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賣菜遇城管
清晨，天剛蒙蒙亮，一輛麵包車在小鎮菜市場的附近停了下來，兩老一少三人跳下車來，然後從車上提出了四大筐的大盤菜。
“阿北，謝謝你啦，要不是碰上你，我們還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老父親朝司機喊道。
“呵呵，義叔快別這麼說，反正我要下來載客，這是順車而已，您快去賣菜吧，要是早點賣完，等下我還能載你們一程。”司機笑了笑，已經動了車子。
“呵呵，上去你還得載客呢，我們可不能再麻煩你了。”老父親連忙婉拒，如果不是怕兒子累着，其實二老是不願意麻煩別人的，而那邊車子已經呼嘯而去。
本來三人是走路下來的，在半路的時候，剛好遇上了從景區下來的車子，司機阿北的家就住在賴家附近，為人和氣，如果剛好遇上的話，他都會邀鄰居搭個免費的順風車。
“阿才，你要去找同學，就快去吧，這裏交給我跟你媽就成了。”老父親把兩大筐盤菜往扁擔上一掛便挑了起來，看那分量，足在近百斤，而老母親則正掏出一小包零錢往一個小一號的竹筐上放，這一擔子比老父親的要稍輕二三十斤。
“爸，現在還早呢，我那同學現在恐怕還沒起床呢，呵呵，咱們都吃過飯了，我總不好意思再上他家去蹭飯吧，媽，這擔讓我來挑好了，等賣完菜我再去找他。”賴奇才笑笑說道，把擔子往肩上一撂，便率先朝着菜場走去。
他這次是打着去同學家借複習資料為借口才下來的，目的有兩個。
第一個是想要尋找一個快來錢的活計。他知道自己身體先天不足，資質太差，如果不能趁早大量吸收可以提升氣血的物質來改善體質，再過兩年，等身體完全定型下來，恐怕修鍊的度就要越來越慢了。而要買這些東西，則需要大量的錢財，以家裏的經濟狀況，供他上學，都已經幾乎達到了要砸鍋賣鐵的地步了，所以這些他得自己想辦法。
現在之所以要堅持陪着二老賣菜，那是因為菜場附近有着許多不清楚是正式工還是臨時工的城管出沒。o2年鎮裏的菜場才開始改建，可城管卻已經非常猖獗，這些人不知道是閑得蛋疼還是心裏有問題，就是喜歡到處打砸破壞，往往賣菜的農民菜筐剛一停下，便會被他們暴力踹翻，連賣菜的小秤也會被他們搶走折斷。以前父母來賣菜，菜被踹翻過兩次，家裏的小秤也被折過兩次，有一次老母親跟對方理論還被推搡着把腳給扭了，疼了好久。
他記得原先的時空，自己那一次病倒，一直在床上躺了近三個月，其中有一次父母挑菜去賣，剛跟攤主談好了價錢把菜筐放下就被城管把幾筐都給踹翻了，然後那些大盤菜都被菜場前面路過的一輛卡車給輾掉了，母親被氣得當場就昏了過去。
現在重生了一回，而且自己也不像以前那樣病倒在床，現在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讓這些事情再次生。這，也是他今天陪父母下來的第二個目的。
“阿才，還是讓媽來挑吧，這樣要是讓你的那些同學們看到，該多沒有面子……”
“不用了媽，咱家本來就是農民，種田賣菜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需怕別人笑話。”賴奇才微微一笑說道。前世這個時候他倒還真有幾分怕別人瞧不起自己的出身，不過現在多了十幾年的人生閱歷，在後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又怎麼可能還會那麼不懂事呢。何況，在以後世界大變之後，農民、工人、知識分子甚至是當官的，在那些隨手就能移山倒海的強者面前，又有什麼區別呢！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並不想去上學或是參加那已經完全沒什麼作用的高考，只是一想到老父親那質樸的望子成大學生的想法，他便又把這個想法深深地埋到了心裏。反正那東西對重生的他來說已經不是問題，就再陪着同學們再走上一遭好了。
很快，三人便來到了菜場。大概是來得太早的緣故，此時的菜場冷冷清清的，除了賣東西的攤主，根本沒看到幾個買東西的。
“賣菜了，上好的大盤菜啊，又白又大的大盤菜喲……”眼看着沒有人過來問價，連長期在菜場裏面租有攤位的小販也不準備收菜，賴奇才突然學着古裝劇中小販的樣子吼了一嗓子。
一天的奔雷訣總算是沒有白練，聲音一出，比平日裏要高上好幾個分貝，如同炸雷一般在菜場的前方憑空炸響。
“哪個瘋子丫的，大清早的就這樣亂吼吼的，還讓不讓人睡了啊……”這是一般人的回應。
“夭秀啊，賣個菜你喊那麼大聲幹嘛，號喪呢你。”這是幾個潑婦的怒罵。
“喂，賣菜的，八毛錢賣不，多少斤我全要了……”菜場裏面終於有一個小販開始出價。
“八毛五一斤，挑我這來吧。”又有一個婦女朝賴奇才招了招手，同時還挑釁地瞄了對面第一個喊價的那個同行。
“不賣！”賴奇才直接就把喊價的這兩人給回掉了。他記得下來之前，老媽說過，上一次來還賣一塊五的，雖說盤菜的季節已經快過去了，但才這幾天不可能降得那麼快吧，同時心裏也開始警覺起來，腦海中閃過了前世那次讓老媽心痛好長時間的盤菜被踢翻事件，說是路口有一個小販出到了一塊零五分，想到這裏，賴奇才的精神頓時高度集中了起來，兩眼灼灼地看向了四周，想要找出那個踢筐的混蛋到底躲在哪裏。
不過觀看了一周還是沒有看到有穿城管服飾的人出現。
“不可能啊，難道不是今天……可田裏的那些盤菜老爸說不準備摘來賣了，準備留着開花作種的，要出事也一定是這一次才對……”思索間，賴奇才陡地看到了一個一臉**相的青年，臂上纏着紅袖章施施然地出現在了不遠處一家煎包攤前，兩手各拿了一個煎包就啃，看樣子也沒有給錢的打算。
“嗯，這包子還不錯，錢記帳上吧……”果然，那青年把其中一個煎包扔進嘴裏，口齒不清地說道，隨手又撈起了一個煎包。
“呵呵，不用不用，就幾個包子而已，您喜歡吃那是給我面子呵呵……”煎包攤的攤主趕緊陪笑，在菜場附近賣煎包，她幾乎每天都要看幾起被眼前這傢伙踢翻菜籃子或者菜筐的事情，深怕惹了這傢伙把自己也從這裏趕走，或者把自己的煎鍋給砸了。
“城管。”看到那**狀青年手臂上的袖章之後，賴奇才終於想起來以前城管還不是獨立機構，許多人也沒有身穿制服的習慣，往往是箍着個紅袖章就出來蹦達。
“喂，你們的盤菜賣不？”這時三人前方的一家店門打開，從中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說道，“我出一塊零五分，如果你們的菜真的又白又大的話，我全收了。”
“終於來了。”賴奇才心中一緊，全身汗毛直接豎了起來。
歷史的慣性，讓他突然間有了一種快要室息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