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五）母子釋冰（下）

胤禛知道自己確實打動了萱德，低聲說道，“額娘，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每次在面對額娘時，都不能放下自己那卑微的傲氣，才會讓額娘對我生氣，不願好言面對於我。”

“不……禛兒，都是額娘不好，是額娘沒用，才會讓你這麼苦。”萱德的眼淚早就掉落了下。

胤禛上前躬身為萱德輕輕擦拭眼淚，“兒臣求的其實真的不多，只要額娘願意見兒臣，願意和兒臣說說話，兒臣就真的知足了……真的……”

“好了，禛兒，我們不說了，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可以不疼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萱德的淚再也控制不住，越掉越多。

胤禛上前倒在萱德的懷裏，輕聲喚道，“額娘……”

這一聲喚來了萱德更多的眼淚，但卻並沒有換起胤禛心中多少漣漪，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如此冷靜，是心冷了嗎？他知道自己的親額娘的眼淚是真心的，可是為什麼他沒有感覺呢？如果時光可以回到從前，回到那些個他被孝懿皇后責罵的夜晚，他可以有親額娘的懷抱，那現在的他會有什麼不同呢？

時光倒轉，康熙二十二年六月，時懿皇貴妃佟秀凝誕下公主沒幾日公主便早夭，佟秀凝整日以淚洗面，同年九月德妃誕下溫憲公主。

“你親額娘就是個狐狸精，只有狐狸精才會生這麼多子嗣，她和榮妃都是狐狸精，你知道嗎？”佟秀凝倚在床榻，對立在他床前才還不滿五歲的胤禛說道，“你就是狐狸精的兒子，也不是好東西！”

胤禛迷茫而恐懼的望着佟秀凝，不敢說話。

“說啊，你親額娘是狐狸精，你不聽額娘的話了嗎？”秀凝音突然加大。

“我……我親額娘……是狐狸精……”胤禛哆嗦着說著。

“聲音不夠大，大聲說。”佟秀凝聲道。

胤禛又木訥的重複着……

“還是不夠大，去，到牆角那兒去說，一直說到本宮滿意，否則你今天就不要睡覺了……”佟秀凝冷冷說道。

邊上的宮女們同情的望着胤禛，卻不敢有人出聲。

胤禛聽話的走到牆角去念，“大點兒聲！”胤禛不明白，為什麼……以前一直很疼愛自己的額娘，會突然變了，現在的她開始讓他有些害怕……

“姐姐，您這是幹嗎？禛兒還只個小孩子……”秀珊突然進了來說到。

“不要你管。”秀凝冷聲道。

“唉！”秀珊輕輕嘆口氣，“來人，帶四阿哥回屋去。”

胤禛整夜會躲在背子裏偷偷掉眼淚，他會想，為什麼……為什麼他的親額娘不要他……為什麼一向疼他的貴妃額娘會這麼恨他……是她的親額娘太懷了，所以才會讓貴妃額娘討厭他……他不能也不可以喜歡自己的親額娘……

後來，他知道了，原來在失去小公主后懿貴妃受到的打擊太大，其實精神上已經有些不穩定了，所以她偶爾在受到刺激時會失心，當然這是個秘密，懿貴妃是貴妃，是佟家的根基，所以連皇阿瑪都不知道……當然，這種失心是非常偶爾的，可只要她一失心，就會折磨於他，而每次都是佟秀珊出來保護他，但只要在佟秀凝精神狀態好的時候，她依舊對他疼愛有加的，開始時他可能不懂，後來長大一些他挺能理解佟秀凝的，他不怪她，她不過也是這宮中的苦命人而已……就像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