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在心裏罵本王了?
“哐當。”
“吱呀……”
楚嫿聽到聲響轉過頭去,就見一道人影從打開的房門走了進來。
手上提着食盒,輕手輕腳,似是怕驚動什麼人似的。
進來后也沒有和她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食盒放在了地上,從裏面拿出了一碗稀飯和一碟小菜。
小菜上放了一個饅頭。
都拿出來后,那人就把食盒蓋好重新提了起來,轉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
楚嫿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青禾,見她頓住了腳步,開口道:“謝謝。”
青禾的脊背一僵,語氣略帶僵硬地道:“王妃不用謝我,這些是衛寅準備的,他在外面守着,不方便進來,奴婢只是代勞而已。”
話落,就再次往前走去。
楚嫿聽到了房門落鎖的聲音,轉回頭來,望着那還在冒着熱氣的食物,鼻子有點兒泛酸。
但她只是吸了吸鼻子,就拿起小碟上的饅頭吃了起來。
天大地大吃飽最大,有飯吃總比餓着肚子要強。
沒有什麼好難過的。
想當初,她跟着老師進山採集草藥的時候,什麼樣的苦都吃過。
曾經,她聽過這樣一句話:在你的人生中,所有你曾受過的那些苦,都是靈魂選擇用來升級的路。
她就當是靈魂的一次升華好了。
楚嫿苦中作樂地想。
是夜。
夜璃淵渾渾噩噩中,悠悠地醒轉了過來。
一直守在旁邊的杭廷見了,立刻起身湊了上去,輕聲詢問道:“王爺,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先喝點水?”
夜璃淵微微頜首,杭廷端了一杯溫水過來。
喝下水后,夜璃淵朝着周圍望了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等到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淑妃一大早就帶着半馬車的補品來到了端王府,看得杭廷直頭疼。
見淑妃張羅着讓姜嬤嬤去燉參湯,杭廷趕忙阻攔道:“娘娘,王爺的身體還很虛弱,現在應進些清淡的稀粥。這麼個補法,他身體承受不了的。這些人蔘、靈芝,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用。”
“……你看着辦吧,本宮去看看淵兒。”
淑妃還是很信任杭廷的醫術的,再加上她急着去看兒子,也就沒有堅持。
姜嬤嬤聽了杭廷的話,準備去把補品都收進府中的庫房,然後去熬點兒清粥過來。
內室中。
夜璃淵正聽着衛寅稟報刺客的事。
那些刺客明顯是衝著楚嫿來的,很可能和她在宮中時,給九弟解毒的事有關。
目前,項書那邊還沒有查出什麼結果。
也不知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如此大費周章地想要九弟的命。
他甚至隱隱覺得,十弟的夭折,怕也和此事有關。
想到這兒,他抬眼看向衛寅,問道:“王妃呢?”
那個女人,從前總是有事沒事就往他的跟前湊,怎麼現在倒消停下來了?
難道真的是轉性了?
正思忖間,就見衛寅在他的面前跪了下來,央求道:“求王爺把王妃放出來吧!昨日,若不是王妃的話,我兄長怕是凶多吉少了。她因為給王爺療傷解毒的事,惹怒了淑妃娘娘,被娘娘關進了柴房裏。這麼冷的天氣,王妃那麼瘦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了啊?更何況,她的腿還有傷。”
被母妃關起來了?
夜璃淵本以為是杭廷替他醫治的,沒想到竟然是楚嫿?
他基本上能想像到,那個女人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說服杭廷,接近他。
性子倒是比從前還倔。
若是和母妃碰上的話,不被責罰那才奇怪。
“你……”
夜璃淵剛想讓衛寅去把人放出來,帶過來見他。可剛剛開口,就見淑妃走了進來。
於是,他改變了主意,揮揮手道:“先出去吧。”
“王爺……”
衛寅還想再勸,杭廷給了他一個噤聲的眼神,壓低聲音阻止道:“別說了,先出去。”
他相信,王爺自有主張。
衛寅動了動嘴,最終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
淑妃見他轉身走了,迎上前,走在了夜璃淵的床邊,忍不住埋怨道:“都傷得這麼重了,不好好休息,還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那個模樣,都要嚇死母妃了?”
“是孩兒的不是。”
夜璃淵扯了扯唇角,和淑妃說起了話。基本上都是淑妃在說,他躺在床上聽着。
可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飄遠了,禁不住想到了被關在柴房裏的那個女人。
以前要責罰她,總是又哭又喊,一副歇斯底里的潑婦模樣。
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老實了?
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有沒有被凍着,是不是又餓了一晚上?
嗯,一點兒都不聽話,活該受罰!
“淵兒,淵兒?”
淑妃見兒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心中有些不滿。自己到底是他母親,平日裏鮮少進宮去看她也就罷了。現在她巴巴地跑過來探望,居然還給她走神?
在他心裏,究竟將她這個母妃置於何地?
夜璃淵被喚回神,下意識地問道:“什麼?”
“什麼什麼?你究竟有沒有在好好地聽母妃說?”淑妃抱怨道。
夜璃淵沉默了片刻,微微頜首,“母妃請說。”
淑妃心裏雖然不滿,但是看到兒子那蒼白的臉色,終究還是心軟了,沒捨得過多斥責,說道:“母妃瞧着,思雨那丫頭對你有情。不如由母妃做主,把她娶過來給你做側妃,好不好?母妃知道,你心裏還放不下慕……”
“母妃!”
夜璃淵眉心一擰,阻止了淑妃繼續往下說。
淑妃也知道,佟慕雪是兒子心上的一道傷,撇撇嘴道:“好,不說就不說。你覺得母妃的提議怎麼樣?依母妃看,思雨那丫頭不錯,是個知冷知熱的伶俐丫頭。”總比那個楚嫿強。
當初要不是……
反正她這輩子最不如意的事,就是讓楚嫿成了她的兒媳婦。
每每想起都覺得無比糟心。
可夜璃淵卻沒有像她所想的那樣欣然接受,而是婉拒道:“母妃,十弟新喪,九弟又剛剛出事,孩兒實在是沒有心情想那些事。這件事暫且不要提了,等以後再議吧。”
“以後?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淑妃心裏不願,但見兒子擰眉,又心疼了,只得妥協道:“好了好了,都依你。”
“不過,那個楚嫿,你打算怎麼處置?昨日,你是沒有看到她是怎麼當眾頂撞母妃的,若是不重重地懲罰她,以後怕是要反了天了。這種女人,還是早日休了才好!”她忍不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