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浴血而行(一)
噗!呂卿的符紙人甲士一戟橫掃,頓時將一個毒修的肚子剖開,黑色的毒血噴涌而出,緊跟着又是一戟,將其斬為兩段。
那人還想堅持一下,半截身體蠕動着,想要再次拼湊向一起,但符紙人一腳踏下,猛擊向他的腦袋。
“啊!我和你拼了!”緊跟着傳來一聲慘叫,畫面慘不忍睹,隨着戰場的推進,這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黑眼圈的男子接連打出法印,身上玄級出現了一層厚厚的毒之鎧甲,整個人就如同被毒瘴包裹着一般,形成一股恐怖的黑色旋風,凡是黑風所過之處,所有的花瓣全都枯萎下去,哪怕是生長在這靈氣異常充裕之地的毒花,也經不起他的毒功的侵蝕。
“該死的畜生們,來吧!看咱們誰吞噬誰?”他面前之敵,正是雙癩之一的蛤蟆童子,一身黃杉無風自舞,古盪起來,裏面噴薄出同樣致命的毒氣
金黃色的毒物,盤旋而上,宛如一條大龍,與黑色的毒氣糾纏到了一起,兩者皆是致命的。
一些毒修不甚捲入其中,很快便消失融化成了一灘毒血。就連呂卿的符紙人,不甚沾染上了一些,也被融化掉。
呂卿喚出第一批符紙人後,並沒有繼續採取這種攻勢,雖然這種打法也很猛,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的就將對方拿下,但這畢竟才是第一關,踏上通天路的第一戰而已,就如此破費的激戰的話,未免有些划不來,上面,還有無盡的敵人再等着他呢!
而且呂卿更清楚,越往上的競爭會越激烈,越往上的對手也會越強大,否則又怎會壓着下面的人不敢上去?憑着這群人的性格,如果處在他們上面那階段的人,沒有什麼本事的話,早就被他們滅的連渣子都剩不下了。
唯一令他們不敢上去的原因,就是人家比他們還強,叫他們不敢出手。
所以,這一戰,呂卿並沒有怎麼動用自己的底牌,包括自己的蟲蠱大軍。
若是沒有銘刻符紋,也就罷了,已經銘刻好了符紋,輕易動用這股力量並不划算,一旦上頭的敵人趁機殺下來,呂卿是沒辦法在短期內,再為小蠱蟲們加持符紋力量的,所以這股勝利軍,呂卿是不打算輕易動用的。
換句話說,眼前之敵,不配呂卿動用蠱蟲的力量。
呂卿一手持大戟,一手揮棋盤,沖入毒瘴之中,與雙癩聯手,簡直如虎入羊群一般,展開了一場不是屠殺,勝似屠殺的戰鬥!
長戟一揮,發出虎嘯龍吟之聲,撕裂開一處毒瘴,一戟將一名毒修滅殺,緊跟着棋盤一揮,將三名毒修裹挾了進去,天下如棋局,世人如棋子,那三名被吸進去的毒修,不停的被各種棋門法術摧殘着:車殺術、火炮術、雙車錯、馬炮術等等,一波接着一波,很快被累的吐血,破碎在棋盤大陸上,成為劫灰,成為一方天地的養料……
“殺啊!”就在呂卿滅殺四名毒修的同時,混亂的毒物風暴中,一下子穿出一個黑色的影子,他好似光一樣快,瞬間突進到了呂卿的近前,一揚手,五根漆黑如墨的利爪,向著呂卿的面門抓來。
但下一刻,他的眼前一花,呂卿卻自原地消失,只留下一處破碎的虛空,正是棋門法術中的馬踏八方之術。
對於棋門法術不甚了解的他,獃獃的站在原地,正狐疑之際,突然後背心上一涼,一桿大戟透體而出,向上一挑,險些將他當場力劈。
好在關鍵的時刻,那人用烏雞爪子一樣的手掌,抓住了戟刃,竟妄圖用自己鋒銳的利爪,將戟鋒掐斷。真是吃人說夢,嘯龍之威力,縱然呂卿到了現在,也不能完全的發揮出來。
他當即運轉法力,大戟上的符紋被激活,釋放出無比炙熱的道火,開始焚燒為首男子的軀體。
“等等!”男子大呼:“我知道錯了,呂卿,求你饒我一命!”
大戟上發出嗷嗷的吼叫聲,呂卿根本不停下來。
一旦動起手來,哪裏是你說停下就停下的?後面一團翠綠欲滴的毒氣,細若油絲,閃電般朝着呂卿襲來。
先不管那東西是何物,先避開再說!
但碧綠色的毒氣,擰成一根細線,快的好似閃電,叫人防不勝防,呂卿一棋盤迎了上去,一面應付着黑指甲男子,一邊催動棋盤法寶,藉著棋盤內的道紋,打出一記火炮術。
轟~赤色的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迎向幽綠色的毒線,隨後發出嗤嗤的聲響,綠色的毒氣被蒸發開來,直叫小青暗叫可惜。這種木屬性的毒素正適合它來煉化,當方才呂卿一擊之間,將毒氣蒸發掉了。
“無妨!”呂卿低喝道:“來了這裏,劇毒之物還少得了你們的嗎?現在這不過是低級的毒修,越往上面的那些,會越強大。”
小青也只能暗自點頭,周圍毒瘴重重,搞得對面不見人了,呂卿這一當個的功夫,那黑甲的男子終於從大戟上掙脫下來。這廝哪裏是要投降認輸,這一吃痛,頓時暴露出了他窮凶極惡的一面,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呂卿發動最強一擊。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隨後雙手接連打出法訣,每一個印記都在虛空中映出一個大手印,最後無數個手印融合歸一,隨着他的一聲怒喝,在虛空中浮現出數十個毒氣人來,這些人與他的本體一模一樣,隨着毒人的放大,已經無法區分出哪個是他的本體,哪個是幻象了。
“殺!”
隨着一聲怒吼,數十個黑甲人一起向呂卿撲殺過來,呂卿一手揮戟,一手舞動棋盤,大戟揮動間,似有金龍呼嘯,棋盤舞動時,戰車轟鳴,不斷的有戰車與甲士,自其中殺出,雖是幻象,但也兇猛,一時間雙方鬥了個旗鼓相當。
但呂卿法力雄渾,彷彿江海一樣,洶湧而來,很快為首的男子便呈現出法力不支之狀,呂卿乘勢追擊,一戟橫掃,將最後一個黑甲人擊碎,噗的一下,鮮血伴着碎骨,爆裂開來。
與此同時,雙癩那邊也將另兩名驕橫的毒修擊殺,剩下的人還要見反抗不成,拚命的向著石階路的上方狂奔,並大呼救命。
呂卿等也不乘勝追擊,雙癩急着打掃戰場,爭搶這些被殺死的毒修屍體,呂卿也會動棋盤,將那些人所連化的毒瘴,吸入道棋盤法寶之中,凝聚成兩顆毒珠,留待他日給小蠱蟲們享用。
至於這些人身上所採集來的奇花異草,呂卿等自也不會放過。
但這卻苦了雞妖鼠魚四妖,因為他們都不是毒修,對於這裏的劇毒性花草,避之還來不及,可就沒什麼興趣收集了。
依照他們的境界,以及所擁有的財富來看,其實真的沒必要參合這裏的紛爭,但都說終極藏寶地內寶物無限,又有呂卿帶隊,這幾妖也就跟來了,而且離開了呂卿,哪怕他們在外面、在秦營,一樣也不安全。
但終極藏寶地還沒進去,在外面這些機緣,他們就沒發現有什麼能用的上的,關鍵是呂卿他們選擇的這條路,路上所有的機遇,都是針對那些毒修的。
好在呂卿有他的小蠱蟲們,可以吸收毒性物質,可雞妖等非毒修者,根本用不上這些毒性物質,甚至還要遠離這些東西。
好在上山之前,他們都服用了避毒丹,否則剛才的一陣戰鬥,非被毒暈不可。
除了小老鼠外,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覺得此行真是無趣極了。
子非魚道:“呂卿,要不咱還是換條道路吧?我覺得……”
“怎麼了?”呂卿粲然一笑:“沒有事,若是你們撿到了什麼特別貴重的毒花毒草,我們可以出錢買!不會讓你們白來的,而且,你們別擔心,將這條路打通了,我們也許會去其他路上逛逛!”
“打通了?你可真敢想啊!”就在此時,石階路的上方,緩步走來一位老者,身後跟着數十位毒修,這就是這條通天路上,第二波的毒修。
這些人穿着特殊的服飾,各個一身黑衣,袖口緊繃,胸前印有特殊的紅花,宛如火雲。看樣子像是某特殊族群,亦不知是怎麼跑進來的。
“呵呵!”呂卿見此人,大咧咧的說道:“你也不是最前面的,何必替他們來受死?我勸你讓開條道路,不要攔在我們前面。”
“笑話!”枯瘦老者乾笑道:“放你們上去,真是痴人說夢!我不管你是什麼呂卿也好,還是呂紅也吧!也不管你的父親是什麼冢,什麼虎,今日在老夫這裏都只有一條路,將你們身上所獲得之物,全都交出來,然後服下老夫的卸靈蟲,乖乖的到崖壁上去幫老夫採藥!”
“呵呵!卸靈蟲是什麼鬼東西,你敢拿出來嗎?你若敢拿出來,有多少,我就吃多少!”呂卿掐着腰,大咧咧說道。
“哼哼!”枯瘦老者滿臉冷笑:“真是不知死活,有一隻卸靈蟲,就足以卸掉你一身的靈力,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呵呵!老夫真是不知該說你什麼是好!”
說著,一翻手,在掌心中出現一隻形似螞蟥的蟲子,接着對呂卿道:“小子,你若想活命,吃了它!讓老夫替你控制你那一身的靈力,否則老夫一聲令下,帶人衝下去,爾等縱然是逃到了那山腳下,也無濟於事!”
“嘿嘿!”一旁一個黑瘦的中年人,咧嘴怪笑道:“澹臺老族長的實力,是你們無法想像的,一旦離開了這壓制境界的地方,你們只會更加的不是對手。”
“好!”呂卿想了想,見對方的手段疑似養蠱,那就好辦了,先坑他一批蠱蟲,然後再將其徹底的消滅……
“我吃,你將它扔過來吧!”呂卿憨憨的說道。
“呂卿你傻啊!那東西一看就很噁心,千萬不能吃。”子非魚提醒道。
“無妨!”呂卿乾笑了一聲,回過頭,朝着子非魚淡淡一笑。
“你既然肯臣服,那就過來拿吧!放心,我不會害你!”枯瘦老者笑眯眯的看着呂卿。
“小心!”子非魚再次提醒:“那可能是塞北的絕靈蟲,並非是你想像中的蠱,一旦誤食,你可能這輩子都無法修行了!”
“哦!這麼嚴重?”呂卿神色一下子鄭重起來,暗道:“看來通天路步步染血,絕不可掉以輕心了。”
“上山無捷徑!殺吧!”雙癩童子之一道。
“我去吃了那蟲子,免得咱們被追殺!”呂卿道。
話一出,大出在場眾人的所料,但誰都知道,呂卿這隻怕是個幌子,他最終還是要動手的。
“好!”枯瘦老者放聲大笑起來:“將你身上的武器法寶全都拿出來,先交出武器,再來取蟲兒吃!”
“呵呵!”呂卿苦笑了一聲:“我都已經答應你了,怎麼?老不死的,你那麼有實力,也害怕我這個毛頭小子突然襲擊嗎?”
“若是在外面,我自然不怕你,但此刻,老夫境界受限,當然要小心一些。怎麼?莫非你是假投降不成?”枯瘦老者叨咕了半天,這才發現不對:“等等,方才你管我叫什麼?”
“後知後覺!該死……”雙癩之一的童子解氣道。
噗~
一柄劍突然從枯瘦老者的肚子裏長出來,虛空破碎,一柄被削弱過的聖級神兵,一劍刨開了枯瘦老者的肚子,黑血四溢……
就在呂卿邁步向前的時候,他突然發動馬踏八方之術,撕裂一部分空間,隨後將斜挎在腰間的寶劍,擲了過去,空間的另一端,剛好是老者的肚子,鋒銳的劍一下子刺穿了他的肚子,就像從他的肚子裏面長出來的一樣。
“你……卑鄙!”枯瘦老者指着呂卿大吼道,隨即倒在地上,化作了一灘膿血。
“呵呵呵!”人群中傳出一陣獰笑,隨後,地上的黑血蠕動起來,化作一條條黑色的怪蟲,形如水蛭,但卻能大能小,能夠從口中噴吐出黑色的毒液,黏糊糊,有點像漿糊,但卻漆黑如墨。
黑色粘稠的毒液,如漣漪,一圈圈蕩漾開來,宛如蝸牛的觸角,伸展向呂卿方才擲出的長劍,妄圖將其煉化,據為己有。
當黑色的觸角纏繞向劍柄的時候,人群中又走出一位枯瘦的老者,老者並沒有死,方才被呂卿一劍挑翻的,不過是他的昆蟲假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