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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來,侯府就熱鬧了。
不但一國之君東方鹿親自駕到,身後還跟了一批人。不過人倒帶的不多。包括幾路諸侯和幾個心腹大臣,總共也就七八個人。最稀奇的是,東方鹿那個患病的女兒東方芷若也來了。
不得不說,這些權貴們一個個都是頂級的演員。上到國君,下至諸侯,一個個表情要多悲傷,就有多悲傷。
彷彿躺在棺材裏的江塵是他們家的孩子一樣。
江楓面無表情,只是麻木地回禮。既然是拼演技,那就拼唄。
到了那東方芷若上香的時候,這病怏怏的丫頭低聲道:“江塵大哥,對不起,都是因為芷若不爭氣,讓你受牽連了。不過你放心,如果死了之後有另外一個世界,芷若一定會親自向你道歉。到了那裏,你要打我,罵我,怎麼都可以的。父王祭天都是為了我祈福,所以,你的死,也是芷若的罪孽。希望上天可以看明白,把所有罪孽都讓芷若一人擔待。不要遷怒我王國百姓,不要遷怒我父王……”
小丫頭語出至誠,聲音斷斷續續,顯然是有些中氣不足,但卻說得異常認真。這一番話,卻讓一個個演技派的權貴們內心微微有些慚愧。
連之前對東方王族痛恨到咬牙切齒的宣胖子,聽了之後也對她恨不起來。
“我說芷若公主,人都死了,你說這些也沒用。你如果覺得內疚,到了下面,就給我塵哥做老婆。他活着沒資格做駙馬,死後嘛!嘿嘿!對了,我塵哥最喜歡的是屁股大的那種款。體位方面嘛,他……”
宣胖子這張臭嘴一旦打開,就剎不住。他這一番話,說得東方鹿當場臉就綠了,好你個死胖子,這是詛咒我女兒趕緊死嗎?
那些權貴們卻是努力控制臉部肌肉,生怕被宣胖子這活寶逗樂了,露出不合時宜的笑容。
躺在棺材裏的江塵本來是悠然自得的。聽宣胖子大有控制不住的趨勢,哪還躺得住?一把坐了起來,罵道:“死胖子,你讓我死都死不消停是不?”
他這一坐起來,現場除了江楓,所有人都足足有好幾秒的石化。
還是離他最近的胖子先反應過來,喜出望外:“塵哥,你這是詐屍呢?還是裝死啊?”
“裝你妹,裝死很累的,你倒裝裝看?”
東方鹿見江塵忽然從棺材裏坐起來,臉色當場一凝。他身旁一人立刻喝道:“江塵,你竟然裝死!這是欺君罔上!當誅九族!”
這種馬屁精,每個國君身邊都是不缺的。
江塵懶得理會,而是施施然從棺材中爬了出來,目光平淡,望向東方鹿:“陛下,江塵僥倖未死。只想問一句,你是打算將我拉出去再杖斃一次,還是就此赦了臣下的無心之罪?”
東方鹿是一國之君,被江塵這目光一掃,讓他如同磐石一樣的內心竟然微微悸動了一下。彷彿這從棺材中爬出的少年,忽然間產生一股看不清、摸不着,卻讓他都要為之忌憚的氣勢。
“哼!我堂堂一國之君,豈能跟你黃口小兒一般見識?既然你僥倖活過來,算你命大。”
東方鹿其實真的很想捏死江塵,但是理智告訴他,一國之君要有一國之君的度量。
這個時候如果再對江塵下手,別說江瀚侯必定會反,手下人也定會覺得他器量不夠,有失國體。
“陛下,此子狡詐,竟然用裝死來逃脫死罪,其心可誅啊!本侯請陛下從重處理,以正法典。”
又是剛才那個馬屁精。
這下,江瀚侯江楓不幹了,跳着腳板大罵起來:“天水侯,你什麼意思?陛下都說了不追究,你上躥下跳想幹什麼?”
東方王國的一百零八路諸侯之間,並不是一團和氣的。這天水侯,與江楓這江瀚侯便是出了名的死對頭。
天水侯陰森森笑道:“江楓,你兒子死而復生,你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我懷疑你也參與了欺君罔上。我懇請陛下派人深入調查江氏父子,如經查實,誅他們九族。”
江塵見父親已經處於爆發邊緣,當即呵呵一笑,目光饒有趣味地在東方鹿和東方芷若之間看了幾眼。
忽然悠悠開口:“陛下,要誅殺我江家九族很容易。救回公主殿下性命,只怕沒那麼容易吧?”
東方鹿神色一寒:“江塵,你這話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意思,剛才在聖殿被打得死去活來,恍恍惚惚之間,似乎有神人在我耳邊低語,說了一番話。這番話正好和公主殿下的病情有關。想到公主病情,我不甘心就這麼死掉,所以就掙扎着活過來了。如果陛下覺得我江塵該死,那就下令將我再杖斃一次吧!”
江塵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怎麼說話才能吊起對方的胃口。這番話,自然是往東方鹿的癢處里撓。
東方鹿作為一國之君,殘暴冷酷,性格多疑。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對東方芷若這個女兒,卻視若掌上明珠。
聽說女兒病情竟有神人指示,當即就有些心動了。他祭天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女兒的病情?
金石湯藥已經無能為力的病情,只能寄希望於天了。
“江塵,你此話可當真?”東方鹿就算是一國之君,此刻也難免有些忐忑,畢竟這人剛被自己下令打死過一次啊。
“面對一國之君,臣下豈敢撒謊?”
“好!江塵,你儘管開口,我東方王國但凡有的榮華富貴,只要你想得到,朕都能依你,只要你有辦法醫治芷若的病。”
江楓這下有些緊張了。他生怕兒子江塵挨了打之後,一時激憤,戲弄國君,那後面麻煩就大了。
“塵兒,你對醫藥之道知之不深。公主這病,太醫院一眾神醫都苦無對策,你豈可輕言公主病情?”
“父親放心,孩兒對醫藥一道確實知之不多。不過公主的病情,是神人相托,想必是不會錯的。”
東方鹿也是急道:“是的,是的。江塵你但說無妨,就算說錯了,那也恕你無罪。但若有良策,一切封賞不在話下。”
封賞?江塵倒是不在意這個。他也不可能真的順着杆子往上爬。跟一國之君討價還價,居功自傲,提各種要求,那是作死的節奏。
如今的江塵,卻知道什麼叫形勢比人強。他知道,這時候姿態越低,對自己的保護越大。討價還價也許能得到一些封賞,但一來會繼續交惡東方王族,二來也會讓一些諸侯眼紅,招來各種嫉妒仇恨。想到這裏,江塵卻道:“臣下是戴罪之身,不敢要求什麼封賞。只求陛下赦了我之前那些罪名,如此臣下說話做事,才不至於戰戰兢兢,總擔心被人抓住把柄啊。”
這番話一說出來,與江楓交好的幾個諸侯都在心裏笑了。這小子倒是能言善語,做人做事,比他老子更圓滑周到啊。
赦他罪名,那還不是東方鹿一句話的事。
“好,朕當著群臣的面,赦免你之前所有罪名。從此刻起,你還是江瀚侯府的小侯爺,一切功名地位不變。誰如果舊事重提,就是與我東方王族為敵。”
東方鹿這番話也頗為體面,不但赦免罪過,還不許人舊事重提。這顯然是寬江家的心,讓他們不要有秋後算賬的擔心。
江塵很配合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而後語出驚人地道:“其實,公主殿下並沒有什麼病。”
這話一出,當場雷倒一大片。
這江塵是作死的節奏嗎?說了大半天,竟然說公主沒病?沒病怎麼會這樣?
東方鹿幾乎有一腳踹到江塵臉上的衝動。但一國之君的理智告訴他,要冷靜,就算這小子是胡說八道,也得讓他把話說完。
“我說你們一個個這是什麼表情啊?難道說公主有病你們才開心?”
天水侯再也忍不住了:“江塵小子,你這是戲弄國君,自己找死啊!”
江塵摸了摸鼻子:“陛下,我已經說過,我是受神人所託,為公主的病情說道。如今有人上躥下跳,觸怒神靈,神靈不高興了啊。”
如果放在其他場合,東方鹿必定認為江塵在裝神弄鬼。
可是這個時候,他不敢不信啊。一來,這事關他寶貝女兒的性命。二來,杖斃而不死,這事如果說沒有神明的力量,他東方鹿也不信。他手下那幫狠人行刑的本事他是很清楚的。整死個人還能失手?
基於這兩點,東方鹿不得不信,呵斥道:“天水侯,你退下。”
“陛下,此子妖言惑眾……”天水侯急了。
“退下!”國君很生氣。
天水侯乖乖往人群中退,他很想打壓江家,可不代表他就敢頂撞國君。
“陛下,神靈大人很生氣。要剛才出口不遜的人自抽三個耳光,才肯開口。不過天水侯乃是一方諸侯,讓他自抽耳光,豈不是為難?”
“再說以陛下的仁德,怎麼可能勒令諸侯自抽耳光?如此,便要看天水侯是不是自覺,是不是真的忠君愛國了。若是換做我,二話不說,別說三個耳光,便是三十個耳光,也毫不猶豫先抽了再說。”
江塵此言一出,跟隨東方鹿來的群臣都是竊竊私語了。有人覺得江塵是裝神弄鬼,也有人覺得這也許是真有其事。
當然,不是讓他們自抽耳光,一個個看熱鬧自然毫無壓力。目光都十分整齊地看嚮往人堆里扎的天水侯。
而在天水侯身邊的幾個人,都自覺地讓出一些空間,很巧妙地跟天水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把天水侯給騰出來。忽然間,天水侯感到全身涼颼颼的,這一瞬間,他悲哀地發現,所有同僚死黨,竟然沒有一個敢出頭為他求情,自己彷彿被整個世界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