忘了他上次一個人揍翻二班五個人啦？”
同桌挖着鼻孔斜眼看着這貨“你知道還敢背後說他？”
“我靠，當面不敢說，背後叨叨幾句不行？”
……
“凌晨同學，我想問你有多大把握能做好這事？”東方雪停在無人的樓道口，靠着牆低頭問道。
“九成吧。”凌晨用玩笑的語氣說道。
“凌晨同學，我希望你能認真一點，王申是貴族，如果激怒他的話，不僅是我，就連大家都要受到牽連。”東方雪皺着眉，語氣有些激動。
“明白，明白。不就是讓他離你遠點嘛，簡單。”凌晨依舊輕鬆的說。
“你，也是貴族吧？凌晨同學。”
東方雪話題突然一轉，讓凌晨愣了一下。
“是凌家的？是皇城的那個凌家？還是……？”東方雪看着凌晨，試圖猜出他是哪個凌家的公子哥。不過東方家本就不是什麼大貴族，接觸不了太多大人物，所以東方雪也不敢確認。
凌晨一挑眉“我可不是什麼貴族，怎麼說呢，挺複雜的，說了你也不懂。”
東方雪並不認為凌晨說的是實話，如果他不是貴族的話為什麼每次他都可以在學院裏為所欲為？要知道，皓月學院裏即便是貴族班裏的貴族們也有屬於他們的規矩，沒有特殊原因也不準在學院裏肆意妄為，所以不管什麼事情，大家都喜歡在校外的公園裏解決。如果凌晨不是貴族，他又怎麼會對普通人敬而遠之的貴族不屑一顧？恐怕他是一個故意隱藏身份的貴族。總之大有來頭！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多問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幫我？你，應該不缺錢吧？”東方雪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回到原先的話題。
“瞧你說的，誰還會嫌錢多呢？更何況是這種動動手就能賺到的錢。”凌晨再次反駁東方雪。
東方雪啊，你猜到就猜到了，不能憋着嘛？說出來幹嘛？好尷尬啊！
你問為什麼尷尬？別有用心的幫人家妹子，被人家一眼看穿不尷尬？
“行了，咱們談談錢的事吧。”凌晨輕咳一聲，準備把節奏把握在自己手裏。
“嗯……你覺得多少合適？”東方雪聰明的沒有繼續糾纏凌晨不喜歡的話題。
“這個數。”凌晨伸出五根手指。
“我能知道你準備怎麼做嗎？”東方雪沒有拒絕，算是同意了這個價格，繼而再度提問。
……
在凌晨與東方雪在樓梯道里談見不得人的事，做見不得光的交易同時，六班在沸騰。
“半天了，她兩怎麼還沒回來？不會那小子獅子大開口吧？”
“我靠！他不會佔我女神便宜吧？要東方雪做那種，那種交易……”
班長李超適時的插了一句“行了！別把凌晨想的那麼不堪！頂多摸幾下，能占什麼便宜。”說完，便偷偷的把嘴捂起來一個勁的笑，顯然他是在故意黑凌晨。
果然，李超說完后，整個班更加的沸騰“我靠！都別攔着我！我要殺了他！女神今天穿的是裙子！裙子啊～”
“行了你！雪兒穿的是長裙！”東方雪的同桌回頭嬌呵道。
吵鬧了半天，聲音終於在上課鈴聲中逐漸低了下來。
“咳咳，同學們，咱們接着上節課說的知識點，上節課說到一級土系魔法銘文的來源，這節課……咦？東方雪同學去哪了？”站在講台上的禿頭老教師推了推厚厚的眼鏡，看了眼東方雪空着的位子，突然提問道。
這個時候問題就來了，到底說不說呢？班上的人都保持沉默。這時趙昌準備開口，可他剛說第一個字，就被一聲咳嗽噎了回去。
“那個，黃老師，雪兒她肚子有點不舒服。”東方雪的同桌嘻嘻笑說道。
趙昌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說話，於是就輕嗯一聲，沒有再說話。
班上人可沒忘一個多月前的事，那時那個叫張揚的小夥子，對，就是之前一直老子老子的同學。那次他為幫朋友跟一個貴族杠上了，不過那貴族沒打過他，於是就找到班上來了。然後？然後雙方班主任商量，事情沒有上報，也沒有調查，處理結果就是張揚給人家鞠躬賠禮道歉，外加賠醫藥費，精神損失費一大堆。
後來那貴族揚言說“我不差錢，不過你差啊，這點錢不過我幾天花的，但夠你家一年的開銷。下次再敢碰老子，老子讓你傾家蕩產！”
就是這樣，自此之後，張揚便看見貴族就繞着走，不是怕打架。而是不想再給家裏帶來負擔，能在這裏上學已經很不容易，家裏並不富裕承擔不起自己的“一時之氣。
這也是今天那貴族來張揚沒有當場爆發的原因。
所以，這事不能讓那群教師知道！雖然東方雪是貴族，但大家更知道東方家不過是個沒落了的貴族，不然她也不會在這裏上課，而是在貴族班了。
正在這時，東方雪和凌晨一前一後的出現在門口。
講台上的黃老師黑着臉看着凌晨“你怎麼回事？人家東方雪肚子不舒服，你呢？你腦子不舒服？！”
凌晨打了個響指“黃老師高見啊！這個請假理由我怎麼沒想到？謝謝啊。咱們日後有緣，畢業再見！”
“你……”黃老師一拍桌子氣的說不出話。
“噗，估計他以後不會來聽黃老師的課了。”
不知是誰偷偷小聲低估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