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3章 （十六）往事已矣

〖嘆詞〗往事已矣早如煙，相見未必如懷念……

用了晚膳玄燁在南書房批了幾個摺子便覺着無趣轉到了榮兒的延禧宮中，卻沒見了榮憲，才知榮憲已是因着巴林有事急急返回了。此時玄燁斜卧在暖坑上閉目眼神，榮兒為他輕輕捶着肩膀，兩人隨意的閑聊着。

玄燁感覺有些累，輕眯上了眼睛，最近的身體老出毛病，人也越發的疲倦了，“巴林出了什麼事兒？憲兒怎麼走得這麼急？”

“唉，還不是因為霖布，好像是又闖了什麼禍，霖布那孩子也是老惹事兒，三天兩頭的生點兒事，讓憲兒也是操碎了心，是憲兒太過慣着他了，臣妾和他說了多少回就是不聽，這不，上午一接到巴林的來信就坐不住了，都等不到您下朝，馬上就收拾東西走了，只是讓臣妾和您說一聲。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連朕都不怕的憲兒就是對付了朕這個小外孫，不過每次朕見着也確實覺着這孩子沒樣子，不過，畢竟是烏爾袞唯一的兒子，朕也能理解，好在也是世襲的爵位，一輩子衣食無優，小問題也都不打緊，也別去管她了。”玄燁輕嘆着搖搖頭，想來烏爾袞能一直守着憲兒連個侍妾都沒有也是難得了，這憲兒自己選的夫婿果然沒讓他失望。

榮兒聽玄燁這麼說，也只是搖頭嘆了口氣，沒再多說，到是突然想到了萱德和她說的敬芝的事兒。

“對了，皇上，敬芝還是不要找了，這麼多年了，我們完全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生死未卜，何必浪費這精力呢，而且還憑白給祉兒填了麻煩、惹了是非。”

“給祉兒填了麻煩、惹了是非？”玄燁不解地望向榮兒。

“是啊，臣妾都知道了，祉兒派出的人被地方上的官員上折參奏了，雖然事兒壓下來了，但如果繼續查下去難免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兒，這樣下去對祉兒的名聲損害太大。”榮兒輕聲說道。

“你是如何知道此事兒的？”玄燁轉過身望向榮兒，胤祉被參奏的事兒祉兒已經向他稟告了，摺子也給他看過，他也問了派出去的人說是誤會，但是按照祉兒的說法是這件事已經被他和胤禛壓了下來，祉兒自不會去告訴額娘讓她擔心，那榮兒是如何得知的？

“是和萱德閑聊時無意說起來的，應該也是胤禛無意間和她提及的吧。”榮兒柔聲回道，隨即說道，“皇上，還是算了，不要找了，一點線索都沒有，這與大海撈針有何區別呢。”

在榮兒說是胤禛時玄燁證實了心中的猜測，是胤禛說的，是與萱德聊天時的無意間的失口嗎？玄燁心中忍不住在計較，但見榮兒又說了話，便溫和笑道，“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線索，那年朕送他們出宮時，朕為了保證這個秘密的安全和他們的安全與順利，曾經派人護送他們，他們先是去了山西那敬芝堂兄的遠親家，王敬芝的堂兄說是有東西要去取，派出的人把他們送到那裏便回來複命了，朕覺着山西離京城太近，必須要往南面去，於是再次派人去找他們並送至南方，但是派出的人到山西時卻發現他們二人早已經離開了山西，據其親戚說她們是去投奔南方的遠親去了，這正好與朕的期望一致，派出的人便沒在追趕回京復命了，顯然這些人是辦事不利的朕當時很生氣，也處罰了辦差的人，只是朕見他們既然自己去了南方合了朕意，也便沒再關注他們的下落。所以這次，其實朕是有給祉兒線路圖的，讓他先派那人去山西打聽，然後按其遠親所說往南而去，只是一路並不太順利，輾轉波折一直沒有所獲而已，但朕覺着繼續查下去未必就查不到。”

“臣妾真是不知道皇上當年如此有心，還送敬芝他們離京。”榮兒輕聲笑了。

“朕當時既然原諒了他們，那便是真心想要幫他們，也是給足了銀子的，而且也是想要能一直知道他們行蹤的，只是當時辦事的人實在太不利了，才會斷了聯繫。”玄燁輕輕嘆道。

“可終還是斷了……”榮兒沉思片刻，“算了，皇上，不找了吧，臣妾想她若安好何必打擾，好若不好又怎願讓我們瞧見，敬芝是臣妾這宮裏最好的姐妹，臣妾雖然萬般想念，但有時候想想，也許相見不如懷念，這樣才是最好的。”

“好吧……”玄燁溫和地笑了笑，也是，人老了就會懷舊，可是也許有時候過去就真的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