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崛起 14.
周梓言接起電話,就聽到周母溫婉平靜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梓言,你舅舅三天後過生日,你不會忘了吧?法國那邊的事要是不急,就先回來吧,請兩天假,周氏還倒不了。”
陪陶安出國,結婚生產這件事,周梓言瞞得非常緊,周母的語氣也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所以周梓言只是略微懷疑了下,就如常道:“公司的事快處理完了,我會回去的,媽。”
“嗯,好。”
周母嗓音柔和地應了聲,又囑咐了幾句讓周梓言注意身體,工作也要休息,就掛斷了電話。
雖然這個電話來的時機太巧了,但周梓言卻沒有過多猜疑。
陶安到底是個男人,男人生孩子在正常情況下當然和女人不一樣,原小說作者就算設定再奇幻,也沒想過男人能自然生產,所以醫院早就準備好了剖腹產。
大約只花了幾個小時,陶安和孩子就從產房裏出來了。
“恭喜你,周先生!父子平安!”
醫生收着紅包,滿臉喜悅。
“謝謝。”周梓言敷衍了一句,就迫不及待進去看陶安和孩子了。
陶安臉色蒼白,虛弱地躺在床上,孩子紅紅小小的,是個男孩,就放在陶安身旁。
周梓言神色動容,整個人的氣息都溫柔了下來,低頭過去吻了吻陶安汗濕的額頭:“辛苦你了,安安,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不要操心,有我。”
“好。”
陶安溫順地輕聲答應着。
雖然他的心頭仍對之前看到的新聞和消息感到不安,但這種情緒他並沒有在周梓言面前多表露出來。
接下來的時間,周梓言陪着陶安在醫院休養,無微不至地照顧着他。
剖腹產手術的恢復期至少要一個月,陶安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再加上各種昂貴至極地藥物用在身上,不過兩天他的表皮傷口就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醫生估計陶安可能二三十天就可以完全恢復。
第三天的時候,周梓言告訴陶安他要飛回國內去給舅舅慶生,陶安看周梓言的表現沒有什麼異常,也就沒太在意。周梓言的身份就決定了他不可能真的時時刻刻都陪在陶安身邊,渡過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但陶安萬萬沒想到,周梓言走的第二天,一位不速之客就敲開了他的病房門。
“陶先生,好久不見。”
一位姿態雍容,氣質出眾的貴婦人自然地走進病房,熟稔地就彷彿踱進自家的後花園。
陶安看到周母的瞬間,心裏就咯噔一下。
能找到這家私人醫院,他和周梓言的事是鐵定暴露了,只是不知道周梓言知不知道。
陶安慌亂了一秒,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事情已成定局,婚也結了,孩子也有了,周母就算甩給他五百萬讓他滾,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這麼一想,陶安就冷靜了下來。
他快速整理了下情緒,露出一個虛弱溫和的笑容:“伯母,好久不見。我身體不方便,怠慢了。”
周母面相有些凌厲,一眼就能看出年輕時女強人的氣質。
她淡淡掃了一眼陶安,走到嬰兒車旁,垂眼看了看孩子,臉上的神色緩和不少:“孩子起名字了嗎?叫什麼?”
她似乎對男人生孩子這件事沒有太多驚詫好奇。不過陶安想也知道,周母來之前肯定將他的一切都調查清楚了,自然也知道孩子的事。
“起了,就叫周明瑾。”
陶安同樣一臉慈愛地看向孩子,但眼角的餘光卻留意着周母的反應。
看周母的樣子,連男人生孩子都不感到驚奇,對這個孩子也挺喜歡,那看來周家應該不會反對他嫁進去。
“姓周啊。”
周母聞言笑容越發明顯。
她彎腰小心地抱起孩子,孩子迷糊地睜開眼,呀呀地伸出小拳頭揮舞。周母抱着孩子安撫着,略有些吊梢的眼睛瞥向陶安,和藹笑道:“看來這是梓言的孩子了……”
陶安臉上染上幾分羞澀:“是的,伯母……”
周母笑道:“既然是梓言的孩子,那這段時間還辛苦陶先生照顧了。孩子我就帶回去了,改日陶先生上門,我一定讓梓言親自謝謝你。”
陶安的笑容一僵:“伯母,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這也是我的孩子……是我和周梓言的孩子。”
周母眼神很深:“陶先生,其實我一直是個開明的母親。梓言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那都是他的自由,我不會幹涉。同性戀還是異性戀,在我看來沒有貴賤之分。但是我不會允許梓言愛上一個陰險狠毒,沒有道德的人,你明白嗎,陶先生?”
陶安眼神一變,立刻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了,他極力辯解:“伯母,網上那些都是謠言,是殷錚對我……”
“律師函梓言替你解決了。”
周母卻不想和他多說廢話。
她年輕時也是馳騁過商海,鬥倒過無數牛鬼蛇神的老狐狸,陶安這點東西在她面前根本瞞不過去。就連周梓言其實都知道陶安是在污衊殷錚,但眾所周知,總裁戀愛傻三年,周梓言看上了陶安,自然是哪哪兒都好。
“雲生科技這幾天推出了幾項新技術,對周氏產生的影響很大,梓言這次回去,恐怕要一心撲在工作上,無暇分神了。”
周母的語氣含着淡淡的警告:“如果不是你的事,雲生科技怎麼會出手對付周氏?陶先生,從一個母親的立場來說,我已經做得很含蓄了。我可以送你到美帝,給你一些人脈,幫你闖闖外面的娛樂圈,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陶安面色隱忍,屈辱虛弱地看着周母:“我是不會離開梓言的……”
周母看着他的表情,冷冷一笑:“我看你真是戲演多了。”
“伯母,我是真的愛梓言,求你……”陶安撐着身體要從病床上掙紮起來。
周母二話不說,立刻叫進來兩個身強力壯的護工,一把將陶安按回床上,防止他傷口崩裂。
“剛動完手術,小心點,別說是我害了你,惹得我和梓言娘倆反目成仇。”周母涼涼一笑,不管陶安的顫聲呼喊,抱着孩子轉身就往外走。
但剛走到病房門前,周梓言就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
周梓言皺眉掃了周母一眼,飛快衝到陶安身邊:“安安!你們兩個……滾開!”
他一把揮開那兩名護工,抱住陶安,陶安受到驚嚇一樣,臉色蒼白地垂着頭攥緊了周梓言的衣服。
“媽,你不該來這裏。”
周梓言安撫了下陶安,轉頭看向周母,雙眼佈滿血絲。
他一到國內沒看到周母,就發現事情不對了,所以立刻上了私人飛機趕過來,還好不算遲。
周母臉色冷了下來:“梓言,你就這麼和媽媽說話?陶安給你喝了什麼迷魂湯,你就非他不可?如果他人品好也就算了,但外面的事,公司的事,不都是他招惹來的?你的腦子壞了嗎,分不清楚好壞?”
陶安聽着周母的話眼神一暗,心底冷笑。
那些事是他引的頭不錯,但他求着周梓言怎麼樣了嗎?周梓言針對楚雲聲和殷錚,周梓言讓人給殷錚塞毒,這些可都是周梓言自己想的法子,自己樂意做的。如果他是人品不堪,那她兒子辦出這麼多偏激狠辣的事,又能是個什麼好東西?
“安安是無辜的,他只是太害怕了,一時犯錯而已。”
周梓言堅定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難道就因為過去一個小小的錯誤,就全盤否定安安?”
周母聽得有些作嘔,氣極反笑:“這麼說,你還要想讓我發現他的美好品質,原諒他了?好,好……既然這樣,那你就帶上陶安和孩子,和我回家吧。”
看到周梓言臉上露出猶疑的神色,周母冷漠道:“怎麼,害怕我磋磨他們父子嗎?你母親沒那麼狠毒的心。”
周梓言觀察着周母的臉色,卻看不出太多。
不過周母已經找到這裏了,躲是躲不掉了。而且按照周梓言的計劃,本來就想讓陶安進周家的,現在雖然經過不太理想,但只要他帶陶安進了家門,潛移默化,想必他母親最終能夠接受。
果然戀愛傻三年,周梓言根本不懂所謂的婆媳套路,所以面對周母的提議,略一思索,還是同意了。
陶安雖然有些忐忑,但他自信自己又不是什麼深宅後院的柔弱女人,不管遇到什麼,都能夠應對,於是也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就這樣,陶安又在巴黎休養了一周后,就乘坐周梓言的私人飛機,飛回了國內,入住了周家大宅。在這期間,周母一直陪在病房照顧孩子,雖然她對陶安還是橫眉冷對,但卻也沒有刻意針對過。
如此一來,原本還有些擔心的周梓言終於放鬆不少,更加確信周母和陶安能夠和平共處。
不過也正如周母所說的,回國之後,周梓言就忙了起來,恨不能天天住在公司,十天半個月也不回家一次。
而陶安卧床休息,行動不便,周家的人從上到下也都非常冷漠,無視他,他連想找個人說話都沒有。給周梓言發消息,周梓言很晚才會回復。
冷暴力這件事放在普通人身上就已經很難受了,更何況是剛剛生產過,且本來就心思敏感多疑的身上。
沒過多久,陶安的性情就暴躁很多,感覺自己快要被憋瘋了。
他能下床的第一天就出了周家,想要去參加一個試鏡,為自己的以後打算。
但還沒走到試鏡場地,就被不知道哪兒來的記者給堵住了。
無數質疑懟到了他臉上,他忍了又忍,終於在一名記者問出“你陷害殷錚是否因為嫉妒”后,控制不住地砸了那名記者的攝影機。
這件事當晚就上了熱搜,陶安也因為傷口出血而進了醫院。
匿名電話通知狗仔的楚先生深藏功與名,要讓他來算,陶安出血的傷遠遠比不上殷錚之前挨的打。
這隻能算一點利息。
楚雲聲工作室的新聞發佈會在這件事發生后的第二天召開,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多禮拜,但吸引到的媒體記者,卻只會比放出消息時更多。
“……以上就是事情的真相。”
袁蒙對着一片閃光燈鎮定自若地念完稿,“針對藝人陶安先生對我們工作室旗下藝人殷錚先生的誣陷行為,工作室已經於半個月前發出律師函。但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律師函被周氏集團動用手段壓下。”
底下的媒體們聽到周氏集團都是眼睛一亮,立刻激動昂奮起來。
這是在明示了吧!
楚雲聲工作室難道要和周氏開撕?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啊!
袁蒙道:“但楚雲聲工作室不會就此放棄,藝人的名譽非常重要,必要的話我們不介意訴諸法律手段,將陶安先生告上法庭。”
卧槽!
打官司……這麼剛?
閃光燈頓時淹沒了楚雲聲和殷錚的臉,有記者已經激動得想要站起來提問了。
而他們也沒等太久,袁蒙說完后,一直沉默坐在旁邊的楚雲聲和殷錚也終於微微直起了腰,進入了提問環節。
“請問殷錚先生,陶安為什麼會污衊你?是他嫉妒成性,還是你真的在他做助理期間對他非打即罵,導致他心生報復?”
“陶安的腦迴路我不懂,但我對助理從來沒有打罵過,我認為之前工作室公佈的那些證據,和我前經紀人、經紀公司的發言,足夠證明我的清白。而他們之前為何出言反覆,支持過陶安,現在又反來打臉,我建議你去搜索下周氏集團。”
殷錚應對這些記者也是很有經驗,回答得體又不失堅定。
“請問楚影帝,你簽下殷錚是出於對人才的愛惜,還是另有隱情?曾經有人看到殷錚出入你的住所,停留了很長時間,你作何解釋?”
楚雲聲淡淡道:“殷錚是位很有潛力的演員,我建議對此有疑問的,可以在7月31號走進電影院,觀看我主演的電影《天青殺》,殷錚飾演男二號杜明耀,演技很不錯。”
“另外,我們是正常的私人交往。”
對,就是那種會接早安吻的正常交往。
楚雲聲覺得自己回答得非常完美坦誠,還省下了一筆宣傳費用,打了個廣告,堪稱勤儉持家的典範。
發佈會直播彈幕:“……硬核安利!”
一道道身影站起來,一個個或平和或尖利的問題滑過去。
發佈會進展十分順利,袁蒙的臉色也越來越放鬆。
但他放鬆得太早了。
就在發佈會即將進入尾聲結束時,一名記者突然站了起來。
她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機免提打開,對準了麥克風,手機里傳出一道沙啞虛弱的聲音,帶着顫抖的哭腔。
“殷錚,我是陶安。”
這道聲音一出,殷錚的臉色立刻一沉。
袁蒙猛地站起來,就要衝過去攔下,但楚雲聲卻按住了他,同時手指悄悄垂到桌下,安撫般碰了碰殷錚的手背。
“之前的事……是我鬼迷心竅了,我坐在發佈會的現場,只想起了你吼我罵我,讓我在大雨天去三十公裡外買東西的模樣,沒有想起你對我的照顧和關心……沒有你我不可能進入到娛樂圈,有現在的高度,是你給我新的人生……”
“殷錚,錚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錯了!”
陶安聲音無比誠懇悔恨:“我不該說出那些模稜兩可的話,不該在你受到攻擊的時候沒有勇氣站出來澄清……我是個懦夫,是個小人……錚哥,我不求你原諒我,對不起……”
陶安的聲音在空蕩的會場回蕩。
所有人面面相覷。
那名握着手機的記者忽然開口,緊盯着殷錚道:“殷先生,陶先生聯繫了我們報刊,願意親自來向您道歉,任憑您打罵。但他現在身在醫院,之前的很多事也拖垮了他的身體,所以未能前來。”
“我知道陶先生之前不理智不勇敢的行為給你造成了很大困擾,但做公眾人物的,本來就是生活在聚光燈下放大鏡下,應該做好了面對各種是是非非的準備。您現在的生活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所以能否懇請您抽個時間,去醫院看一看您曾經的助理?”
殷錚的臉色鐵青,氣得胸膛起伏。
楚雲聲的眼神也徹底冷了下來。
無論是陶安還是這名記者,都沒有直接提出讓殷錚原諒陶安,但陶安這樣低姿態的道歉,又是住院賣可憐,又是不求原諒的卑微。
楚雲聲不用打開手機,就能想像得到這場發佈會直播的彈幕都會寫些什麼。
無非就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都道歉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原諒他吧”“不能因為一個錯誤就否定一個人吧”“罪犯還有改過自信的機會呢,陶安又沒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這麼咄咄逼人做什麼”……
輿論脅迫,按頭原諒。
一旦殷錚被氣急,或者不願意原諒陶安,那有些腦子不清楚的聖母路人肯定就又要黑上殷錚。
一片寂靜中隱隱響着陶安壓抑歉疚的哭聲。
楚雲聲在這詭異的環境下直起腰,抬指敲了敲麥克風。
他眼瞼微垂,語氣冷淡道:“陶先生,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個詞,叫‘白蓮花’?我認為,你堪稱其中的佼佼者,活標本。”
“另外……人才配談原諒,你不配。”
眾人:“!!!”
楚哥,萬萬沒想到你的端莊君子皮下,居然是一顆如此暴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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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哥:逐漸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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