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懂個屁
此時大家都一臉疲憊,我藉機出去抽根煙放鬆一下。看看手錶已經十點,想起芮恩還沒有吃飯我躊躇是不是要把飯熱一下。轉頭一想可能是因為她不喜歡吃飯所以沒吃,她這樣的工作狂哪會自己記得吃。要不要給她買份刀削麵。但又一想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了,似乎太熱情了。我又不想追她,又不喜歡她幹嘛要這樣。一根煙都燒完了還沒想好到底怎麼辦,想抽第二根發現煙沒了,我記得食堂里有小賣鋪裏面有煙賣。現在這點不知道食堂還在不在營業,我憑着張然帶我去的記憶摸索着。沒想到食堂還亮着燈,估計是為加班同事服務的。想到警察的工作強度不禁唏噓,有多少人以為能進警察局上班是多麼威風的事情,但不知他們的實際情況,不光工作壓力大,還有生命危險。
順利買到煙,我又開始猶豫。“媽/的”,我不禁大罵自己一句,怎麼跟個婆娘一樣優柔寡斷的,管她怎麼想,買就買,不買就不買,想那麼多幹嘛。我果斷買了一份刀削麵打包帶走,一路不停告訴自己,是同事,買份面咋啦!
“你回來正好,準備一下我們連夜去澱山湖,我已經聯繫好那邊了。”芮恩聽到開門的聲音知道是我進來了,一邊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一邊準備夾着資料準備下樓。
“先把這個吃了,不急這十分鐘。”我沉着臉把東西放在她的面前。
估計是沒幾個人對他那麼好,暖氣都沒讓她臉紅,一份面倒讓她面紅耳赤。
“說了不餓,你還買。我不吃,趕緊走吧。”看她強撐的樣子,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開始懟她。
“辦案不要命啦。我從國安跟你來到市局都沒見過你喝一口水,除了今天還有四天呢,嫌疑人跑不了。他作案那麼多次都成功了,而且還不見警察抓到他,僥倖心已經麻痹了他。他現在根本想不到我們已經在調查他,而且還掌握了一些線索。你這樣不吃不喝的連四天都活不下來。”說到這終於明白我哪來的勇氣了。我多麼想活着,想好好孝敬父母,但可惜實際情況不允許。她倒好原本好好地身體非得這樣熬,還想要報答邢隊,想要除暴安良。等我說完,發現張然不知道啥時候偷偷溜出去了,只剩下我們倆尷尬站着。
“我不是喝了奶茶了嘛?”芮恩還是不依不饒犟嘴道。
“還好意思說,你有種把抵着小腹的手拿下來。”估計是經常飲食不規律,在看資料的時候我不時看到她有胃疼痙攣的現象。見被我拆穿,放下手上的文件開始吃面。
“你幹嘛去,我吃一份面就夠了,不用再熱飯。多了我真的吃不下。”見我拿起桌上之前給她買的飯出門,她猜到我要去熱飯趕忙叫住我。
“美得你”我摔下一句話就出門了,留她一個人在會議室尷尬。她是個聰明人,我說完那句話,她應該已經後悔了。她怎麼可能吃下那麼多東西,她餓我們也餓啊,我是想熱熱跟張然一起吃。不然放在那不吃,扔掉很可惜。
在茶水間熱飯正好張然在充咖啡,叫他一起吃。張然看到我很神秘地朝我笑。
“你知道嗎?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懟她的人。我想採訪一下你,是什麼讓你鼓起勇氣的?”
“我不接受非記者的提問。”我揶揄他一句。
“我是上海市公安局政宣科的記者,叫我小張就好了。”張然不死心,現編着來。
“我是國安的,她是公安的。她不是我領導,我不是她下屬。要是有神秘器物出現就是我們國安的案子,不是她的。我為啥要忍着呢?”
“沒來幾天,官話說的可以啊!據線人彙報,局裏面有很多人都想追芮恩,獻殷勤的更不在少數。什麼買東西,送花,請吃飯,但沒有一個人得逞的。今天你完成了幾乎所有的不可能。送一杯奶茶給她,不但接受還喝了,刀削麵對她來說就是飯,所以請吃飯也ok了,估計她現在已經在吃了。”
“你不也給她帶過很多次刀削麵嗎?”我反擊道。
“我那是受委託,我有女朋友的。”
“鬼才信,你們這樣的職業能找到女朋友?”
“不好意思,她也是警察。哈哈!”
吃完之後我們坐上車子,往青浦澱山湖方向進發。張然開車,芮恩坐在副駕駛,我坐在後排。今天都是坐他們的車子還沒好好觀察過,這部車子不是抓犯人的車子,抓犯人的後排跟前排之間安裝有不鏽鋼圍欄。這部應該是他們日常通勤的,頂部靠近門的位置有一根電源線穿進來,應該是車頂警燈的,開關就是中控附近。只有在緊急抓捕犯人或是遇到突髮狀況的時候才會開啟。一方面提醒路人注意避讓,另一方面是給犯罪分子威壓震懾。
以前沒做過警車今天第一次有點緊張,每當車子停下來在等紅燈的時候,只要有路人都會往後排張望,似乎大家都覺得後排坐的應該就是犯罪分子,就這樣我一直被很多人注視過,剛開始還不習慣後來也釋然。車子到了郊區之後路上的車況開始轉好,外環線道路寬敞,車內暖氣很足,我有點犯困。看到副駕駛上芮恩已經小雞啄米,我輕拍她的肩膀挪到張然後面,讓她放平位置睡得舒服一點。
誰知倔強的狠,怎麼說都不願意放倒位置。我忽生一計,
“你是不是擔心放倒后怕我看到你的美貌心生歹念啊!”
“你敢!”芮恩很不客氣回答。
“你不放倒怎麼知道我不敢。”我也很生氣地懟。
“嘎吱”一聲,芮恩賭氣似地拉了右手邊的座位調節桿,靠背向後傾斜了一些。為了不想看到我把身子側向車窗背對着我。
我憋住了笑,沒搭理她。本來我也打算靠在座位上睡覺,但這個時候張然肯定也很困,不能留他一人開車。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聊天,當我看到本來還防備蜷縮的芮恩,已經開始熟睡傾側的身子已經平靠的時候,我輕手輕腳地脫下羽絨服蓋在她身上。果然沒啥反應,確實睡著了。
“喬木,你不會真的喜歡上芮恩了吧?茶水間那會我還真的信了你的話,以為你只是出於同事的關心。”張然調整了一下坐姿,嚴肅問我。
“哥們,你腦子裏面除了案子就是愛情,還有點別的不?你們都穿着警服出來都沒件禦寒的,只有我穿着羽絨服。我是看不得她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案子壓力再大也要有好的身體去抗啊。更何況她還是我們邢隊的女兒。”
“就這個原因?沒有啥私心?”
“有啊。怎麼沒私心。”
“快說啊,急死人了”
“搞不好哪一天我還真的要感謝邢隊。”我想到了自己為何要做這份工作的初衷。我不像他們那麼高尚,要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我就是想要一份穩定收入的工作,死後單位能多發點撫恤金給我父母,保險能多賠一點。
在我說的時候,窗外一閃一閃而過的路燈映在芮恩的臉上,不知何時她的臉上已泛起了紅暈,我只顧跟張然說話,沒注意到芮恩臉上的細節。
“大哥,前面的我差點信了,但你這最後一句,又讓我胡思亂想了。”
“你不懂”。我不想跟張然說心裏話。也沒打算跟任何人說。
“我懂”
“你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