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啊,野哥,我好怕啊。”趙青霜一隻手捂住胸口,往凌天野的身後躲過去。
被這句話刺激的,凌天野熱血上頭,怒聲道:“鳳未央,這是你逼我的。”凌天野突然搶過被鳳未央護在懷裏的凌耀,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只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凌耀登時頭一歪,再也沒了氣息。
“報,鳳家上下共三百二十三口,已全部斬首。”侍衛首領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
鳳未央失魂落魄的鬆開緊握的雙手,旋即,狠狠的撕開身上的衣服,抽出一柄纏在腰上的軟劍來,這是她最後的殺手鐧了,十來年從未離身過的軟劍。
輕輕一抖,軟劍直直的刺向凌天野的小腹。
真是可惜,鳳未央帶着嘲諷的笑,腿斷了,坐着太矮,也只能刺中那畜生的小腹了。
凌天野,若有來生,我定要顛覆我親手捧給你的江山,奪你最為珍重的皇位,讓你跪地求饒,生不如死。
在趙青霜和那侍衛首領的驚呼聲和怒吼聲中,軟劍轉而划向了自己的脖頸,鮮血噴涌而出,落了不遠處那三個仇人滿頭滿臉,鳳未央那一劍割的太深,斷無生還可能,她臉上還帶着詭異的嘲諷的笑,身子仍舊直直的坐着,頭卻歪在一邊,早沒了氣息。
“未央!凌天野你個畜生。”宮門口,鳳未央已經看不到了,她曾經兩情相悅,為了她,多年不入京城的凌景淮,一身風沙血跡,在宮門口無力的嘶吼着。
隨即,凌景淮如同從天而降的殺神,一步一步的逼近凌天野,凌天野拉過趙青霜擋在身前,失聲叫着:“護駕,護駕。”
可惜,很快射過來的一箭,正中他的嘴,凌天野捂着脖子,痛苦的臉都是紫漲的顏色。
凌天野眼睜睜的看着,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幾個人,現在全都身首異處。
屠殺似乎換了方向,最後,凌景淮蹲在他身前,捏着他的臉,凌天野掙扎着,想要掙脫求生,凌景淮的手如同鉗子一般,聲音如同惡鬼低鳴,充滿了痛苦:“我也想耀兒是我的兒子,可惜不是。”說著,將凌天野的頭狠狠一扭。
頭昏昏沉沉的,肚子卻餓得很,四肢酸痛得難受,耳邊似乎有低低的啜泣聲,鳳未央不耐的哼了一聲,就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驚呼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快來人啊,小姐醒了。”
鳳未央聽到那個稚嫩的小丫頭的聲音跑遠了,費力的睜開眼睛,哪兒來的小宮女?年紀小,就是做事不靠譜。
她已經抹了脖子,那麼深的傷口,斷無活下去的可能。
那麼,她這是,像話本里寫的那樣,借屍還魂?還是重回小時候?
不,一定是借屍還魂,小時候她是家裏的寶貝兒,斷不能住在這樣的環境裏的。
鳳未央因為剛剛的一瞥,已經大體打量了一下環境,常年的女將生涯,早讓她養成在陌生環境中迅速摸清情況的習慣。
此時,為了確定心中的想法,眯着眼睛,鳳未央仔仔細細的打量着這屋裏的環境。
床上的幔帳陳舊的褪了色,身上蓋着的被子,竟然還有補丁,倒是漿洗的很乾凈。只看了一眼,鳳未央就移開了眼睛。
屋子裏陳設極為簡單,只有一張瘸了腿的桌子,竟然連張凳子都沒有,桌子腿用半塊青磚頭墊起來,桌子本身也斑斑駁駁的,上面的漆都脫落了,桌子上,只有一個帶了缺口的碗,微弱的陽光從沒有窗紙的窗子投進來,碗上的缺口處漏了一點光。
鳳未央的目光掃過桌子,落在了牆角的破盆上,破盆里不時傳出水滴落下的聲音,往上看去,原來是牆角那塊的房頂漏水。
屋裏光線昏暗,看不清別的,鳳未央只能將視線挪回來,感受自己的身體,這具身子都不用看,也不可能是屬於她鳳未央的。
果然,試着運行了一下經脈,經脈多處堵塞,還殘留着多種毒素。這身子真是糟糕,得想辦法好好調理才是。
艱難的舉起手來,看這小手的樣子,也就不到十歲,和雞爪子似的,瘦的皮包骨頭,一點肉都沒有。
“小姐,沒人,沒人來。”那個小丫鬟又跑了回來,臉上帶着淚痕,可憐巴巴道:“老夫人和大夫人都不肯來。”說著,眼淚更是洶湧而出,打濕了她身上那件縫着許多補丁的舊裙子。
看着她乾瘦的小臉上傷心的眼淚,和因為瘦而顯得格外大的,正飽含着痛苦的眼睛,鳳未央彷彿看到了自己身邊的那個護着她的小太監,心中頓時軟了一塊。
“別哭。”鳳未央費力的發聲,嗓子彷彿都要冒煙了。
“小姐,小姐,你怎麼那麼傻,你明明不會水,怎麼見了鳳家大小姐落水,就跳下去救人了呢?結果鳳小姐沒救活,你也差點沒了,現在老夫人非說是咱家大小姐下水救人的,我說不是,她就讓人打我,嗚嗚嗚。”小丫鬟說著,擼起袖子,果然,袖子底下藏着的胳膊上,斑斑駁駁的全是鞭痕和淤青。
不過,此時的鳳未央沒太有心情同情小丫鬟,而是被小丫鬟說的話給震驚了。
她小時候有次落水,就是被林家大小姐給救了的,只不過,這次竟然“自己”沒被救活。
正是因為她被林家大小姐救過,她對林家大小姐有着非比尋常的耐心和信任,林家大小姐入宮之後,許多不合理的要求,她都儘力滿足,就是為了還這救命之恩。
怪不得,怪不得啊,難怪她的死,裏面有許多林家大小姐插手的影子,只是她一直不肯相信就是了。
原來,自己重活一回,是奪了救命恩人的身子么?
還是救命恩人救了自己之後,就一命嗚呼,讓她用了這身子,是為了替救命恩人報仇,來償還救命的恩情?
想到這裏,鳳未央狠狠的抓住小丫鬟的手,破鑼嗓子嘶嘶的發出急促的聲音:“你給我說說,如今是什麼年號,哪一年,我叫什麼名字。”鳳未央急於知道這些,也不怕單純的小丫鬟看出來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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