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把酒不言歡
意識回歸身體，御風睜開眼睛。
只見兵器鋪的貴賓室一片凌亂，排在面前的十幾把名劍全部粉碎成渣，周圍的傢具也是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遠處站着胖掌柜和十來位護衛，見御風睜開眼，都向後退一步好像遇到洪水猛獸臉都嚇綠了！
隨着御風站起身，掌柜結巴的問：“那些……名劍，你會……付賬嗎？”
御風微微笑道：“會！”掌柜和護衛們都鬆口氣。
御風又說：“我會對傢具的損壞進行賠償，至於那些劍嘛……”
話鋒一轉：“你們居然拿最次的紙糊般的劍來糊弄人！想騙小爺？不告你們賣假貨就已經是放你一馬，還要我賠償！”
御風一邊說一邊走近掌柜：“你們需要為賣假劍賠償我一筆銀子。嗯，我這人很大方不計較小數目的，就拿你們的賠償金相抵我損壞傢具的賠償金吧，兩兩相衝，各不相欠！”說的掌柜口瞪目呆。
御風順手從架上拿出一把平常的鋼劍，耍個劍花嚇的眾護衛讓開條路，踱步走出去。
臨出門時甩手扔了十兩銀子到掌柜的腳下，遠遠的說道：“這幾兩銀子就當是買這把鋼劍的錢，畢竟不能白來一趟。是不？”
掌柜見御風轉身離開，彎腰撿起地上的十兩銀子。
護衛中的一人說：“掌柜！這人損壞我們這麼多的好劍價值十幾萬銀兩，就這麼讓他走了？”
掌柜左手拿着銀兩，右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啪！”一聲打在說話的護衛臉上，咆哮着說：“媽的，你想讓老子送命啊！你看看這些好劍，那人坐那裏手都沒有動就全部被震成粉碎，世上有多少人能做到！還有這些傢具都被打的稀爛。這事要我說大家就當沒生過最好，如果有誰敢泄漏出半句話，就叫他自己去找那人追債吧。”
自己去追債？看着十幾堆長條形粉末，莫非自己的小身板比鋼鐵還結實？要是擊打在自己身上，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啊。
又一個護衛說：“那這些劍不見了，怎麼交代呢？”
掌柜點頭說：“這倒是個問題。這樣吧，我們就說是犯下李府滅門血案的人將劍搶去，不是有人說兇手一身白衣嗎？我們就叫他白衣人好了。想來有這個白衣人背黑鍋，上面也沒膽子追查下去，大家也安全了，皆大歡喜。”
眾護衛紛紛稱讚掌柜的法子好，誇的掌柜飄飄欲仙，心中反而感謝起御風：本來這些護衛都對我有意見的很，說我行事不公，現在生這事，大家就是一條船的人，以後我的地位就穩當多了！
不提掌柜和護衛們在一起搞些小動作，單說御風出兵器鋪門后直接趕回客棧。
踏入客棧門，現整個客棧里鴉雀無聲，客人都坐定定，不喝酒不吃飯不離開。御風一眼望見白衣人正站在櫃枱前和小二說話，小二結結巴巴正一臉汗的接待着。
白衣人好強大，好霸道的氣場！這就是江湖上頂尖高手的氣勢！
而御風的身影也已映入白衣人的眼中，現在閃出去無疑就是告訴他自己心中有鬼！只好儘力裝作正常的樣子保持原來的方向繼續走。
走到白衣人旁邊就要過去，白衣人這時就像冤家一般轉過身和御風面對面！
御風的心提到嗓子那麼高，差點就跳出來，身體也有些小的僵硬，好在變化幅度極小，白衣人可能看不出。
白衣人瞄了御風一眼，轉眼望向他處。
御風走過去微微鬆口氣，正在慶幸自己的裝扮果然到位，這麼近都認不出來！身後的白衣人忽然說：“等一等。”話音方向正對自己！
御風情知現在不能拔腿就跑，也不能裝作聽不到，想到之前在兵器鋪受到萬劍穿身之苦差點變白痴都沒有害怕，怎麼現在就這麼多猶豫和擔心呢？大不了一死！
心中一定，坦然回身。
“有事嗎？”御風望着白衣人的臉問道。
“我好像見過你。”白衣人上前一步說。
還是認出來了嗎？御風試探說：“你認為我是誰？”
白衣人仔細盯着御風，半晌搖搖頭說：“認錯人了，你的眉目有點像我當年的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說的可能是御風的父親吧。
御風開口問：“你的老朋友是誰？”
白衣人看看御風忽然笑起來說：“我的老朋友？哈哈哈，別人見到我總是走的遠遠的，你還敢問我問題。你不怕我嗎？”
御風拍拍胸口說：“怕！當然怕！心都在蹦蹦跳呢！”
白衣人看御風說出大實話，很是欣賞的說：“好，夠坦白！坐下來請你喝杯酒怎麼樣？”
御風搖頭拒絕道：“多謝你看得起，可是能夠和你對話已經花了我很大心力，如果坐下來談話，到時見了我不自在的樣子反而不美，不如就站在這裏請我喝一杯。”
白衣人稱讚說好提議，叫來小二斟兩杯酒，一人一杯。
在四周眾位客人敬佩的眼神中，御風端起酒向白衣人敬道：“閣下氣勢驚人，一定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既然是高手，那就值得敬佩！”
白衣人端着酒杯說：“小兄弟能夠受的住氣勢，以後必有一番作為。”
二人說完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白衣人盯着御風的眼說：“小兄弟叫什麼名字？”
御風感覺到白衣人的眼光迫過來，壓力瞬間大增。
御風臉上有點泛紅，不爽的說：“現在我功不成名不就，說出名字只會污了閣下的耳朵，等到天下聞名時，閣下自然會知道。”
“是嗎？”白衣人的眼神似乎閃出光芒，擊向御風。
御風覺察到自己的注意力被影響到，周圍的一切變的好遙遠，白衣人似乎一下佔據了整個視野，好像天地間他是最大的，唯一的主宰！
“當然！”御風斬釘截鐵，毫不退讓的說。
這刻御風在壓力下反而將自身安危的執着放開，臉色回復了正常。
旁邊的小二被白衣人的氣勢影響，蹬蹬的向後退兩步跌倒在地，手上端着的空酒杯也掉下來打的粉碎，客棧掌柜在不遠處看到卻一聲都不敢出。
聽到酒杯破碎的聲音，場中的氣氛出現波動，打斷了白衣人氣勢的連續性，壓逼御風的計劃功敗垂成，白衣人收回目光點點頭說：“好，那我就靜候小兄弟功成名就的佳音！”
御風抱一抱拳說：“謝謝，我還有事，就不打擾閣下了。”
在眾人佩服的目光中，御風說完轉身離去。
白衣人望着御風的身影，直到御風上樓離開視線範圍。
轉過牆角，御風依然保持着穩定的步，心中總覺得白衣人的目光能穿過牆看到自己。
開門關門，御風在客房中坐下，喝點茶壓壓驚。
“呼！”吐出一口氣心情好點，仇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立刻殺之，還要舉杯做戲真是煎熬！想想都有氣！
自己已被白衣人記在心中，客棧這裏不再安全，時間稍久恐怕會有禍上身，但也不能立刻就走，會引起更大的懷疑，得找個適當的時間離開。
又想自己在強敵面前沒有亂方寸神色緊張，沒有退縮膽怯拔腿就跑，和白衣人對酒而談，他怎麼也想不到殺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的仙字，就在我的身上，和他近在咫尺，哈哈哈！